我要做门阀 第2117节

寄生在目前病态的匈奴帝国的躯体上的毒瘤,而且,这颗毒瘤一直在野蛮生长。

现在,那位屠奢萨满,还只是拥有一批死忠信徒,而且主要集中在下层牧民、奴隶之中,上层的氏族首领与贵族,他还无法影响和渗透进去。

但,趋势却已经开始了。

可以想象,一旦其站稳脚跟,数年或者十余年后,其影响力渗透进方方面面,到那个时候,匈奴恐怕就只知有屠奢萨满而不知有单于了。

这是先贤惮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所以,那所谓的屠奢萨满及其势力,必须铲除!

而且,必须从根子上抹除后者的影响力。

为此,先贤惮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李陵听着,却是眼前一亮,点头道:“屠奢放心,即使屠奢不说,小王也会做的!”

“鬼神之力,可敬之,决不可信之,更遑论用之!”

那个所谓的屠奢萨满,李陵对其有着深深的抵触和防备心理。

不止是因为他接受的教育和三观,让他对一切鬼神之说,都是敬而远之。

更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后者的破坏性与毁灭性。

若是那屠奢萨满的信仰,遍及匈奴,李陵知道毋庸置疑,从此之后匈奴就将沦为三流势力。

而且,永世不得翻身!

他无法想象,若匈奴人都去供奉所谓的神明,将所有的奶酪与皮毛都奉献给神明,匈奴人还有什么未来?

他们将不会用心放牧,而只愿意祈求神明的保佑。

他们将不会再磨炼骑术与箭术,而只愿相信神明的庇佑。

他们甚至都不再愿意用心照顾孩子与妇女,因为萨满祭司们告诉他们,只要虔诚信奉神明与神明的使者,那么神明自会照顾和庇佑他们的家人。

只是,奈何狐鹿姑却怎么都不肯听李陵的劝谏,一直袒护着那所谓的屠奢萨满及其势力。

甚至,狐鹿姑还打算,在明年的碲林大会上,请那位屠奢萨满来主持祭天与祭祖。

在李陵看来,狐鹿姑这简直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拼命抓住一根稻草,企图挣扎求生。

哪怕那稻草,实际上是一柄随时可能刺进人心窝的利剑!

这简直是疯了!

先贤惮听到李陵答应,整个人立刻就变得无比和煦起来。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看着李陵,道:“这第二个条件……”

“坚昆王必须为本王拿下汉朝的轮台城!”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李陵瞪大了眼睛,看着先贤惮,沉声道:“屠奢应该知道,我发过誓:此生此世,绝不举兵与汉兵戈相见!”

“是吗?”先贤惮笑了:“坚昆王何必欺骗自己呢?”

“您发誓不与汉军兵戈相见……”

“本王自是知道,也非常尊重……”

“然而,坚昆王应当知道,您的誓言,其实根本就不成立!”

李陵瞪大了眼睛,看着先贤惮。

就听着先贤惮道:“坚昆王家学渊博,便应该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意思!”

“本王听说,数百年前楚国人伍子胥与坚昆王一般,受昏君冤屈,家族被戮,逃奔吴国,为吴王所用,终破楚都,复仇雪耻!”

“而伍子胥至今依然大丈夫,天下称颂,哪怕是本王也是钦佩非常!”

“如今,哪怕坚昆王信守誓言,汉朝皇帝,恐怕也不会原谅您!”

“更何况……”

“如今,匈奴国势日衰,汉朝则蒸蒸日上……”

“不瞒坚昆王,本王刚刚从汉朝的居延听到一个传闻:汉侍中、建文君,旧为汉太孙佐臣,领有新丰县时,在其中大兴水利,教民耕作,于是今岁新丰宿麦亩产七石!汉朝举国震动,以为兴盛可期,更有文人喊出了‘致小康,迎新王,开太平,天下同’!”

说到这里,先贤惮狠狠的盯上了李陵,以咄咄逼人的姿态道:“如此下去,不需数年,只消汉人将那亩产七石之麦,种于河西四郡,则我匈奴灭亡可期!”

这是必然和一定的事情!

一旦,汉朝人可以在河西获得亩产七石——甚至只需要亩产平均达到三四石。

那么,河西本地的粮食产出,便足以支撑汉朝军队,在河西边墙外线的大兵团作战。

届时,汉朝人必定会以居延、轮台为基地,隔三差五的就来西域找匈奴人的麻烦。

而匈奴,则根本不可能经受得了这样的消耗。

天山会战,打空了整个匈奴数年的积蓄,还搭上了大半个西域王国的国库。

打完那一战,当时的且鞮侯单于回到漠北,看到光溜溜的国库与饥肠辘辘的牧民,急的眼泪直流。

结果两年后,汉朝大军出居延,直扑浚稽山。

当时的匈奴,根本不敢应战,只能放弃浚稽山、私渠比鞮海、匈河,一路退到余吾水流域的中游,才敢与汉军正面接战。

而若河西四郡可以供应汉军的粮食。

那么,汉朝兵团的出击频率,恐怕会提高到一年一次,甚至一年n次。

这战争不用打,匈奴就已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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