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感觉喉咙发紧,脸颊烧得滚烫,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声响惊动了纠缠的三人,张婧怡醉眼朦胧地转头看向她,突然伸手勾了勾手指,声音带着蛊惑:“小凡……一起来……”
张一凡呼吸一滞,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顾阳此时终于找回一丝理智,他艰难地推开身上的两人,声音沙哑而疲惫:“够了……别闹了……”
然而他凌乱的发丝、微肿的嘴唇,还有起伏不定的胸膛,无一不在诉说着方才的激烈与混乱。
而此时周嘢已经趴在顾阳的肩头,不知何时睡着了。
张婧怡则歪着头,嘴角带着胜利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得意与不甘。
晨光从窗帘缝隙间漏进来,在地毯上投下几道刺目的光。
顾阳头疼欲裂地睁开眼,鼻腔里还残留着混杂着啤酒、香水和烧烤味的气息。
他下意识想翻身,却发现双臂被沉沉压住。
左边是周嘢蜷成虾米状,脸颊紧贴着他的肩头,嘴角依稀还有一点点口水。
右边张婧怡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丝绸睡裙不知何时滑到腰间,光洁的手臂横在他腰腹间。
三人挤在窄窄的双人床中间,体温交织成无形的网。
顾阳喉结滚动,试图轻轻抽出被周嘢压住的手臂,却惊醒了浅眠的姑娘。
周嘢嘟囔着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发丝扫过他下巴,“别走……”
张婧怡也无意识地将腿搭在他身上,绸缎裙摆下的触感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
沙发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顾阳偏头望去,张一凡蜷在米色沙发里,卫衣帽子歪在一边,睡得正香。
显然,她根本没敢上床,在沙发上缩了一整夜。
晨光越来越亮,顾阳紧张的不行。
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周嘢的手指,又将张婧怡的手臂轻轻挪开。
丝绸睡裙的肩带在动作间滑落,他慌忙抓紧时间看了几眼,喉结上下滚动。
当他终于从两人的“包围”中脱身时,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顾阳捡起散落的衬衫胡乱套上。
他不敢回头看床上纠缠的身影,只匆匆将皱巴巴的衬衫下摆塞进裤腰。
经过沙发时,张一凡突然动了动,迷糊中睁开眼,与他慌乱的目光撞个正着。
“顾、顾导……”张一凡慌忙坐直,头发乱得像鸟窝,“昨晚……”
“你看到了什么?”
“啊?我昨天第一个喝醉,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恩。”顾阳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都喝多了,一凡!”
“人在喝多的时候,”顾阳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床上不知道何时抱在一起的身影,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难免会做出些糊涂事。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不过四个人晚上睡在一个房间里面总归是不好!”
他伸手理了理歪斜的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你也知道,这些场面要是传出去……”
他指了指床上熟睡的两人,又指了指房门。
张一凡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慌乱地点了点头。
顾阳轻手轻脚拧开房门,潮湿的山城晨风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回头望了眼屋内,加快脚步溜了。
一小时后,周嘢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脑袋像是被塞进了棉花,喉咙干得发紧。
她费劲地睁开眼,眼前晃动着陌生的天花板,半天才反应过来还在剧组下榻的宾馆。
身旁突然传来窸窣响动,转头就看见张婧怡正撑着胳膊坐起身,丝绸睡裙歪歪扭扭地挂在肩头,锁骨处还留着可疑的红痕。
“我怎么在这儿?”周嘢揉着太阳穴,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撞,“咱们昨天不是玩游戏吗?后来怎么……”
她话没说完,就看见张婧怡猛地别过脸去,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张婧怡盯着床单上的褶皱,昨晚的片段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炸开。
她跨坐在顾阳腿上时绸缎裙摆的晃动,那温热的嘴唇,还有她大胆的提问。
她有点懵逼了!
自己平时挺怂的啊!怎么一喝酒,胆子就变这么大了?
“我……我也记不太清了。”张婧怡声音发颤,起身时睡裙险些滑落,她手忙脚乱地去拽肩带,“可能喝太多了吧。”
余光瞥见周嘢疑惑的眼神,她心跳陡然加快,抓起掉在床边的外套胡乱裹在身上,“我、我去洗个脸。”
周嘢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脑子迷迷糊糊的。
她是真的喝断片了,怎么也想不起后来发生的事情。
沙发上的张一凡睡得正香,而顾阳早已不见踪影。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城,铜梁某小区
防盗门“咔嗒”一声开了,田希微拖着行李箱刚探进脑壳,就扯开嗓子喊:“妈!我回屋头咯!”
“我的个天!”正在颠勺的田妈手一抖,差点把锅铲甩出去,系着碎花围裙冲出来,“你个妹儿,又没放寒暑假,啷个突然杀回来咯?莫不是在外面闯祸老?”
妹妹田笑笑从沙发后头梭出来,眼睛瞪得溜圆:“姐!你硬是跟空降兵样!”
边说边扑过来扒拉行李箱,“搞快点,让我qio哈带了撒子好吃的!”
田希微笑着躲开妹妹的爪子,把散到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不是有朋友在山城拍戏噻,我顺路回来看哈!”
她弯腰换拖鞋,粉色毛绒兔子耳朵跟着晃。
田爸爸从报纸后头抬起脑壳,老花镜滑到鼻尖:“哟,我们逗是顺道的迈?”
“啷个会嘛!”田希微蹭过去挽住妈妈的胳膊,凑到厨房闻了闻,鼻尖耸动着直咽口水,“我做梦都在想你炒的回锅肉!不过确实要去剧组一趟,有正事!”
田妈妈“哐当”一声把煎糊的土豆片倒进垃圾桶,围裙上沾着的油渍都顾不上擦,转头撇了撇嘴,眼神里藏着八卦的光:“我看你哟,怕是去会相好的!是不是那个演六少主的男娃儿?”
“你们是不是在耍朋友了嘛?”还没等田希微回话,妹妹田笑笑从客厅蹦跶过来,眼睛亮晶晶地凑到跟前。
田希微咬着嘴唇,脸蛋瞬间红透,小声应了句:“恩”
一直闷头看报纸的田爸爸“哗啦”一声把报纸拍在茶几上,眉头皱成个“川”字:“耍朋友了还不带回来?喊他来屋头吃火锅!我们重庆崽儿,要大大方方的!”
“啊?这”田希微慌了神,手指揪着衣角直打转,“会不会太快了哟?万一他紧张啷个办?那我打个电话.”
第124章 探班的小田
第二天,拍摄继续!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顾阳暂时全都扔到一边,小田的邀请也被他拒绝了。
虽然他听得出她有些不开心,可现在《少年的你》也拍摄到了关键时刻,不停的连轴转。
更重要的是,剧组里他现在除了周嘢之外,又多了张静怡一个小跟班,他实在不方便。
今天拍摄的是陈念把魏莱退下台阶的重头戏。
片场里气氛紧张,湿漉漉的石阶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为这场重头戏添了几分压抑。
周嘢饰演的陈念站在台阶高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打湿的校服紧贴在身上,凸显出她此刻的无助与愤怒。
张婧怡演的魏莱则“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满是青苔的石阶上。
“陈念,我求你了,别报警!”张婧怡仰着头,脸上的嚣张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惊恐和哀求,雨水混着泪水,“我知道错了,你要打要骂都行,千万别报警啊!”
她边说边抬手,作势要去拉周嘢的衣角。
“停!”顾阳突然大喊一声,皱着眉快步走到两个演员身边,“张婧怡,你的害怕还不够,要让人感觉到你是真的慌了,把那种恐惧从骨子里透出来。”
“周嘢,你现在是被长期欺凌后,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机会,情绪得更复杂,愤怒、不甘、厌恶,这些都得在眼神里表现出来。”
重新开拍,张婧怡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在不停地哀求:“我家里不能接受我再复读,我爸会打死我的,你要是报警,我就完了!”
说着,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头发也被扯得乱糟糟,“你打我,你骂我,你出了气就别报警,行不行?”
周嘢咬着牙,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眼神里满是恨意:“你之前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努力压抑着情绪。
随着剧情推进,到了关键节点,陈念在魏莱持续的哀求中,情绪达到了顶点。
顾阳紧盯着监视器,喊道:“周嘢,情绪再往上顶,下一个动作就是推她,把你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在这一推里爆发出来!”
周嘢深吸一口气,手紧紧握成拳头,她的内心在挣扎,一方面是对魏莱的恨,一方面又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自己高考。但很快,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决绝,她猛地伸手,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出去。
不过,这一推之后,滚下台阶的并不是张婧怡,而是剧组专门请来的替身演员。
替身毫不犹豫地顺着那又陡又长的石阶开始翻滚,身体不断撞击着坚硬的台阶,每一下碰撞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
石阶边缘的棱角异常锋利,尽管替身穿着防护装备,但还是难以避免地被擦破了皮肤,手臂和腿部瞬间出现一道道血痕。
拍摄现场的工作人员都紧张地盯着替身,大气都不敢出。
这石阶又陡又窄,稍有不慎就可能滚落一旁的沟渠,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保证拍摄效果,替身必须连贯地完成滚落动作,不能有丝毫停顿,这使得他承受的冲击力一次比一次强烈。
在滚落的过程中,替身演员还得时刻注意控制身体的姿态,让动作看起来自然流畅,以便后期剪辑时能完美地接上张婧怡的画面。
当替身终于滚到石阶底部时,他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身上多处擦伤,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和四肢往下淌。
“咔!好,过了!”顾阳兴奋地大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连忙起身跑过去看替身演员的情况,确定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真正拍电影之后,顾阳才理解,一部好的作品背后需要多人的拼命和努力!
场务举着对讲机一路小跑,额角还挂着汗珠:“顾导,有人来探班!”
顾阳正盯着监视器调整机位,闻言头也不抬:“是小田吧?你让她进来吧!”
他早有心理准备!
“还有李一彤老师!”
?????
顾阳有点懵逼,小田过来是他主动邀请的。
这该死的求生欲。
可李一彤怎么在一起?这两姑娘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他强装镇定:“让她们进来吧。”
目光却忍不住扫向不远处的周嘢和张静怡,这两姑娘好像还在置气,各自都冷着一张脸。
很好,凑齐一桌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