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正在播放春运特别报道，田小雨偷偷把花椒塞进姐姐碗底，被田希微用筷子敲了手背。
“那个顾阳，“田父突然开口，筷子尖戳着碗底的豆芽，“就是电视里老跟你传绯闻那个？”
“你们怎么样了？在一起了吗？”
田希微呛得直咳嗽，妹妹赶紧递纸巾：“姐，你脸咋红了？”
“人家大明星哪看得上你闺女。”田母往火锅里下鸭血，故意说得很大声，“你也不看看自家女儿什么样？”
“除了能吃还能干什么？”
“谁说看不上？”田希微突然站起来，马尾辫一甩：“我们.我们……”
话到嘴边又卡住，手指绞着卫衣带子打转。
火锅汤底咕嘟咕嘟冒着泡，电视机里正好切到春晚预告，顾阳穿着笔挺西装在彩排画面里闪过。
“那怎么不带来见见？”田父把烫好的毛肚夹进女儿碗里，“该不会是……”
“他今天要上春晚！”
“哦……”田父心里有底，不在试探。
田小雨盯着自己的姐姐，“那你怎么不上啊？”
？？？？？
扎心了，老铁！
……
年夜饭的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田家四口人已经挤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茶几上堆满了砂糖橘和瓜子壳，田母端着桂花酿小口啜饮，田父则拿着遥控器把音量调大了些。
电视里，贾伶顶着一头夸张的卷发，正在小品《真假老师》里上蹿下跳。
田父啃着苹果，笑得直拍大腿：“这胖丫头演得真喜庆，一看就是当老师的料！”
田希微无奈地纠正：“爸，人家叫贾伶，现在可红了。”
田小雨抱着抱枕笑倒在姐姐肩上：“姐，她比你上综艺放得开多了！”
田希微伸手去掐妹妹的脸，姐妹俩闹成一团。
小品结束不久，欢快的音乐响起，周杰轮的《告白气球》前奏一出来，田小雨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的。
“姐！”她一把抓住田希微的袖子，“你能不能跟姐夫说一声，帮我要个周杰轮的签名啊？”
田希微耳根一热，伸手去捂她的嘴：“胡说什么呢！再说了，顾阳又不是万能许愿池……”
话音未落，电视里画面一转，成龍和吴晶登台合唱《中國》。
田母看得直拍大腿：“哎呦！这俩武打明星唱歌也这么精神！闺女，回头让小顾帮我也要个签名呗？”
田希微扶额：“妈！您当他是快递小哥啊？”
全家人都笑起来，田希微红着脸抓起一个砂糖橘剥了起来，假装没看见妹妹促狭的眼神。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舞台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大屏幕浮现出泛黄的旧报纸和老照片，斑驳的胶片质感流转，仿佛时光长河在舞台上静静流淌。
钢琴前奏如水般倾泻而出，舞台灯光渐次亮起。
左侧，顾阳一袭黑色中山装缓步走向舞台中央，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话筒，指尖在金属质感的话筒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他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喉结随着前奏的旋律轻轻滚动。
右侧，周嘢穿着蓝色旗袍裙款款而来，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她在舞台中央站定，指尖抚过耳边的碎发，将发丝别到耳后。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视一笑，周嘢微微垂眸，顾阳则轻轻点头，默契地同时举起话筒。
两人的声音交错响起，带着跨越时空的对话感。
低沉而温柔的男声响起：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年轻得像首青涩的歌曲。”
“但为了创造梦中那个新天地，你转身
匆匆走进风雨！”
然后是清脆的女声：
“我看见千万个可爱的你，”
“不回头向硝烟深处奔去，”
“多少个青春背影消失在夜里，换来晨曦！”
田小雨捂嘴惊呼：“姐夫好帅啊！姐你眼光真好！“
田父点点头：“小伙子唱得挺正气，比那些哼哼唧唧的强。”
田母已经掏出了手机：“我得录下来发朋友圈——'闺女对象上春晚了'！”
田希微脸红到耳根：“妈！您别乱发！”
可手指却悄悄点开了相机，对准电视里顾阳的特写镜头。
他的眉眼在舞台灯光下格外清晰，唱到高潮时，目光如炬地望向镜头，仿佛穿透屏幕直直看了过来。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在此刻我们总会心灵相通，我都懂！”
田父忽然道，“这丫头也唱的不错啊！微微，你们公司的吗？”
“不错啥啊！”田希微急得差点跳了起来，“他们春晚都是假唱，提前录播的。”
她继续小声嘀咕道，“她唱歌还没我好听呢，肯定录的时候找人修了……”
田父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舞台上的歌声来到尾声，顾阳和周嘢相视一笑，同时举起话筒：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在心中，心中！”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顾阳的目光再次直视镜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田希微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一分钟后，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是顾阳的消息。
“最后一句，是唱给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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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不愿回家过年的章若南
舞台的灯光熄灭，掌声如潮水般退去。
顾阳和周嘢在后台匆匆卸了妆，换下演出服，裹上厚实的羽绒服，从特殊通道离开演播大厅。
燕京的冬夜寒气逼人，停车场里灯光昏黄，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顾阳拉开车门，让周嘢先上了车，自己随后坐进去，关上车门，将冷风隔绝在外。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周嘢的姐姐周奇思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冲顾阳笑了笑：“唱得真好，顾总。”
“谢谢奇思姐。”顾阳礼貌地点头，顺手帮周嘢把围巾整理好。
“那我呢那我呢？”周嘢仰着小脸，满脸期盼，像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还行吧！”
？？？？？
啥意思？
她觉得自己的姐姐有些敷衍！
黑色保姆车缓缓驶出央视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专业司机老陈稳稳地把着方向盘。
周奇思从副驾驶转过头来，笑着晃了晃手机：“爸妈刚发消息，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妈特意嘱咐，让你一定要把顾阳带回去。”
顾阳闻言轻笑：“叔叔阿姨太客气了。”
“哼！！！”周嘢小脸垮了下来，“自从上次你去过我家，我妈整天念叨着'小顾怎么还不来'，连我这个亲闺女都靠边站了。”
车子驶上机场高速，窗外的霓虹在夜色中流转。
顾阳看着手机上的日程提醒：“奇思姐，这次可能真的去不了。明天《红海行动》首映礼，之后我得回趟老家。”
“啊？不是说好了一起过年的吗？”
“小嘢，”周奇思轻声提醒，“顾总几年没回家了。”
周嘢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那要不这样，我们先跟你回老家，然后再一起回粤省？反正春节假期长着呢！”
顾阳失笑：“你这行程安排得比经纪人还满。”
“我是认真的！”周嘢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你都不知道，上次你去完我家，我妈把你们合照洗出来挂客厅了。这次要是一个人回去，我肯定要挨骂。”
周奇思也帮腔：“是啊，爸妈是真喜欢你。上次你教爸泡茶的手法，他现在天天显摆。”
“这样吧，”顾阳想了想，“等过完年，我一定抽时间去拜访叔叔阿姨。这次确实.”
他声音低了几分，“我爸最近血压有点高，我想多陪陪他。”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周嘢和周奇思对视一眼，没再坚持。
“那说定了哦，”周嘢伸出小拇指，“过完年一定要来。我妈腌的咸鱼都快好了，就等着给你做煲仔饭呢。”
顾阳笑着跟她拉钩：“一定。”
车子驶入机场VIP通道，老陈熟练地停好车。
周奇思看了看表：“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去贵宾室坐会儿？”
顾阳摇摇头：“不了，你们路上小心。”
他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给叔叔阿姨的新年礼物，帮我带个好。”
“那你路上小心！”
“明年见！”
……
周嘢坐在机场VIP休息室的沙发上，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
刚结束春晚表演的她，妆容还带着舞台的精致，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