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 第868节

更重要的是,他曾拜入伏生、申公等大儒门下学习《诗经》《尚书》,论辈分比张越这个董仲舒门徒要高一节。

如今却自称‘鄙野嘉人’‘曲阜野人’,尊称张越‘足下’。

只能说……

孔子之后,孔氏节草,下限一代比一代低!

当然,孔安国没节草,那是孔安国的事情。

跟张越没有关系。

这个世界,你不可能只和君子、好人、义士打交道。

在更多时候,既然身处这浑浊俗世,那你就无法决定自己交什么朋友,和什么人做事。

这一点,张越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清晰无误的认知到了!

后世有个伟人,说的就很正确——不管黑猫白猫,能逮老鼠的就是好猫!

所以,张越只是扫了一眼拜帖的内容,立刻就吩咐下去:“来人,开中门,迎客人!”

曲阜孔氏,是一块牌匾。

虽然对公羊学派和谷梁学派意义不大,但对其他儒门学派来说,这就是神主牌了。

说起来,也是搞笑——公羊与谷梁以及其他今文学派,大多数都认为孔子是素王,为后世制法的圣人。

但古文学派,却全部异口同声,否认这一点。

在他们眼里,孔子只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先师,其地位只是一个史官,一个传承者,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在现实中,公羊、谷梁,因为历史缘故,拒绝承认曲阜孔氏的圣人苗裔地位。

而古文学派,则疯狂为曲阜孔氏打call。

也正是在这些人手里,孔子和曲阜孔氏的地位,开始不断拔高,终于变成了那个千年投降派,连霓虹侵华,都能通电祝贺‘大东亚共荣’的衍圣公家族。

想着此事,张越在心里就有些鄙夷的冷笑了一声,对孔安国及其子孙,张越很是不齿。

只是不齿归不齿,张越脸上的笑容,却是真真切切的堆满了脸颊。

他亲自走出大门,来到门口,恭身拜道:“末学后进张子重,恭问孔公安……”

“侍中太客气了……”孔安国一个健步就迎上前来,扶起张越笑道:“在下久闻侍中阁下,神武天成,生而知之,可惜一直缘悭一面,今日得见也算是了我一桩心事……”

他是一点也没有顾忌,自己是直接从杨宣那边的反张阵营里,直接跑来的这个事实。

他也不需要顾忌!

孔子之后的身份,令他可以不受制约的游离在今文与古文之间。

哪怕是三番五次的交换阵营,一般人也无法谴责他。

毕竟,怼他就等于怼曲阜孔氏,等于怼孔门先贤,等于怼孔子他老人家!

就是欺师灭祖,就是丧尽天良!

至于节草是什么?

孔安国早就已经忘记了。

要知道,在早年的时候,在当今还没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时,这位老先生在家里修道。

学着方士术士们,摆弄各种炼金术。

有时候捧着一本《道德经》摇头晃脑的读。

哪怕是现在,这个习惯也依旧深深的影响他。

所以,指望孔安国有节草,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但张越却早已经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望着孔安国,张越恭身道:“孔公言重了!小子何其惭愧?愿闻公教!”

孔安国一听,脸上都笑开花了。

他要的就是张越的这个态度!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的好?

若能搭上这个侍中官的线,或许不仅仅自己的堂兄的侯国可以复家,说不定,自己‘发现’的古文尚书,也可以登堂入室,成为大汉指定官学的经书!

更可以直接搭上这位的便车,让古文尚书成为公羊学派唯一指定尚书!

这利益简直大的足以让他叛国都不眨眼。

于是那杨宣和左传学派?

孔安国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呢!

甚至在心中,孔安国深深的觉得——尔等能为我孔氏前驱,哪怕是死也该含笑而逝!

嘴上,孔安国却依旧谦卑不已,拱手道:“岂敢言教?岂敢言教?但与侍中足下共议耳!”

第四百六十七节 多才多艺

“孔公请!”张越带着孔安国,上了阁楼,来到堪舆室之中。

亲自为他备好坐席,恭请入座,道:“寒舍简陋,还望孔公海涵……”

孔安国却是抬头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四面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地图堪舆,大到整个关中,小到新丰某乡甚至某村。

堪舆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竹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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