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曾经失败过，一次又一次。”刘文生目光坚毅，“我不是第一次回到这个节点，而这次……我不打算再逃了。”.
他们终于冲出了通道，来到了一个高塔顶端的平台。风呼啸着掠过两人身旁，夜空下是无数悬浮的城市碎片——整个世界正在分裂。
“这他妈的是哪一年？”林霜惊呼。
远处的地平线上，可以看到那座熟悉的研究所轮廓——但他们分明已经离开那里三年了。
“这是过去的节点，时间线在崩溃，所有被抛弃的选择正在回流。”刘文生望向那道仍在缓缓合拢的时空裂缝，眼神凝重，“我们必须尽快修复主时间线，否则所有未来都会归于混乱。”
突然，一个冰冷却又带着熟悉温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终于到了。”
两人齐齐转头。
战斗型苏婉清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身上的战斗服已被鲜血浸透了一半。
林霜愣住了：“你还活着？”
“我只是没有停下。”她语气平静，“而你现在必须做一个决定。”
她抬起右手，一枚嵌满符文的数据核心浮现在空中。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它可以重启白域，重建主时间轴。但需要你完全接纳自己作为‘变量十一’的事实，并且永远地封印那段记忆——那些你不愿面对的东西，包括她的。”
“等等！”林霜一步上前，怒视苏婉清，“你要让他忘记谁？我吗？还是你？”
苏婉清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又温柔：
“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他自己。”
空气中一阵波动，刘文生脑海中忽然涌现大量画面——
他站在某个血红月亮下的废墟前，面前站着满脸泪痕、一身伤痕的林霜；
他在某个雪夜里握着一把冒着热气的武器，对着曾经最信任的朋友；
他还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她背对阳光，笑着问：“你会选择我们中的谁？”
他猛然回神，心跳加快，冷汗直流。
“所以……我是我自己的一部分背叛了吗？”他喃喃。
“你只是太怕失去。”苏婉清靠近了些，“而现在你有了新的选择：你可以接受这段代码，重新开始，或者——你尝试找回所有被你封存的记忆，哪怕它会毁掉你这一轮的存在。”
“够了。”刘文生闭眼深呼吸，然后睁眼直视两位女孩的眼睛。
他轻声道：“如果我的记忆里没有你们，我还算活过这一世吗？”
“你以为你能记得多少才是完整的自己？”林霜急切地打断，“别犯傻！我们不能让这个世界再重启一次！所有人都死了好多次了！”.
第1891章真实的答案
“但这一次，我想要真实的答案。”他缓缓伸出双手，“而不是一遍又一遍的轮回剧本。”
他握住那枚数据核心的一瞬间，天空剧烈震荡，整个空间像是再次被撕裂，无数破碎的时间残片漂浮而起，像梦境般交错闪现。
就在光芒最强的一刻，他的脑海中再次响起那个低沉的声音：
“变量十一……准备好承担代价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他微笑回答.
下一秒，一切化为白色……
“文生——！”
林霜尖叫着扑过来，却发现刘文生正安静地躺在一片草地上，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连忙伸手去拍他脸颊：“喂！你是不是又被系统给洗脑了？醒醒！”
他悠悠睁眼，神情茫然地盯着她看。
林霜心一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眨眨眼，嘴角慢慢扬起：“我记得你是那个总是拿着枪逼我回家吃饭的人。”
林霜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谢天谢地你总算没全忘干净。”
不远处，一道身影走了过来，是苏婉清，只不过她穿着的是普通的实验室制服，长发随风飘扬，眉宇之间竟多了一份久违的柔和。
她看着刘文生，轻声问：“你觉得……这里是哪里？”
刘文生缓缓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宁静的小镇街口，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远处还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他眯眼望向天边的云层，低声回应：“我想……是我们都忘了的某段时光。”
林霜皱眉：“等等，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现在的你也应该是另一个时间线的你才对！”
苏婉清淡淡一笑，没有解释，只是看向刘文生，声音柔软却坚定：
“既然你愿意承担全部的自己，那就请你回答一个问题。”
她停顿了两秒，认真地看着他眼睛：
“——如果让你选择，你会留下哪个‘我们’？”
刘文生的笑容微微收敛，沉默片刻，他张口欲言，却被林霜抢了先：
“你问他这种问题干什么？我们不是应该先把这个世界救回来再谈感情问题吗？”
“有些答案如果不早点问，恐怕永远也不会有。”苏婉清说完，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刘文生抬头看了看她们两个，风吹拂过，树梢摇动，蝉鸣阵阵。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等着听他说出那句话。
最终，他轻轻吐出四个字：
“两个都要。”
“两个都要？”
林霜愣住了，连苏婉清也微微挑眉。
空气中似乎连蝉鸣都暂停了一瞬。
“你以为你是谁？”林霜怒声打断，“这不是买糖葫芦选口味，说‘两个都要’就能解决的。你真的以为我们都愿意和另一个‘自己’平分一个你吗？”
刘文生却笑了，缓缓站起身来，拂去草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带着某种久违的温度。
“我当然知道。”他轻声道，“但我也不再是你们记忆里的那个我了。这一回……我想试着做一个完整的自己。”
“完整？”苏婉清声音微冷，“你以为找回所有记忆就能让自己变得更好？我们已经经历过多少次失败？”.
第1892章操控的棋子
“正因为我们经历得太多，才更不该被恐惧限制选择权。”刘文生看向她，眼神中没有逃避也没有迟疑，“你说变量十一是我，那我就是变量十一。但我不是一个只能被规则操控的棋子。我不想再靠删除某一段记忆来换取所谓的‘和平’了。”
林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噗嗤一笑：
“你还真挺变了一个人回来的。记得以前你说句话都带颤音，现在倒像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指挥官了。”
“可能是我真的经历过太多战场了吧。”刘文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每一场战斗，都是和过去的自己对抗。”
远处的孩童奔跑着跑过街道，笑闹声渐渐接近，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去。
三个孩子正追逐着飞奔而来，领头的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串糖葫芦，脸上笑容灿烂.
当她们跑过他们面前时，小女孩突然回头朝刘文生喊了一句：
“大哥哥，你要不要尝一口？这可是爸爸今天新做的哟！”
刘文生身体猛然一僵，嘴角的笑容凝住。
林霜皱起眉头：“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目光中藏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苏婉清缓缓开口：“你也想有这么一个女儿，是不是？”
“你怎么……”刘文生转头看着她，语气里透出几分惊愕。
“因为你曾向变量序列许愿——如果有可能，你希望活在一个不再需要重启的世界，活在一条不需要失去任何人的时间线。”她顿了顿，“但代价是你必须放弃变量身份，放弃‘重启’的能力。那才是最彻底的封印，不是吗？”
刘文生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再做‘选择题’了。”
林霜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那就别说傻话了。我们先找到这个小镇的真实时间点，再设法联络外界。你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苏婉清也点头：“虽然这个世界很温柔，但这并不代表它安全。”
刘文生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突然听见一道稚嫩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文生爸爸——”
三人都愣住了。
那个刚刚跑过的双马尾小女孩再次出现，这次她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小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们。
林霜瞳孔骤缩，低声咒骂：“他妈的……这里到底是哪儿？！”
小女孩歪着头，天真却冷静地问：“妈妈们还没选好吗？你们又要在那边的世界重来了吗？我还是希望你们快一点决定呢……不然我就又要消失了。”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刘文生嘴唇颤动，缓缓蹲下身来，轻声问道：“小朋友，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女孩点点头，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是你们爱的选择。”
她的声音刚落下，整片天空忽然开始泛起波纹状的光弧，像是现实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远方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
伊莱的声音！
“目标已发现！请立即终止当前时间片段嵌入行为，准备转移锚点！”.
第1893章腰间的粒子枪
“来不及了。”苏婉清脸色一沉，“有人提前介入修复流程。”
林霜立刻拔出腰间的粒子枪，紧张地环视四周。
刘文生却仍旧蹲在地上，望着眼前的小女孩，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你们的孩子，所以我有很多名字。”女孩笑了笑，转身缓缓走向那片泛起涟漪的光幕，边走边说：
“但如果你们要选择留下的我……我只希望以后的名字能由我自己决定。”
风忽然变得急促。
光芒越发强烈.
在光幕将一切吞没的刹那，刘文生猛地伸出手：
“等一下——告诉我一件事……如果我真的留在那条没有变量的人生里，我们会幸福吗？”
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在她的眼神里，有着不属于孩童的悲悯与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