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消息传来,举世震惊。
何雨柱在家里,通过电视看到了相关新闻报道。
他关掉电视,书房里安静下来。
他拿起电话,拨给了津门的周磊和伍阳。
“消息看到了吧?”
“看到了,何叔。”电话那头周磊回道。
“贸易能做就做,不能做赶紧撤。”
“何叔您放心!我们不傻。”这次是伍阳抢着回答。
“你说这话就很傻。”周磊在那边道。
“行了,你俩注意点就好。”
“明白。”
腊月刚冒头,王翠萍和余则成带着女儿王思毓一家三口风尘仆仆地进了南锣鼓巷95号的院子。
得到消息的陈兰香迎了出来,看到人眼眶就红了。
“翠萍!你们回来咋不说一声呢!”陈兰香拉着王翠萍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
“这不是想给嫂子你个惊喜么!”王翠萍笑道。
陈兰香抹着眼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回不走了吧?”
王翠萍笑着点头,眼角也沁出泪花:“不走了,老了,叶落归根。”
何大清和老方、老赵闻声从屋里出来,男人们情绪内敛些,何大清用力拍了拍余则成的肩膀:“好!回来了好!快进屋,外头冷。”
“对,对,进屋,进屋,柱子,你赶紧给你霞姨打个电话,就说她的好姐妹回来了。”
“知道了,娘,我让人去接一下,外面路滑!”
“对,快去。”
何雨柱打完电话回来,屋里正热闹。
陈兰香和王翠萍拉着手,眼圈都还红着,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王红霞得了信,也紧赶慢赶地过来了,三个老姐妹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又是哭又是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何大清、老方、老赵几个男人坐在另一边喝茶,气氛就沉稳得多。
何大清给余则成斟上热茶:“回来有什么打算?”
余则成捧着茶杯,暖和着手:“哪有什么打算啊,你们干啥我干啥,我回来可是养老的。”
老方点点头:“回来好,根在这儿。”
另一边,小满拉着王思毓和她丈夫坐到稍远些的沙发旁。
“思毓,你们以后怎么考虑的?还回去吗?”小满关切地问。
王思毓看了看丈夫,对小满说:“姐,我爸妈既然决定回来了,我们肯定也是想留在国内的。我们都是搞法律的,也不知道这边发展怎么样?”
小满想了想,如实相告:“国内现在发展很快,机会很多。法律这方面,尤其是涉及经济问题很缺。”
王思毓和丈夫对视一眼,开口道:“那我清楚了,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毕竟他家还在那边。”
小满笑道:“应该的,慢慢筹划,不着急。”
这时,何雨柱走过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对王思毓说:“思毓,国内现在日新月异,你们回来正当时。”
王思毓笑着道:“那我回来还跟哥你接着干。”
“随时欢迎!”
天色渐晚,何雨柱打电话去酒楼订了一桌菜送到家里,算是给王翠萍一家接风洗尘,现在家里人口多,何大清又上岁数了,何雨柱基本上不会自己忙活做饭的事了。
偌大的餐厅里摆开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欢声笑语不断,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饭桌上,话题自然离不开这些年的变化和未来的打算。
王翠萍看着满堂儿孙和故交,感慨道:“还是家里好,热闹,有人气儿。”
余则成也微微颔首,脸上是多年未见的放松。
何雨柱端起酒杯:“萍姨,余叔,欢迎回家!以后就在家好好享福。”
众人纷纷举杯,暖意融融。
临近春节,特区街头张灯结彩,年味渐浓。
黄河集团总部大厦内,许大茂刚主持完节前安全部署会议,回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秘书就敲门快步进来,脸色紧张中带着一丝激动。
“许总,市里办公室刚来的电话,领导车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说是要到我们集团看看,慰问一线员工。”
许大茂一愣:“哪位领导?没人通知啊!”
“是,是大领导,临时起意,没有提前通知。”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起身,一边抓起内部电话一边快速吩咐:“立刻通知下去,各岗位就位,按照最高接待标准准备,记住,自然,大方,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他随即拨通了何雨柱家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哥!特区这边,大领导来了,车队已经在路上了,直接到总部大厦!”许大茂语速很快。
电话那头,何雨柱显然也有些意外:“确定是去总部?”
“确定!市里刚通知的,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了。”
“你稳住,正常接待就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这边就是飞也赶不过去了,一切交给你。”
“明白!”
挂了电话,许大茂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快步走向电梯,准备到楼下迎接。
车队很快抵达,比预想的还要快。许大茂带着集团几位核心高管迎上前。
领导下车,笑容和蔼地与许大茂等人握手。
“过年了,来看看大家,你们黄河集团发展很快,为我们特区,为我们国家的电子产业和现代化建设做了很大贡献啊。”领导边走边说。
许大茂陪同在一旁,引领导进入大厦:“感谢首长关怀,我们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领导参观了产品展示中心,仔细观看了黄河自主研发的程控交换机、手机原型机,以及为合作单位配套生产的部分精密零部件样品,不时询问技术细节和市场情况。
许大茂一一作答,语气沉稳。
在研发部门办公区,领导与几位留在岗位的工程师亲切交谈,询问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整个过程大约四十分钟,随后领导便告辞离开,前往下一个考察点。
送走车队,许大茂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手心全是汗。他立刻再次拨通何雨柱的电话。
“哥,人送走了。”
“情况怎么样?”何雨柱的声音很平静。
“很好,非常好!领导参观了展示中心和研发部,问了很多技术上的问题,我都按实际情况汇报了。最后临走时,握着我的手说”许大茂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说我们是‘民企先锋,国之栋梁’,鼓励我们再接再厉,瞄准世界先进水平,为国家做出更大贡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何雨柱沉稳的声音:“知道了,辛苦了,大茂,咱们没白干,这个年,集团给大家包一份个红包庆祝一下。”
“好!哥,你听见了吗?‘国之栋梁’啊!”许大茂的声音仍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必须的!哥,我琢磨着,得把这八个字做成匾,就挂在大堂最显眼的地方!”许大茂兴致勃勃地规划着。
何雨柱失笑:“你还真打算弄啊?会不会太招摇了?”
“这怎么能叫招摇?这是荣耀!激励咱们全体员工!”许大茂理直气壮。
“行吧,你看着办,别弄得太金碧辉煌就行,朴实点。”何雨柱叮嘱了一句。
“明白!你就瞧好吧!”
挂了电话,何雨柱脸上的笑意未减,这个褒奖比其他东西对黄河来说其实更有用。
小满端了杯热茶进来,见他神色,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大茂打来的?”
“嗯,领导去特区公司看了,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何雨柱接过茶杯,“大茂那小子,准备做匾去了。”
小满也笑了:“这是好事。有了这句话,咱们以后做事,底气更足了。”
很快,香江那边的何耀祖、白毅峰、顾元亨等人也纷纷打来电话道贺,显然许大茂已经把消息传遍了。
虽然香江这边不适合挂类似的匾额,但那份与有荣焉的喜悦是相同的。
年关愈发近了,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院里,比往年更加热闹。
王翠萍一家的回归,让陈兰香整日笑得合不拢嘴,老姐妹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小满指挥何耀宗和何凝雪置办年货,给家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准备新衣、红包。
何耀祖、何雨垚、何雨水一家、钟楚红从香江回来了,其他人也从各地返回。
偌大的何家宅院,感觉都快住不下了,从早到晚都充满了孩子的嬉笑声和大人的谈笑声。
王思毓和丈夫经过商量,也决定留在国内发展,暂时先安顿在六十六号院,年后再做具体打算。
除夕夜,何家摆了满满三大桌。
何大清作为大家长,看着满堂儿孙,举起酒杯:“咱们老何家,年年团圆,年年兴旺!这杯酒,敬祖宗,敬祖国,也敬咱们每一个在外的、在家的家里人!干了!”
“干了!”
饭后,女人们收拾餐桌,准备包饺子的材料。
男人们挪到一旁喝茶聊天,话题从国际形势聊到经济发展,再转到家长里短。孩子们则迫不及待地跑到院里,在何雨焱的看护下,小心翼翼地燃放起烟花。彩色的光焰在夜空中绽开,引来阵阵欢呼。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但看的人不多,更多的人聚在一起聊天、打牌,或围着炭盆烤火、嗑瓜子。
王翠萍挨着陈兰香和王红霞坐着,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眼角湿润:“嫂子,红霞,还是回来好啊,这才叫过年。”
接近午夜,热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
众人分食,偶尔能听到谁吃到了包着硬币的饺子,引来一片恭喜声。
电话铃声不时响起,是远在香江的许大茂等人和内地各公司的负责人打来的拜年电话。
守岁过后,年纪小的孩子被带去睡了。
大人们又坐了一会儿,才各自回房休息。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屋檐下的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洒下静谧的光。
大年初一,拜年的人陆续上门。
胡同里充满了“过年好”的问候声。
过了年,电视和报纸上登了一系列报导。
何雨柱放下刊登着南方视察重要讲话的报纸,手指在“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那一行字上轻轻敲了敲。
他拿起内部电话,接通了特区。
“大茂,看到报导了?”
“看到了,哥!春雷啊!”许大茂的声音透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