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场时，林超闲拉着顾阳的手久久不放：“阿阳，下部戏一定要再合作！”
顾阳笑着点头：“一定。”
……
浙省，胡州
太湖的水波在夕阳下泛着碎金般的光芒，一栋灰白色调的现代风格别墅临湖而立。
庭院里的罗汉松修剪得一丝不苟，鹅卵石小径两侧点缀着几丛翠竹。
这是顾阳去年为父母购置的新居，请了杭城顶尖的设计师操刀，落地窗外就是烟波浩渺的太湖胜景。
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
顾建国系着格子围裙，正麻利地处理一条刚钓上来的鳜鱼。
他五十出头，身材保持得很好，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是发际线已经悄悄后退了些许。
“老顾，鱼要清蒸，别放太多辣椒。”林静在一旁剥着毛豆。
她穿着素雅的亚麻连衣裙，挽起的发髻间已有几丝银白，但眉眼间的书卷气反而更显温婉。
作为重点高中的语文老师，她连说话都带着特有的韵律感。
“知道知道，”顾建国嘟囔着，手里的菜刀狠狠剁在鱼头上，“两年不着家，一回来就带女朋友，这小子倒是会挑时候。”
林静往碗里打鸡蛋的手顿了顿：“你少说两句。儿子现在是大明星，工作忙不是很正常？”
“大明星就能两年不回家？”顾建国把鱼翻了个面，刀背拍得啪啪响，“网上天天跟这个那个姑娘传绯闻，像什么样子！”
“怎么，我儿子长得帅还有错了？”林静“啪“地把筷子拍在案板上，“当年要不是你这张脸，我能看上你？”
顾建国顿时蔫了半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他太花心……”
“花心？”林静冷笑一声，“这不是跟你这个老东西学的？高中时候给隔壁班女生写情书的是谁？”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顾建国老脸一红，“再说了，我就写了三封信，人家都没理我……”
“哟，记得挺清楚啊？三封？”林静眯起眼睛，“要不要我把你藏在抽屉里的底稿拿出来念念？”
顾小糖抱着笔记本电脑溜进厨房，正好听见这句，立刻来了精神：“爸！你还有这黑历史呢？”
她留了一头及肩的短发，继承了母亲的眉眼和父亲的高个子，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活脱脱年轻版的林静。
顾建国手忙脚乱地往锅里倒油，油星子溅得到处都是：“小孩子别插嘴！你哥到哪了？”
“转移话题也没用，”林静慢条斯理地搅着蛋液，“不过说真的，儿子这次到底带谁回来？网上那些绯闻对象，你们觉得哪个靠谱？”
顾建国眼睛一亮：“我觉得那个田希微不错，《卿卿日常》里那个李微，笑起来甜得很。”
“你懂个屁！”林静撇嘴，“周嘢那丫头不好？长得那么乖巧，一看就懂事。”
顾小糖突然插嘴：“妈，你不是最喜欢陈嘟灵吗？”
“哎对！”林静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姑娘多有书卷气啊，南航毕业的高材生，演《左耳》时候那个清纯劲儿……”
顾建国翻了个白眼：“得，你妈这是给自己找儿媳妇呢，还是找闺女呢？”
“你懂什么，”林静往丈夫腰上掐了一把，“这种知书达理的姑娘才镇得住你儿子。网上那些小姑娘，碰到你儿子这个厚脸皮的，搞不好被哄成什么样呢？”
“妈！都什么年代了！”顾小糖不服，“我觉得她们一个都配不上我哥！”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三人同时僵住。
顾建国手里的锅铲“咣当“掉在锅里，林静手忙脚乱地解围裙，顾小糖光着脚就往门口冲。
“等等！”林静突然拽住女儿，“你先去看看是谁……”
顾小糖扒着猫眼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爸！妈！你们绝对猜不到……”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章若南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她深吸一口气，悄悄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别紧张，”顾阳捏了捏她冰凉的手，“我爸妈很好相处的。”
门开了。
章若南条件反射般鞠了一躬：“叔叔阿姨新年好！”
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她今天特意选了一身低调的装扮，浅杏色的针织连衣裙搭配米色开衫，妆容淡得几乎看不出，连指甲油都选了最保守的裸粉色。
林静眼前一亮，这姑娘一看就招人喜欢。
正要开口，一个身影突然从后面窜出来。
“哥！”顾小糖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却在看到章若南时猛地刹住脚步，上下打量着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审视。
空气瞬间凝固。
章若南赶紧从包里取出几个精心包装的礼盒：“这是给叔叔的茶叶，给阿姨的苏绣丝巾……”
最后拿出一个深蓝色绒盒，“小糖，听说你喜欢收集钢笔……”
顾小糖接过盒子，打开后倒吸一口凉气。
万宝龙去年的限量款，她曾在杂志上见过。
少女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板起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你哥说你的微博收藏夹里都是钢笔。”章若南柔声答道，“这支笔尖是特制的，写起来特别顺滑……”
顾小糖狐疑地看了哥哥一眼，顾阳立刻举手投降：“我可没告诉她你微博叫'糖糖今天练字了吗'。”
“混蛋”，顾小糖瞬间涨红了脸，跺着脚跑开了。
林静忍俊不禁，拉着章若南的手往屋里走：“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
触到冰凉的指尖，她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老顾，把暖气调高点！”
“你们先聊，菜还烧着呢……”
章若南趁机脱下外套，在顾阳的指导下找到厨房：“叔叔，我帮您打下手吧？”
“不用不用！”顾建国连连摆手，却见章若南已经麻利地系上备用围裙，开始处理配菜。刀工之娴熟，让他这个老厨子都暗自点头。
是个好孩子！
客厅里，顾小糖正偷偷试写新钢笔，林静凑过来低声道：“怎么样？”
“.还行吧。”少女嘴硬道，却忍不住又写了几行字，“笔确实不错……”
饭桌上，章若南不动声色地把顾小糖爱吃的虾转到她面前，又适时递上纸巾。
当顾小糖说起学校里的趣事时，她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还附和几句。
顾小糖忽然觉得，有个嫂子的话也不错，总比一直嘲笑她的哥哥强多了！
饭后，顾小糖主动拉着章若南去看家庭相册，指着顾阳穿开裆裤的照片咯咯直笑。
林静端来水果，看见两个姑娘头碰头地翻相册，女儿眼里早没了最初的敌意。
阳台上，顾建国递给儿子一支烟：“这姑娘不错。”
顾阳笑着摇头：“爸，我不抽烟。”
“戒了？”
“不，我现在抽雪茄！”顾阳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古巴雪茄，在父亲眼前晃了晃。
“你特么个王八羔子……”顾建国作势要打，却忍不住笑出声，“挣几个钱就嘚瑟！”
“给我也来一根！”
夜风拂过太湖水面，带着初春的凉意。
父子俩并肩靠在栏杆上，远处的灯火在水面投下细碎的金光。
“认真的？”顾建国突然问。
雪茄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顾阳点点头：“嗯。”
“什么时候结婚？”
？？？？？
结婚？
那他鱼塘里面的鱼儿怎么办？
“下辈子！”
顾建国猛地转头：“啥玩意？”
“爸，”顾阳试着解释，“我现在这身份，结婚等于自毁前程。”
“放屁！”顾建国一巴掌拍在栏杆上，“那我要抱孙子怎么办？”
“哦，这个啊？”
“这个简单，”顾阳吐了个烟圈，“你想要几个？”
“.”
顾建国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才憋出一句，“网上那些绯闻，都是真的？”
顾阳坦然点头：“大部分吧。”
“周嘢？”
“爱过！”
“田希微？”
“谈过。”
“那个.那个演什么耳朵的陈陈……”
“陈嘟灵？”顾阳失笑，“爸，那是妈喜欢的类型吧？”
“还在努力！”
顾建国已经开始脱鞋子了！
“冷静啊爸！你在这样，我把今年给你买的鱼竿账单发给老妈看了！”
“要死一起死！”
？？？？？
卧槽，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混小子。
“你小子没干什么缺德事吧？”
“爸！”顾阳哭笑不得，“你儿子什么人你不知道？”
“就是知道才问！”顾建国瞪眼，“从小就会哄女孩子，三年级就知道给同桌送橡皮……”
“那不是你教我的吗？”顾阳反击，“追女生要投其所好'，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