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勇气可嘉，实力差距也实在悬殊。
头雁靠近，大黑鹰猛地鼓动双翼加速，接近的时候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双爪探出，一把就从头雁腹部薅下大片的羽毛来。
被鹰攻击的头雁飞行姿态勉强在空中稳住，不等调头呢，白矛已经拔高到了它的头顶上方二三十米的位置。
小白瞅准机会俯冲加速，利索的一脚准确命中头雁的脖颈。
被踢中要害的头雁犹如失控的飞机似的，打着旋儿从天上掉了下来。
“踹中了！快！在南面一点的位置！！”
岳峰见空中搏斗已经有了成果，立马一溜小跑往预判的落点位置移动。
不等人跑到跟前儿呢，大雁已经跌落到了地上，这么高的高度，摔也把大雁摔死了。
落地后的倒霉蛋，脖子出现一个明显的非正常弯曲，嘴巴里更是吐出鲜红的血迹来。
呼啦啦，得手的大黑鹰跟白矛也敛翅落了下来，嘎嘎嘎的大叫着跟主人表功劳。
“好了好了，你俩真厉害！太棒了！！！”
岳峰两只鹰各自摸了一把后背，随后从身上取下腿插子，直接将还没彻底断气的大雁给放了血。
从品种上看，这应该是灰雁。
这灰雁在天上看着好像个头不大，但落地拎在手里之后，重量也不轻，都快赶上家里养的大鹅了。
岳峰凭手感估测大概有个六七斤的样子，只比上回逮到的大天鹅略小一号。
秋天迁徙的时候正是膘肥体壮的阶段，用手随便一摸，厚实的羽毛下面，灰雁的体格子非常的丰满圆润。
这边岳峰正给大雁放血呢，天上传来了凄厉的雁鸣声。
岳峰抬头看，其他大雁都四散逃跑了，但是有一只体型略小的大雁，在头顶上方盘旋，并没有逃。
看到这一幕，岳峰心头有感。
雁是一夫一妻制的禽类，别的同伴逃走了，但是配偶没走。
经过一年的磨合，大黑鹰对主人的肢体动作以及哨音提醒等，早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
见头顶还有猎物盘飞不散，主人仰头查看，大黑鹰再次振翅起飞，朝着另一只大雁追去。
整个雁群配置齐备的时候，都没法抗衡顶级猎鹰，更别提现在这孤零零的一只了。
大黑鹰跟小白矛夫妻两个配合着狩猎，大黑鹰垂直起降的速度快负责在后面追击干扰，小白矛个头小，俯冲速度快，拔升到高处之后俯冲下来发动致命一击。
只是两个回合的功夫，那只没逃跑的大雁再次被击落，又被小涛一路狂奔拎了回来。
“哥，这大雁有毛病啊！别的同伴都跑了，它还在头顶上不跑！！你看，真肥啊！！”小涛抓着大雁的脖子说道。
岳峰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动，淡淡道：“是啊，那么一大群雁，怎么也有个一只半只的傻子！带着刀吗？先给它放了血！
这才来不到两个小时，正主没逮到，先搞两只雁回去，也不算跑空了！”
小涛没看出大哥微表情上的变化，从后腰摸出一把小腿插子来，非常利索的放血，拎着腿儿倒置。
很快，两只大雁都放血完毕，岳峰从两只大雁的胸口位置破开内脏，将心肝肺等内脏都掏了出来喂鹰。
内脏不够鹰吃饱，一只雁的内脏，大黑鹰顶天能吃个三四成的样子，不过后续还要干活儿呢，岳峰也没再额外给肉。
从猎包里取出一个蛇皮袋子来，将这两只雁塞进去，等回去了再细致处理。
“这大雁咋做好吃呀？用土豆啥的炖行不？”小涛在泥土里搓了搓手上的血迹，欢快的问道。
“必须行啊，这玩意儿是活肉比大鹅还要好吃呢！回去用大酱一闷，嘎嘎香！”岳峰嘴角微微一翘说道。
“哥，你咋了？我咋感觉你情绪有点不对劲！”
前一秒还惦记着大雁咋做好吃的小涛，下一秒突然面色凝重的看着岳峰。
这就是铁杆兄弟的敏锐直觉，岳峰虽然一直表现的挺高兴，但小涛觉得有些不对劲。
岳峰原本不想提这两只大雁是一对儿的事儿来着，毕竟猎人干的就是杀生的活儿，赶上了就是寿数到了，杀生不虐生，不沾因果。
搞煽情有点又当又立的嫌疑，两只大雁而已，犯不上。
但小涛发现了自己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岳峰也没打算瞒着自己兄弟。
“没啥，就是唏嘘那只傻雁！老公明明都被鹰踢死了，还在天上不逃等着被抓！”岳峰沉声嘀咕一句。
这下，小涛知道为啥大哥不对劲了。
“擦！这大雁还这么忠贞啊！再有从头顶经过的，咱不逮了！！机场那边管饭，咱们也不缺这口肉，逮多了也带不回去！！”小涛挠挠头，心情有点复杂。
“行了，没啥事儿！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当大雁也不一定就快乐，早点脱离桎梏，早点转世托生！！”岳峰摆摆手，不再讨论这个有点敏感的话题。
当猎人，也是有段位的，像原先的赵大爷，只取所需，不滥杀，不过度索取，是一种段位。
像岳峰救的陈大爷，只打黑毛，除了黑熊野猪之外，别的啥都不打，也是一种段位。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岳峰就算两世为人，性格特质中还是有一部分感性的成分。
这点小情绪，被傻傻的母雁，给勾起来了。
第499章 黑白双煞大战天鹅阵
“擦了！没想到这大雁，还这么忠贞呢！”小涛挠挠头，情绪也受到了短暂的影响。
岳峰没接话茬，场面陷入短暂的安静。
大概过了十秒钟，岳峰调整好心态，咧嘴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问道：“小涛，过了年你也成年了，有相中的姑娘没？咱们家里条件一天比一天好，如果有相中的，让你大娘去给你找人说和！”
“怎么突然寻思起聊这个来！我还小呢，你都没结婚，我着急啥！！！”
小涛被问到感情问题面色微微一红。
这家伙论干仗打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一扯到私人感情问题，却显得有点靦覥，岳峰都够白瞎的了，小涛比岳峰更差劲。
如果量化一下情商上面的评分，岳峰两世为人加一起，撑死七十分，小涛目前的表现，能拿到六十分都得走后门，同样的标准下，岳峰家里的小幺妹儿至少能打95分。
“哈哈，我年底可就结婚了，还有几个月时间而已！
孝文孝武哥俩是因为家庭情况影响了婚姻，你父母双全，家里日子过得也不赖。
如果有目标的话，早点做准备总好过错过了再懊悔！”岳峰笑呵呵的以过来人的说教语气碎碎念。
“说起来，我心里还真有个喜欢的人，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我！
之前我们班的于彤彤，我打小儿就喜欢她，但是她们家搬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落户，都联系不上了！！”
小涛挠挠头，哼哧瘪肚的说了个人名出来。
岳峰比小涛大两岁，小涛的同学，岳峰好多都不认识，这个于彤彤岳峰在脑袋里思索了一会儿，没啥印象。
“小学同学？？”岳峰问道。
小涛这个家伙初中也没读完，只念了一年半就辍学了，跟岳峰差不多的学历。
“嗯，五年级就转学走了，听班里小道消息说她们家去丰城市里了！也没个地址啥的，说不定人家都有对象了！”
岳峰撇撇嘴鼓励道：“丰城市里又不是省会市里，骑着摩托车，不也就是半个来小时就能到。
真放不下，回头有机会了联系同学啥的帮忙打听打听呗！
在咱们家门口这一亩三分地儿上，哪怕他们家里人眼眶子高点要求多点，咱们也能够得上！”
“行，等回去的，有机会我托人问问！”
……
哥俩从一对灰雁上，东拉西扯聊到了感情问题，不知不觉，又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两只鹰嗉子里有了食儿，蹲在岳峰的腿上悠闲地整理着羽毛，哥俩半躺在秸秆堆里，晒着太阳闭目养神。
这天上禽鸟迁徙，也没有固定的时间点规律可循，接下来的半上午功夫，再也没有遇到一次大雁或者大天鹅过境的机会。
眼看临近中午了，哥俩肚子里的早饭早就消化完了，小涛肚子饿的咕咕叫，从秸秆堆儿坐了起来。
“哥，咱生个小火堆儿，把带的饭热热吧！肚子饿了！”
“行，用腿插子挖个小点的坑再生火，可得注意啊，别不小心给柴火堆点着了，人家把玉米秸秆归拢到一起，肯定还有用呢！”岳峰叮嘱道。
“这个放心就好，挖个洞，我给你来个双头的野战灶坑！！”小涛立马忙活起来。
土地比较松软，小涛用匕首当工具，很快就原地挖出了一个浅坑来，另一头垂直下挖，跟第一个浅坑连通到一起，这样等点火的时候，就可以充当烟囱的效果，加快柴火的燃烧。
哥俩把铝制的餐盒直接放到火苗上方，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把饭给热起来。
相比于大冬天零下二三十度在深山老林子里热饭吃，现在这种秋天平地上热饭，基本跟秋游野外聚餐差不多。
小涛麻溜的把火生好，带的饭菜也加热一下，等香味飘散开来，哥俩席地而坐，闷头吃饭。
这边午饭还没吃完呢，就听到天空极高处，传来了嘎嘎嘎的叫声。
岳峰瞬间放下筷子抬头：“听，好像是天鹅！这动静跟上午大雁的叫声不一样，高亢嘹亮许多！”
小涛也顾不上吃饭了，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手搭凉棚往天上看。
“好像是天鹅，看不太真切，咱们望远镜呢，用望远镜看看！”
岳峰立马将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拿起来，仰头搜寻叫声的来源位置。
很快，目标来源找到了，一排黑影正从北往南飞，哪怕用上望远镜，还是看不清更多细节。
“模样看不清，但飞的这么高，大概率是天鹅，饭先别吃了！！干活儿！”
岳峰立马把鹰架在胳膊上，随手摘下帽子再次吹哨抬胳膊，催动大黑鹰起飞干活儿。
上午大黑鹰已经干过一票了，面对主人的催促，非常聪明立马起飞，朝着天空极高处追了上去。
在追的过程中，岳峰就发现一个小问题，这次的猎物，高度有点高，鹰追上去的时间相对要长一些。
在鹰起飞从地面爬升追赶的时候，这群高空的大天鹅还是在按照正常的速度继续往前飞呢，鹰想要逮到猎物，追击的曲线是一条斜向上的曲线，这中间有个距离差。
“不行不行，太高了，鹰追上需要时间，咱们得往南边跑一段，要不然等鹰把猎物干下来，咱们也没法第一时间过去！”岳峰张嘴提醒道。
“那就走呗，大野地里啥都不怕！也没人管，距离村子还有好几里地呢！”
小涛饭也不吃了，听到岳峰招呼就迈开大长腿往南侧奔跑。
再说这天上的大天鹅，发现下方追赶的猎鹰之后，头鹅立马叫声极为清亮高亢的示警起来。
天鹅群不像上午的大雁群那么怂，在头鹅的叫声指挥下，竟然没有继续往前逃跑，而是空中变阵。
原本的一字型队列，居中的青年鹅亚成体天鹅都放慢飞行速度，外围的壮年大天鹅加快飞行速度绕着盘飞。
经过简单的变阵之后，这个至少三十只大天鹅组成的队列，从常见的一字阵，变成了一个接近圆形的防御阵型。
岳峰手持望远镜，看的非常真切，圆形防御阵型的外围，都是体型更大的成年大天鹅，而相对削瘦的个体，被团队保护到了内圈儿。
几十只天鹅摆出阵型的状态，岳峰跟小涛还是第一回见呢。
不知道大黑鹰跟小白在野外有没有面对成群大天鹅的经验，在天鹅阵成型之后，大黑鹰一点没有惧怕的意思，近乎垂直爬升朝着天鹅阵就冲了上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战术跟策略，都收效甚微。
大黑鹰锁定了外围距离它最近的一个目标，毫不犹豫就抓了上去。
凌空加速，翻身亮爪，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利爪精准的掏到被选中的个体。
大片的羽毛飘飘散散，被攻击的目标，也从正常的列队区域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