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的觉得既然都召唤了,为什么不召唤个厉害点的。
沉默良久,卢任对他说:“没有这种法印,不过各派有请灵上身的术法,比法印更容易一些。”
他的声音逐渐沙哑,司怀这才发现卢任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身体都有些站不稳了,显然是用过天蓬印的后遗症。
看见这一幕,司怀对天蓬印最后一点兴趣也消失了。
后遗症太大,他还是普通攻击吧。
有阴差助阵,所有道长们松了口气,直接席地而坐,开始疗伤休息。
卢任缓了会儿,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血尸。
他修道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卢任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邪物?”
司怀简单地描述了一遍祝诚炼制的过程。
卢任眉头紧锁:“这邪术……”
司怀想了想:“可能通缉犯有一颗当裁缝的心吧。”
新一只鬼,旧一只鬼,缝缝补补又一只鬼。
陆修之:“……”
正说着,司怀余光瞥见一旁呆站着的血尸忽然动了动。
他皱了皱眉,转身望过去。
只见血尸的三个脑袋同时睁大眼睛,互相对视一眼。
张亮那个脑袋动了动,浑浊的眼睛清明了两分。
他的视线扫过,在司怀身上顿了顿,随即转向法坛边的祝诚。
张亮嘴角扭曲地抽搐两下,操纵着血尸走过去。
司怀愣了下,以为麻辣烫被徒弟害死了还想着救人。
他捡起地上的剑,刚走了一步,便看到血尸冲到了祝诚身旁,一脚踩在他脑门上。
张亮嘴里不知念了什么咒,低头直接将祝诚的魂魄扯了出来。
祝诚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血尸的几只手臂抓住他魂魄的手脚,硬生生地扯断。
“啊啊啊!!”
祝诚凄厉惨叫:“你们竟敢!我可是——”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魂魄便被血尸撕成了碎片。
祝诚神魂不在,血尸尚在,阴差处理完众多厉鬼冤魂,盯着血尸看了会儿,互相说了些什么。
其中为首的一名阴差走到卢任身边:“法师,此物我等从未见过,不知是否该捉拿回去。”
卢任连忙解释:“这血尸似乎是以数个阴魂身体各部分合成的。”
听到这话,阴差神情愈发犹豫了,他委婉地说:“没有名录,不好捉拿。”
地府也要按规矩办事,其他厉鬼在下面是有名录的,有相应的惩罚,这血尸身体每一部分的来源都不同,捉回去没法处置的话,又会放回来,倒不如让趁现在,让法师们亲自动手解决,省的日后麻烦。
知道阴差的意思,卢任开口道:“既然如此,我等会处理这个血尸。”
司怀扫了一圈,寻找小青的踪影。
忽然枯死洞处慢慢飘上来一个脑袋。
小青趴在枯死洞口,探头探脑地张望外面的情况。
刚才卢任拿出天蓬印的时候,他本能地躲了起来,没有受到影响,听外面厉鬼的声音少了下去,才出来看了眼。
司怀对卢任和方道长说:“你们先休息,我去把小朋友们从枯死洞里带上来。”
他和陆修之走过去,瞥了眼小朋友们的情况,确定他们安然无恙,开始找寻工具。
几米外的地松旁恰好放着个折叠梯子,这应该是祝诚为了自己方便放的,结果现在方便了司怀等人。
司怀爬下去抱起小孩,陆修之则负责在上方接。
将八个小孩从枯死洞里带出来,司怀双手都在发抖。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往陆修之身边靠了靠,吸点阴气凉快凉快。
“幸好今天在镇上加油了。”
“不然错过了那个人贩子,不仅这些小孩要惨遭毒手,还多了个鬼王要对付。”
陆修之嗯了一声,对他说:“幸好你在。”
小青凑到司怀耳边,小声说:“司怀你放心,他再怎么样都炼不成的。”
司怀笑了笑:“你也觉得那个通缉犯太菜了么?”
小青一脸茫然:“太菜是什么菜?”
“就是垃圾。”
说完,司怀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他炼不成的?”
小青:“因为这些人都和他没关系。”
司怀没听懂小青话里的意思,正想问,方道长和卢任走了过来,喊道:“司观主。”
小青连忙避开。
陆修之偏头看小青,只见一名阴差走近,他上下打量小青,皱了皱眉,又转身走开了。
司怀坐起来,注意到方道长手里的符纸,愣了愣:“你要把他们唤醒么?”
方道长点头:“他们应当只是陷入了幻境,现在祝诚已死,清心符便能唤醒。”
“不是。”
司怀摸摸鼻子,示意方道长看看周围环境。
一战结束,有些道长受了伤,有些道长以血为引,地上随处可见的鲜血、符纸,乍一看像是什么邪教祭祀现场,空气更是弥漫着血尸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这种情况,不适合让小朋友看见。”
“下山再说吧。”
听到这话,方道长怔了会儿。
在他印象里,司怀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想到在某些方面,又格外的细心。
“您说的对。”
方道长点点头。
………………
下山后,卢任亲自解除孩子们的幻境,派了几辆车先将孩子们和受伤的道长送去医院检查身体、治疗伤势。
众人高悬的心脏才终于落下。
方道长一扭头,便看到司怀板着脸,严肃地走到他面前,缓缓说:
“方道长,祝诚虽然死了,但是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方道长神色一凛:“司观主,您有何高见?”
“莫非祝诚与那邪教……”
司怀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们现在该好好商量一下通缉犯的赏额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该算算工资了。
第53章 停课
“所以我们现在该好好商量一下通缉犯的赏额问题了。”
“……”
方道长沉默良久,干巴巴地说:“你说的对。”
司怀把之前的录音转发给方道长,简要概括了一下祝诚的罪状:“残害师父、绑架儿童、谋杀未遂……”
他顿了顿,又想起另外几桩罪状,补充道:“还买卖文物、偷学你们道观的剑法!”
司怀义正辞严地说:“方道长,这通缉犯罪大恶极。”
“我从来没见过比他还要凶恶的通缉犯!”
和司怀打交道这么久,方道长很快就反应过来,对他说:“司观主,我会把你的原话告诉给有关部门的。”
通缉犯的赏金一般是由当地公安机关拨款,因为祝诚和张亮牵扯到了道教协会,道协和文化局也主动出了一部分的钱。
严格算起来,方道长等人今天算是出勤,所以并没有往通缉犯、赏金的方面想。
见方道长明白自己的意思,司怀顺便说了句:“您顺便再帮我问问张亮那笔钱什么时候拨款。”
方道长忍不住问:“司观主,你们道观最近周转不灵吗?”
司怀点了点头:“相当不灵。”
方道长又问:“那为什么不加入商阳道教协会呢?”
“道教协会隶属文化局,对协会内各个道观都有相应的扶持政策,从资金、道术、进修等等各方面都有相关政策……”
听完方道长说了一堆好处,司怀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啊。”
“可是条件不允许。”
方道长愣了愣:“什么条件?”
司怀面无表情:“道观的条件不允许。”
方道长更懵了,道观需要什么条件?
白云观成立百年,是创办道协的道观之一,所以方道长不清楚道观申请具体有条件。
他想了会儿,对司怀说:“回白云观之后,帮你询问一下。”
司怀:“麻烦您了。”
…………
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司怀一觉睡到傍晚,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浑身上下都泛着一阵阵的酸痛。
尤其是走楼梯的时候,大腿肌肉酸痛,他只能扶着楼梯护栏,一瘸一拐地下楼。
每走一步,表情都要疼得变一变。
见状,陈管家扭头看了看一切正常的陆修之,又看了看司怀,视线渐渐挪到他的腰部以下。
思索片刻,陈管家当即放下手中的抹布,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个坐垫,放到餐厅的椅子上:“司少爷,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