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去见雷克顿乜?”
袭人对单丝结调查很不满意,大多都是主观考虑,没有客观现实,她离开总督府,回到喜来登酒店之后,立刻打电话,让小山东去查雷克顿的底细。
小山东动作很快,立刻就把雷克顿最近十年的变化,汇总成资料,送到了古董店。
袭人也是才看完,发现雷克顿身上的诡异之处,但还来不及通知池梦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果我们不出现,雷克顿就会去找其他人,到时候就不是错失机会这样简单了。”
茶水味道不对,只能润喉,池梦鲤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到了可以出发的时间,就站起身来。
见劝不动池梦鲤,袭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拿起一旁的背包,跟在池梦鲤的身后,走出了古董店。
喜仔见胜哥和大嫂出来,赶紧拉开后车门,让大佬和大嫂上车。
池梦鲤扶着车门,让袭人先上车,见袭人坐好,他则拉开另外一侧的车门坐了上去。
见人已经到齐,喜仔对后面面包车坐着的马仔们摆了摆手,就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
两台车,往教堂开去。
香江仔花园道四号,这是香江历史最悠久的教堂,是圣公会在香江的圣堂。
雷克顿挽着夫人泰勒的胳膊,走进神圣的礼拜厅,他把宽沿礼帽摘下来,对着礼拜堂正中央的神之子鞠躬。
人子来,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并且要舍命,作多人的赎价。
舍己为人,非常伟大。
上帝的大儿子代表无私,但不听话的二儿子则代表征伐。
雷克顿去过洪天王的陵墓,也去参拜过这位上帝的小儿子,但他没有见识到神迹,只见到了衰败。
他是圣公会的教徒,拿着帽子,走到了神坛前,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白蜡烛,点燃,放在神坛之前,在胸前画着十字,默默祈祷。
泰勒向万能的主祷告之后,她就去找牧师聊天,想要捐助给教堂一些钱,购买几本福音书,让教会有更多的资金,去捐助还在受苦的教友们。
雷克顿亲吻了一下妻子,让泰勒去忙,自己本人则走到最尾端的座位坐下,听着牧师宣讲经文。
“雷克顿先生,我实在很难想象,一位无欲无求的绅士,为何要组织一场只为财富的告别晚宴?”
“难道巴尔莫勒尔城堡附近的地价又涨了?”
池梦鲤手上也拿着一本福音书,这本福音书是他花五块钱购买的道具,他不信教,可进入教堂,总需要融入集体,所以就出钱购买了一本福音书。
“池生您的知识储备量,让我震惊,很少华人知道祖家的夏宫在何处,即便是能参加夏季舞会的华人大亨们。”
“虽然您的知识比较渊博,但礼节上比较欠缺,在没有人为你我引荐之前,我们绝对不能开口,用你们华人的话讲,这就是规矩。”
“每一次谈话,都需要有人担保,这样才会安全。”
雷克顿将手上的帽子放到一旁,双手合十,目光一直看向讲坛上的牧师,宛如一位虔诚的信徒。
“不!我们之间的交易,是有人担保的,准确地说,不是人,而是神。”
“两头心怀鬼胎,迷路的羔羊,上帝会给予指引,帮助你我,走上正确的道路。”
“对了!我们华人有句成语,叫三人成虎,虽然这句成语有专属含义,但你我都清楚,秘密超过三个人知晓,那便不是秘密。”
神怜世人,由上帝祂老人家,为彼此担保,的确再合适不过。
并且上帝不会当二五仔,反水出卖圣光下的子民们。
在祖家法律中,这种宗教场合的话,都不能当成呈堂证供,就算是廉政公署的调查员到场,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充当旁听者。
“你找到了一位好担保人,古惑仔先生。”
“如果我拒绝,就是藐视主的存在,如果圣公会的神父们得知,虽然他们不会架起石柱,将我焚烧,但也会在方面找我的麻烦,向总督大人施压。”
“到时候,我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不荣誉地退休。”
“好了!这些玩笑话,等到我退休之后再聊,那时候我有的是时间。”
“我想要的东西,池生你给不了,但我还是给了你一次见面的机会,你只有十分钟,十分钟过后,我就要去跟主教大人聊天。”
牧师已经开始吟唱圣歌,说明这次的礼拜,即将结束。
雷克顿现在要做的,就是洗耳恭听,看看身后的古惑仔,能不能讲出自己感兴趣的话。
“姬达爵士马上就要退休,廉政公署专员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
“我没有本事帮您拿到位置,但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堆钞票,一堆足以让您坐上廉政公署专员宝座的钞票。”
“可现在这堆钞票,还有人看管,但我已经搞到了保险箱的钥匙。”
“我想现在雷克顿先生的口袋中,连维持体面生活的银纸都没有,总督大人给你的时间并不长,而告别晚宴上的华人大亨们,各个不怀好意。”
“当然,包括我在内,全都是打着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个主意。”
“他们要您违法,在履历上留下污点,但我不一样,我只需要你公事公办,顺便给我一张名片,并且在有人询问的时候,讲我是你的朋友即可。”
“这在雷克顿先生您眼中,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其实用不上十分钟,一分钟足以。
池梦鲤抬起手腕上的劳力士,发现时间只过了不到一分钟。
“只需要我一张名片?”
“不需要我打招呼?”
雷克顿来了兴趣,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名片夹,挑出一张私人名片,在手上把玩。
“不需要你打招呼,只需要雷克顿先生您在有人询问起我的存在时,承认我是您的朋友。”
池梦鲤重复了一遍,然后等待着雷克顿的回答。
“如果我的下属,我的合作伙伴问起,我会说你是我的朋友,因为这样做,对于大家都没有损失。”
雷克顿把带有自己印章的私人名片,放到了条凳上,见到神坛上的牧师向自己走来,他站起身,背对着神父,开口继续说道:“如果让我知道,池生您有任何的不规矩。”
“我都会送你去赤柱监狱,你会在那里过完你的下半生。”
话说完,雷克顿就转过身来,拿着帽子,走向牧师,开始攀谈。
池梦鲤没有动弹,直到雷克顿和牧师离开之后,他才站起身,拿起条凳上的私人名片,离开了礼拜堂。
袭人正在跟修女聊天,将一张已经准备好的支票,交到了修女的手中,然后跟修女告辞。
池梦鲤见袭人走回来,就伸手接过了袭人的包包,两人一起往外走。
“雷克顿夫人,很喜欢胜哥你送的礼物,对我表示了感谢,但她表示,她左右不了雷克顿先生的态度,她爱莫能助。”
天气有点冷,看样子是要下雨,袭人把风衣拉紧,之后揽住池梦鲤的胳膊,小声说道。
“已经很好了!明天用小巴公司的名义,去给雷克顿夫人的基金会捐十万港币,表示感谢。”
“今天是大年二十八,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你有什么想法?”
无能为力都是幌子,雷克顿夫妇两人,都是想要坐享其成,等到自己搞定全部之后,他们夫妇再下场,用刀子挑走最肥美的一块。
“我已经给阿姨养老院,捐了一笔钱,也给阿姨送去了营养品,她老人家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每天都要睡十几个钟头。”
“要不要送进养和医院,好好调养一番?”
都是孤家寡人,袭人自然跟池梦鲤一起过除夕年,她上个星期去探望池梦鲤的老母,发现池梦鲤的老母,身体不是很好,就想要送到养和医院去调养一番。
“过了年再送吧!”
“我老母不喜欢去医馆和差馆,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大过年,住在酒店中,也不是很吉利,我看这样,我们搬去太平山的别墅,反正租约没有到期,随便找人收拾一下就可以。”
池梦鲤对袭人的想法没意见,但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是消消停停地过个好年,剩下的事,年后再讲。
对于池梦鲤的想法,袭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并排走下了山。
“每家我都送去了礼物,全都是价值一万块的补品,黑阿虎家也不例外,黑阿虎没出来见我,躲在房间中,麦琪撑在前面,一直跟我讲,黑阿虎是被人陷害的。”
“我还收到风,九姑娘见一切风平浪静,就从海上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去差馆,只承认自己去看货,要购买温家的过时家电,然后卖到南洋。”
“并且拿出了合同,还有南洋公司购买的合同,有公证处公证。”
“条子们手上掌握的证据,不足以指证九姑娘,所以就把九姑娘给放出来。”
袭人一直有眼线,对江湖中的大事小情,全都了如指掌,她见池梦鲤没有什么想问的,就打开了手拎包,将一张照片取出来,放到池梦鲤的面前。
接过袭人递过来的照片,池梦鲤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发现跟九姑娘站在一起的靓女,还真是一个生面孔,从来没见过。
“这个人,就是J教授,J教授是脚和仓,跟九尾狐一样,都是教授团队中,飘在外面的人,我找老关系辨认了一下,他们百分百确定,眼前的人,就是J教授。”
“美凤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一起去过仓库,不知道两方人在聊什么。”
“现在有准确消息,泥螺没有逃出香江,他还在香江中。”
“船家反水,用喷子打中泥螺一枪,据船家说,泥螺身上没有货,货已经出手了,泥螺身上只有钱。”
袭人把收集到的情报,全都讲了出来,抬头看天,看着天上的乌云。
乌云盖顶!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池梦鲤把手上的照片放进口袋中,沉默两秒,才开口说道:“刮人出来,还得请私家侦探,把事情给小山东做,让他把泥螺给刮出来。”
“泥螺我有用!有大用!”
袭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会通知小山东,让他赶紧把泥螺刮出来。
见池梦鲤和袭人走过来,满头大汗的喜仔,赶紧迎上来。
“搞乜?去参加长跑了?搞的满头大汗,擦一擦,不要伤风感冒!”
池梦鲤掏出手绢,扔给喜仔,让他擦擦汗。
喜仔赶紧接过手绢,但他攥在手里,没有擦汗,着急火燎地说道:“胜哥,出事了!日日鲜位于湾仔的五号旗舰店,让人给砸了。”
池梦鲤愣了一下,感觉不可置信,位于湾仔的五号旗舰店居然被砸了。
水房在湾仔的堂口很小,旗舰店是开在了老新的地盘,池梦鲤月月都交规费给皇恩,一分都不少,五号旗舰店的分红,也给了皇恩两成。
身为老四虎,皇恩倒驴不倒架,一向罩得住,现在居然出问题!
真是稀奇事!
第565章:不能挡兄弟的路
“喜仔,你先送袭人回古董店,我坐后面的车,去湾仔。”
大过年,砸了场子,这是给自己上眼药啊!
池梦鲤冷哼一声,就摆了摆手,招呼后面的面包车开过来,等到面包车开到自己面前,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袭人姐,我送您回去。”
喜仔想要跟上去,但见到面包车一溜烟已经跑没影了,就只能先请袭人上车,返回陀地宏升雀馆,然后再吹哨子摇人。
在教堂内,是没法吸烟,池梦鲤坐在面包车的副驾驶位上,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红双喜。
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