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孟淳忍不住问:“司老师,万一那厕鬼去了女厕怎么办?”
司怀一脸赞赏:“你有很道根,竟然能想的这么深,想必与厕鬼有缘,女厕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吧。”
孟淳:“……”
什么道根,就是想哄他去女厕吧!
两人在门口干等着,孟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元玉的电话。
他连忙问:“元宝道长,出事了吗!”
电话那端安静片刻,元玉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们……有纸吗?”
孟淳摸了摸兜:“有的,我给你送进来。”
说完,他挂掉电话,走上台阶前,脚步顿了顿。
孟淳有些犹豫,万一厕鬼真的来了呢?
转念一想,就算来了,元宝道长在里面,司老师在外面,里应外合,也出不了什么事。
反正就送个纸的功夫。
做完心理工作,孟淳呼出一口气,走进男厕所。
厕所的坑是一长条的,分成窄小的三个隔间,还没有门。
孟淳一进去就看见有抹白影在第一个蹲坑,他偏头挪开视线,侧着身递过去纸:“元宝道长。”
“孟淳同学,我叫元玉。”
元玉的声音缓缓响起,孟淳吓得心脏瞬间飙到嗓子眼。
这个声音……是从、从别的蹲坑传过来的。
哒、哒、哒——
手边的蹲坑响起水滴落下的滴答声。
一股比粪便更臭的味道飘了过来。
孟淳双腿微微打颤,眼睛被熏得生疼。
他僵硬地转了转脑袋,只见第一个蹲坑里那抹东西竟然是站着的。
它身体滚圆,披着件白衣,长相丑陋不堪,嘴巴滴滴答答往下留着口水。
孟淳迟迟没有递过来纸,后面的元玉忍不住喊道:“孟淳,你还在吗?”
元玉的声音唤回了孟淳的神志,他尖叫一声,头也不回地冲出厕所。
司怀在听见孟淳叫的时候便冲了进去,掏出一把镇鬼符砸向厕鬼。
厕鬼的动作不快,被定在第一个蹲坑中,血红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司怀。
隔着几米,它能都感受到对方身上灼热的阳气,烤得它全身上下发疼,连口水都被烤干了。
司怀怒斥:“你个丑八怪,居然男女老少一个都不放过!”
说完,他先踹了一脚厕鬼为元宝出气,接着扭头问仍然蹲着的元宝:“元宝,你要来踹几脚么?”
元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可以先给我纸么?”
他脚都快蹲麻了。
司怀身上没纸,只好先出去找孟淳拿纸。
两个道长都在里面,还制服了厕鬼。
孟淳拽着司怀的衣角,一步三回头地跟进男厕。
等元玉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司怀给他让了个位置,方便揍厕鬼。
元宝:“……超度吧,交给地府处置。”
司怀瞥了他一眼:“你不打两拳?刺两剑?”
“不用。”
元宝摇头,他脚还麻着,走不动。
“我来超度吧。”
元宝拿出一张符纸,扔向厕鬼,缓缓念出道教往生咒。
看着这一幕,司怀若有所思。
这厕鬼会被镇鬼符镇、被道教往生咒超度……
其实就是只普通的鬼。
普通到有没有名字都无所谓……
厕鬼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孟淳第一次看到这种神奇的电视剧版的场面。
他缓了好一会儿,扭头对司怀说:“司老师,您说的太对了。”
司怀回过神,一脸茫然。
他说什么了?
“给元宝道长送个纸都能送到厕鬼手里,我和他是的确挺有缘的。”
“相比您说我有道根的事情,也是真的吧,哎,是我误会您了……”
司怀沉默地点点头,他其实就是瞎几把说的。
道根这东西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孟淳念叨了一会儿,幽幽道:“可惜我的心里只有考古,道教就要失去我这么一颗明日之星了。”
司怀:“……”
回到商阳市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但市区车水马龙,霓虹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天空。
晚饭时间,几人便一起吃了顿饭,接着才各回各家。
等司怀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平常这个时间点,陆修之不是在书房就是已经休息了。
今天却端坐在客厅,似乎在等着他。
司怀往里走了两步,看见陆修之手边的《华国民间诸神》,表情僵了僵。
陆修之看了眼手表:“你还有可以学习一个小时。”
司怀磨磨蹭蹭地走过去,酝酿片刻,理直气壮地说:“陆先生,我觉得没有必要认识那么多鬼。”
陆修之指尖一顿,凤眸轻抬:“嗯?”
司怀继续说:“今天我在余镇遇到了厕鬼,他和其他鬼没有区别,都是被镇鬼符镇,被往生咒超度。”
“我看了书,知道他叫厕鬼,他是这个下场,我不看书,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是这个下场……”
司怀喝了口水,一本正经地说:“综上所述,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学习!”
陆修之:“……”
半晌,他抿唇道:“这是因为你今天遇到的只是厕鬼。”
“如果是山魈呢?”
司怀没说话,他就没听说过这玩意儿。
陆修之也想到了这一点,问道:“你知道山魈么?”
司怀面不改色:“当然知道。”
“五通?”
“知道。”
“尸魅?”
“知道。”
…………
“凡霜?”
司怀继续点头:“知道。”
陆修之轻飘飘地开口:“没有这种东西,我随口说的。”
司怀:“……”
大和尚又套路他!
“看书。”
…………
睡前被逼着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司怀的睡眠质量显著提升,第二天一大早便自然醒,神清气爽。
担心陆修之会丧心病狂到让他去学校前也看书,司怀洗漱完没有下楼,在房间画了会儿符。
清晨的小区很安静,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树上清脆的鸟鸣声,行人低低地谈论声。
“你这么早过去做什么?”
“小司他们也差不多该起床了,我特地多磨了一壶豆浆。”
“那小子只喝甜豆浆。”
“陆家难道会没有糖?”
…………
司怀懒洋洋地用毛笔拨开窗帘,只见费秀绣和司弘业一起走进陆家。
费秀绣抱着电脑和保温壶,快步穿过院子。
司弘业则走到祖师爷的小木屋前,呆呆地站了会儿,转身离开。
司怀收回视线,又画了会儿符。
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套上衣服裤子,慢吞吞地下楼。
“小司,你过来看看。”
费秀绣点开网页,是道天观淘宝店铺的宝贝详情页。
“这个美容符我已经上架了,定价六万,活动价五,就是根据目前店铺粉丝的购买力来说,价格太高了,他们不会买的。”
店铺粉丝大多数都是大学城的学生,一百块的平安符买的起,五万块的美容符怕是觉得定价定错了。
司怀问:“那要打折吗?”
“当然不!”费秀绣立马否决,“这款产品针对的是高端用户,低端产品我正在和我化妆品公司的朋友协商。”
“现在就是要提前营销一下,小司,你先准备二三十张美容符,我寄给那些美妆彩妆博主,先让他们试试,功效好的话他们是愿意免费宣传的……”
司怀对美容化妆方面一点都不懂,只听进去要准备的美容符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