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区负责人，虽然算不上是高层，但也算得上是领导，而且还是干活的人里头的中流砥柱。如果我们都撂挑子，那公司就要乱，所以我们集体反对，哪怕是公司的董事们，也不得不认真应对。”
徐四站起来说道：“明天我就去京城开会，按照内部通气的结果，应该问题不大，但是，代价一定会有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那……”张楚岚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到。
“不用灰心，楚岚，你带回来的消息很有作用。”徐三看他这样子，笑了起来：“一个疑似贺松龄的人出现，这才是公司目前最大的事情，相比之下，就连老廖的死，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多事之秋啊。”徐四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出来，“一个在七十多年前就疑似成就真仙的人物，他的出现，完全能够动荡整个异人界的格局。
他上次活跃的时候，将整个异人界的修行理论都差不多给推翻了，中西结合、逆生五重、异人大学，全都是他的杰作。谁知道现在，他又会闹出来什么动静？”
“这不都是好事嗦？”冯宝宝在旁边插嘴。
“宝宝，你不懂。好事是好事，但当年那是什么年代，现在啊，上头要的是稳定，而不是一个哪都通一起上都治不住的神仙。”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能让人有的吃，有功法学，就是好人。”冯宝宝看待事物的观点很简单，很纯粹。
“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么想就好咯！”徐四不是什么心思良善之人，心思良善之人当不了这个位置，他心里比谁都脏，但他也由衷地希望，天底下大家都很干净。
“这次的事儿大到，比宝宝的秘密曝光出去都大。羽化飞升是真是假还两说，但如果那真是贺松龄，一个长生不老是跑不了的，他年纪比宝宝可还大呢。”
“但是头疼也头疼在这儿，不是么？”张楚岚敏锐地发现了关键点，“临时工都是公司用来干一些可以说是脏活儿的，他们来历神秘，身怀隐秘，但实力又都很高强。
平日里也就算了，仗着临时工身上的秘密，公司对他们有个威慑，只要不闹事，用就用了。偏偏现在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临时工叛乱事件，而又有一个神仙出世。
公司只怕不能承受不稳定的后果，四哥你刚才说了，上头要的是稳定，恐怕除了宏观层面上的长治久安之外，还要在这次面对‘神仙’的事件中，保证高端战力的绝对忠心吧？”
“说的不错。”徐四点点头，“所以说，愁就愁在这个事上……”
“咩啊？”徐三虽然是哥哥，但毕竟是下属，他也是第一次听徐四说这种管理层之间的事情。
“蠢蛋，为了保证稳定，恐怕上头会让临时工先对那疑似贺松龄的人出手试探，或者是如果一旦翻脸交恶，临时工就会成为第一波面对神仙的炮灰。”
徐四怒骂了自己老哥一声，“这样一来，既能够解决临时工有可能反叛的隐患，又能够借着在公司里也算是一股强大力量，来试探一下神仙的虚实，展现肌肉。
最重要的是，如果临时工都战死了，我们这些人就算是闹，又能怎么闹，为谁闹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取消临时工的岗位。临时工要是死光了，公司还有国家，还有军队当后盾，我们这些人手里，可就什么能跟公司谈判的筹码都没了。”
第898章 唐门老祖奶奶出山
“嘶，这……”
徐三站起身来。
他们都曾经是小屁孩，成长期情窦初开的时候，都曾经对冯宝宝有过想法。
这没什么可丢人的，甭说他俩了，就算他俩的父亲，哪都通的创始人之一，第一届华北大区负责人徐翔，小时候不也是如此么？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都懂事了，知道仙凡两别，跟冯宝宝恐怕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徐三徐四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不过感情是不会消失的，他们俩真把冯宝宝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虽然从年龄上来说，冯宝宝可以做他俩的奶奶；但从感情上来说，徐家兄弟都拿冯宝宝当自己的亲妹妹、亲女儿看待。
现在听说有人有可能让冯宝宝去贺松龄那送死，徐三当然不能接受。
“送死？临时工只是临时，上头真要下达让人去送死的命令，难道就不怕他们反叛？”
“三哥。”就连张楚岚都露出关爱智障的目光，“廖忠事件过后，公司的高层本来就大多数都倾向于取消临时工这个随时可能叛变的隐患，你还公然叛变？
别的时候也就算了，要是真跟神仙开了战，那就是战时状态。甭说调转枪口打自己人了，就算是偷偷溜走，也能算是逃兵，就给了公司围剿临时工的理由。
临时工之间交情不深，又天各一方，难道还能背靠背地对抗公司？就算真能精诚一心，区区七个人而已，还对对抗的了公司么？”
“啊这……”徐三颓然坐倒，“那就避免不了么？”
“应该还有方法。我看那个叫凌松鹤的人，未必会对我们下杀手，而且……如果他真是贺松龄的话，按照他的说法，宝儿姐是无根生的女儿，他跟无根生也算有交情，应该……应该吧。”
说到最后，张楚岚也不自信了。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小人物，就算是徐四，也只不过是中流砥柱，很难左右真正的大局。而无论是公司还是那头的神仙，都不是他们能够揣度的。
“多事之秋啊。”徐四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像极了决定要硬刚沙瑞金之前那一晚的高育良。不过他现在的对手，比高育良要多一个，实力对比，也远比高育良与沙瑞金之间更大。
“恐怕对手还不止两个。”徐四身周围缭绕的烟雾更浓，几乎要把他整个脑袋包裹进去，“事情早就不局限于这个凌松鹤与公司之间了。这次罗天大醮，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听说四川深冢里有一位，这次也出世了。”
“是哪个噻？”冯宝宝有记忆以来就在四川生活，说话也是一嘴的四川话或者川普，听到这个省份，她眼里放光，趴过去询问，不知道是不是希望能够找到认识人。
“唐门的老祖奶奶。”徐四把冯宝宝摁了回去，脸上愁容更甚了，“要是传闻是真的，这一位还活着，那不管凌松鹤的身份是真是假，老天师这个‘一绝顶’，大概率都是保不住了。”
“这么厉害？”张楚岚吃了一惊。他没想过有人能比老天师更强，一方面出于自身考虑，理所当然就认为自己亲近之人比较强，而且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无论是他爷爷的战绩，还是老天师的地位，都是如此。
再一个，唐门一所大专而已，众所周知，大专不如大学，三一大学的校长一直都在明面上呢，也没说能超过自己师爷，还得老老实实地跟陆瑾一起归为“两豪杰”，这个唐门的祖奶奶，凭什么就有这么厉害？
“当然。这也是刚收到的消息，资料是公司统一发给我们大区负责人的，看看吧。”徐四把一个平板电脑递过去，徐三、冯宝宝、张楚岚，三个脑袋凑到一起去看。
“啧，嘶……”
仨人光看了开头第一句话，就一起嘬牙花子。徐三和张楚岚是真吃惊，冯宝宝单纯是觉得很有趣，学这俩人的动作。
“贺松龄的老婆！？”
徐三和张楚岚对视一眼，又看向了徐四。徐四闭上了眼睛，轻微一点头。
“丸辣！”
张楚岚直接向后仰去，把自己扔在地上，躺成个大字，“等死吧，异人界的世界大战要来了。”
凌松鹤就算真是贺松龄，也只是疑似一个神仙。他到目前为止，只联系了陆瑾，没去联系三一大学，陆瑾也没给他什么实际性的帮助，就说明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愿意或者无法借助这两大势力的力量。
那么就算真有冲突，也就是公司对神仙，仅此而已。
可要是贺松龄的老婆还没死，那事情就不一样了。贺松龄是凭空出现的，贺松龄的老婆却是在唐冢之中复苏，号令唐门，应当不成问题。
一旦真要拉起势力来，三一大学和陆家，估计也得被拽进去。甭看哪都通人五人六的，好像是那么回事似的，但其发展的大量装备、培养人才的教育体系，都来自于三一大学和唐门。
真要翻脸，两家一断供，单凭哪都通，就算仗着明面上宣称并不存在的官方优势，也顶多占个人数优势而已。
但人家那边有神仙，甚至有可能是夫妻两个神仙。
虽然唐门这位祖奶奶消失之前，还明确不是神仙，但，万一呢？传说中黄帝能御女三千飞升，凭什么贺松龄不能带老婆成仙啊？
这一世虽然没有天师下山，没人见过老天师那一人团灭全性的颠覆炼炁学壮举，但托贺松龄的福，这种事迹，早在八十多年前他就已经展现过了。
虽然年代久远，没有影像资料，现如今的很多人都当做是对前辈的夸大谣传，但凭公司的能耐，应当能确认真实性。起码哪都通的一把手赵方旭是笃信不疑的。
那还是贺松龄没成仙的时候。
现在？
甭管还有什么后手，反正真要以这个规模冲突起来，单凭哪都通肯定没戏。
不管最后事情演变成什么样，神仙作乱不作乱、被镇压不镇压，哪都通的高层，包括赵方旭在内的一众董事，肯定都是要下台换血的，甚至于哪都通还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
第899章 孙贼，接电话呀
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下台，这就导致哪都通那伙高层，一定会尽力疯狂地反扑。
在这种级别的冲突之下，哪怕是余波波及到张楚岚他们这伙人，都有可能尸骨无存。更别说冯宝宝的秘密要是被发现，她也是个疑似“仙体”，那么哪都通的高层会不会籍此去研究，来对抗仙人？
以张楚岚惯有的先往悲观方面想的估计来看，那是必然会的。这种情况下，冯宝宝的下场，只会比平时暴露更惨。
平时暴露，无非是某些野心家想要谋夺长生不老的秘密，囿于明面上的压力，还未必敢做什么特别丧心病狂的动作，他们还有周旋的空间。
可万一真要是跟神仙开战的状态下，那么一切都将变得合理合法化，都将变的名正言顺，如果他们不把冯宝宝交出去，反而是他们不顾全大局，甚至会被打为叛徒。
“楚岚，你觉得……”徐三还想问呢，被张楚岚躺在地上伸手摇晃打断，有气无力地说道：“三哥，甭想了，豁出去干吧，拼死一战，唯有如此了。无论是战是逃，咱们跟公司不可能一条战线了。”
“到这份儿上了吗？”徐三面色凝重。这哪都通的创立，尚且还只能说“有他们父亲一份力”，但这华北大区，可扎扎实实都是他父亲一手创立。
如非必要，他们不想叛出这个由他们父亲建立的组织，尤其是，作为公司的管理层，他们更知道公司的能量。
跑？能跑到哪去。打？根本打不过。
“你跟四哥不逃，咱们必须还得有个自己人在公司里头。我带着宝儿姐跑，或者找机会，挟持……赵方旭。”张楚岚虽然很颓废，很惫懒，很无耻，但真当到了需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很果断，很狠辣。
原著中俩人在电梯里的时候，赵方旭只是说起冯宝宝的秘密，他就能果断做出对赵方旭下杀手灭口的决定，更别说现在他们面临的情况更糟了。
“还没到那份上。”
徐四摆摆手，“再等等，楚岚，公司确实没有那么乌托邦，倒也没你想的那么冷血，尤其是赵董，他还是有点人性的。再一个，我也有点自己的能耐，能保证哪怕最差的情况发生，也能给你们争取逃脱时间。”
“行吧，那我们……按兵不动？”
三人也没想到，讨论了半天，最终的应对方案竟然是什么也不做。被冯宝宝一通嘲讽，“你们都不如我机智！”
“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跑路的路线先规划好，抵抗的一切准备都做好，这也是必要的嘛。”张楚岚强行给自己找补。
“当，当力格力格楞，当力格咚，哩个咚，孙贼，接电话哇，忒儿踏……”
正当此时，张楚岚的身上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某种用嘴学出来的曲艺曲调，放完了后面竟然还带着快板的节奏，而且这声音，还分外像郭德纲。
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张楚岚身上。
“楚岚，你……这么抽象啊。”徐三是第一次听张楚岚的电话铃声。
张楚岚也一脸懵逼，“不能啊，这不是我电话铃声。”
“还装呢，就在你小子兜里，那震动都快震成跳弹了！”徐四一指张楚岚的兜儿，果然，那里有个鼓包不断震动，甚至在向着他曾经刻有守宫砂禁制的部位偏移。
“诶呦我去！”张楚岚吓了一跳，赶忙摁住裤子。他心中疑惑，这么强烈的震动，怎么别人都能看见了，自己却还没感觉到呢？
同时又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是四哥及时提醒，如若不然的话……噫。
张楚岚都不敢想。
但其实也没什么不敢想的，他早先刚认识冯宝宝的时候，玩的那些个sm小游戏，除了不涉黄，什么边都擦完了。
张楚岚手忙脚乱地将手掌伸进裤兜，从里面掏出手机来。
来电号码未知，来电人未知。
“典型诈骗电话。”张楚岚哼了一声，直接就挂断。
“忒儿踏，踏特伶踏伶仃踏，孙贼，接电话哇，当，当力格力格楞……”
电话没停。
几人的面色可就变了。
“这算什么，灵异事件？”张楚岚还是加入异人界的时间短，第一反应是先往自己看过的鬼故事身上去想。
“鬼？鬼也不过是一种电磁波的存在形态罢了，咱们异人有多少能控制鬼的。”徐四哼了一声，抢过了手机，“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嘎巴！”
徐四手掌一用力，将张楚岚的手机捏成了粉碎。
“oi！”张楚岚大惊失色：“我手机！”
“给你买一新的。水果6s，这算工作损耗，能报销，别抱怨了。”徐四一句话就平息了张楚岚的怒火。
然而并没能平息电话铃声。
碎成渣子的电话，仍然还在锲而不舍地响铃、震动。
“老四，你太武断了。”徐三皱起眉头，这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听。
“怕什么，既然碎了还能响，那碎了就能接。”徐四倒不在乎这个，“问题是，这能是谁呢？”
“能不能是东北那个……”正说到临时工的事情，徐三的思维自然就往临时工身上去想。
东北临时工高钰姗，小名二壮，先天眉毛以下高位截瘫，学了全真的出神之法，与网络电磁波连接，能够掌控一切电子设备，同时在电磁波领域无敌，号称“赛博老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