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
一旁冷眼看着的几个小痞子，其中一个听到后连忙走了出来：“三爷，您吩咐。”
马海涛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黑十递过去，“去给老五置办点东西来，有什么要什么！”
“哎！”
耗子应了声，接了钱之后连忙出了门。
“大壮，狗子，你们俩去叫人，能来得都来！今晚我要给我兄弟，送三！”
“哎，我们这就去。”
剩下两个也激动的领了吩咐，赶紧跑出去叫人。
吩咐完之后，马海涛取了件孝服穿上，“云冠云满，老五也是我兄弟，我做哥哥的送他最后一程。”
杨云冠见状，脸上尽是愧疚之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女孩儿年龄还小，不懂这些，但大概都知道马海涛这样做是为了杨云华。
只有杨云满在一旁看着他做了这些后，撇撇嘴嘟囔着：“假仁义！”
“老二！”
啪啪！
马海涛没惯着他，甩手给了他两巴掌，打完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两巴掌我马三打的，往后你若是有本事站我跟前，可以打回来！”
言下之意，若是没本事，就要学会把嘴闭上，好教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杨云满捂着脸，脸色涨红欲滴血，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要不是一旁的杨云冠死命按着，他恨不得现在就要拼命。
另外一边，还剩下没走的小痞子邵彬默不作声的站到马海涛身旁，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光亮的改锥。
只要杨云满敢呲牙，他就敢刀他满身血！
马海涛没理杨家兄弟，假仁假义也好，真情真性也罢，不过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至始至终看着杨云华平静的遗容，他想到的都是自己的未来，小心、谨慎、低调！
这次是杨云华撂了，如果以后做事不谨慎不仔细着点，下一个没的可能还是他身边的人，也很可能会是他马海涛。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在这个时代，很多事情不是做好了就一定有个好结果，往往坏事的就是那不起眼的小细节。
就像萧昌奎对范斌信心十足，料定他不会出卖。范斌自以为是的弄了个账本，卢方林等人坐在官位，以为自己很安全。
但最后却被一个佛爷顺手牵羊，丢失了账本，乱了方寸，杀人扫尾，满盘皆落索！
同样的，假如不是马海涛找对了人，走狗屎运有个靠山，就算交了账本，也最多是个功过相抵的结果。
这些种种都是细节做的不够，任何一个环节找对了人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人性，也是最赌不起的！
马海涛引以为戒，只希望今后可以一步一脚印，踏实道儿再走路。
一时间，整个灵棚变得静悄悄的，外面不时进出的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短了声音，生怕招惹是非。
得到信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赶来，看到马海涛在前头，都是上前叫一声三爷，取了香点上鞠躬，道一句五爷走好，再默默的退到一旁。
最后赶来的是跑了一圈的大壮和狗子，临到门口歇一会儿才擦擦汗进来。
“三爷，能通知的都通知到了，有些个不在…”
马海涛点点头，挥手让他们站到一边，继续等待着。
而另外一边的杨家兄妹几个更是显得惶恐了些，尤其是杨家老大的脸色非常难看。到了此时，他已经后悔听杨老二的话，把这事儿操办的小家子气了。
这时候，先前拿钱置办的耗子带人进来，几个老师傅带着规整好的殡葬用品，又拉了一副棺椁进来。
“今日我兄弟杨家云华送三之礼，大事！各位能来，都是看重这份情谊，往后有我马海涛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
马海涛环视左右，到场的都是之前跟着他们兄弟五个的人，虽然被遣散了，但是为了以后方便行事，他还是决定启用几个。
无非是多了几张嘴而已，他养得起！
不过，绝对不能再是做以前那种买卖了，跟着他的人做什么事儿，他还要好好的谋划谋划。
“三爷，我…”
马海涛摆手示意他们这时候不用说，而是张罗着杨云华送三的事宜。
“启！”
“老五，一路走好！”
“五爷…”
杨云冠按着杨云满的脖子，带着两个妹妹跟在后面，内心默默感叹三弟这辈子短暂，但活得够份儿了！
而此刻走在前面的马海涛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想。
人死如灯灭，往后不管是登天还是下地，他马海涛都必须得风风光光的！
第25章 凶名
晚上的时候，马海涛让人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些吃食回来，就在三合院里摆了两桌。
“后面的安排过段时间再说，我会让郭二愣子通知你们。还是那句话，愿意跟着的绝不亏待，不愿意的大家好聚好散。”
“三爷，我耗子打今儿起就跟着您了！”
“我铁定到，算我一个！”
“三爷，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这两百多斤就搁您这儿了。”
马海涛看着他壮硕的身体，不由得笑道：“大壮，往后兄弟们饿肚子的时候，肉食有着落了。”
“哈哈哈…”
和众人吹牛打趣了会儿，马海涛就起身准备离开，在留下众人吃喝耍闹之后，他拉着杨云冠走到一边。
“云冠，来。”
“三，三爷。”
马海涛从兜里掏出两百整数，塞进他手里。
“这钱是我替老五给的，往后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但是你们不是杨云华，所以…机会只有一次，想好了再开口。”
说完，不等杨云冠开口，他便骑车离开。
杨云冠看着马海涛远去的身影，神情多少有些落寞。他明白三爷的意思，如无必要，就别去打扰了。
在他心里，马三爷是个有本事的人。原本他还想和耗子他们一样，死皮赖脸跟在后面混口饭吃，现在怕是不行了…人散了，路断了。
杨云满见人走远之后，才凑了过来，看着那二百块不由得有些眼热，问道：“大哥，这钱怎么处理？”
杨云冠将钱收起来之后，平淡的说道：“老二，之前李大爷给的钱咱俩分了，就当咱们分家了。三爷给的钱，你拿得烫手，我拿着也不自在，就留给春荣秀秀她们当嫁妆吧。”
“哥…”
“老二，人贵自知！”
“哥，那我要一半！”
杨云满神色变换不定，咬牙说道。
杨云冠认真的看着他，半晌才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没说什么。两个妹妹的抚养问题他没说，这是他作为大哥分内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兄友弟恭，大家互相扶持着可以一起走下去。
但从老三这件事上，以及对马海涛他们的态度上，杨云冠觉得有些事情，人还在的时候一个样子，人没了又是另外一种样子。
像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即便是亲兄弟，他都得远离一些！
杨云满咬牙切齿，恼恨的锤了下砖墙，“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们都闭上嘴！”
等杨云满也走了之后，墙后才闪出两道身影，一脸玩味儿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互相对视一眼后，悄悄跟了过去。
这边发生的事情，另外一边的马海涛并不知道，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他趁着夜色骑车向南锣鼓巷而去，速度并不快，慢慢悠悠的好似想通了些事情，轻松加自在。
一路上，不少男女肩并着肩在街上溜达，不过都是规规矩矩的，低声说笑着，声音大了怕是会引来小脚老太太和巡街的盘问。
“真是单纯稚嫩的年月…”
马海涛这个时候想到了许梦，不知道她看到那封信会是什么反应，想来一定会找许安民的麻烦吧。
嘿嘿，让你老小子拿枪吓唬人，这回该知道他马三的厉害了吧？
马海涛到四合院的时候，天儿还早，还没过九点。门口一些大爷大妈拿着蒲扇组建了个小型八卦会。
见他回来，不免又多了些谈资，都是些马三之类的事情，也有消息灵通的说什么没的撂了的，甚至还有说他长得俊的。
这些，马海涛就当没听到，嘴长在他们身上，还能把人嘴堵住不成？
只要不是当面骂街，他都懒得理会。
但是刚进院子，他的好心情就没了，还真是不得不服这帮心眼儿坏了的人。
“大茂哥，您说的是真的吗？马三真没了？”
许大茂嘿道：“那能有假？街面上都传开了，说他惹了不该惹的，被人开了瓢儿了。看他那样儿整天吆五喝六的，这回真是死得好啊。”
“那这房子…真的可以拿来用？”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估摸着三大爷多使使劲儿，这事一准儿能成。”
这时候里面傻柱听到声儿，溜溜达达过来，“拉倒吧你们，阎解成，我劝你少听许大茂胡咧咧，他就不是什么好饼！”
“傻柱，你血口喷人，人解成两口子挤一间屋子，你看不得人好是不是？”
“嘿，你们不知道他姑妈谁，还打这房子的主意？”
“他马三都撂了，谁还管他姑妈是谁？再大能大过街道主任？”
阎解成：“就是！傻柱，你别打岔儿，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大茂哥，您继续说说要怎么做能成？”
“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你这样…”
“得，好言劝不住要死的鬼，有你们后悔的！”
马海涛懒得再听下去了，推着自行车进去，迎面撞上傻柱，他也只是点点头。
“海，海涛？！”
傻柱看着进来的马海涛，愣在当场，拿手指着他，想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张张嘴，什么话都没讲出来。
那边正在出馊主意的许大茂闻声骂道：“傻柱，你见鬼了是不是？赶紧滚…滚滚…马三！？”
旁边的阎解成也看了过来，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活像只被掐了脖子的公鸡，只知道瞪大了眼睛看着马海涛，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继续啊，还没说完怎么规整我这房子呢。”
马海涛笑容满面的过去，将自行车锁在一旁，才打眼看着他们。
“三，三爷，我们刚刚在，在…”阎解成的面皮还是薄了点，脸色惨白的说不出个完整的话。
许大茂眼睛一转，笑道：“都是假设，我们在这儿说笑话呢。三爷，您这一回来啊，咱们院顿时亮堂了。”
后边傻柱也不走了，靠在墙边等着看笑话，就差拿把瓜子嗑起来了。他看着马海涛那张笑脸，心里都忍不住犯怵，这三爷就是跟人不同，笑起来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