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点提示，SOX2阳性的内陷区域，谁会表达？”宋河继续说。
女生脸色通红，呆了半天，“对不起教授，我不知道。”
“明确告诉你，都是表达的，这个方向一年前有人研究过了。”宋河说，“不过看你这数据，确实是老老实实自己在实验室做的，只不过你没看到过那篇论文。”
女生连连点头，“熬了好多通宵，数据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一般学校的本科论文，你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成为全专业的优秀论文了，但我的要求是必须做出一点新东西出来。”宋河道，“你要二辩。”
女生泫然欲泣，一脸的委屈，感觉被刁难了。
“我给你个方向，你已经发现这里的神经元细胞有明显动作电位了，那么该如何判断它是否有功能？是不是要用钠离子抑制剂去试一下？”宋河道。
女生怔了怔，陷入沉思。
“再结合人工视泡的光感信号，做一做量化分析，再做色盲颜色的对照组。”宋河顿了顿，突然语出惊人，“全做出来，试试发一篇顶刊吧，六成希望能登。”
台上女生震惊了，怀疑自己的耳朵，“顶刊？三大顶刊吗？”
“对，发《细胞》吧，这类型的比较吃香。”宋河轻描淡写道。
“老师我不行的，我只在大子刊发过一篇，还是蹭了老师的二作。”女生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顶刊我上不去！”
“照我说的做，上不去再说，二辩之前把论文数据都做出来，等二辩的时候我帮你润色一下，再投稿。”
宋河说完，又将手里写满红笔批语的论文扔上讲台，女生慌忙接住。
第961章 怨念滔天毕业生
又一个学生上台。
“你也是，别拐弯抹角地抄，你这抄的年代也太久远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你也抄，真难为你找那么老的论文。”
“老师我没抄……”
“悉尼大学朱利尔斯教授在96年4月发表的蓝纹章鱼神经毒素分泌规律论文，不是吗？”
“老师我错了，我我我……”
宋河冷笑，回头扫视一眼惶恐不安的学生们，“你们也都记住，接下来我不想再听这种废话，我说你们抄了肯定是有把握，谁再抬杠谁直接延毕！”
学生们脸色集体惨白，显然不少人“借鉴”了其他论文，心虚到爆炸。
其他高校的本科生其实允许借鉴，只要修改修改变成“致敬”的程度即可。
但宋教授显然无情到极点，管你是借鉴还是致敬，统统直击本质打为抄袭，不予通过！
“你抄的这篇论文，人家做的是蓝纹章鱼，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做一下延伸研究？”宋河问。
“我问你，蓝环章分几种？”宋河又问。
“对不起教授……我我不知道。”
“你就是这样对待科研的？你写蓝纹章鱼的论文，连它的亲戚都不知道？”宋河失望叹气。
“除了蓝纹章鱼，还有大篮圈章鱼和小篮圈章鱼，你把这两种都按照同样的方法研究一下，扩充你的论文，对比不同总结规律，发篇SCI！争取二区！”
“章鱼我打电话叫人给你空运，明后天运到，让你指导老师跟你一起接收。”
“做实验的时候小心点，都是剧毒章鱼，别毒进医院了赶不上二辩。一只大篮圈章鱼带的毒素就够弄死一公交车的人了，沾上一点就得不停地做几小时的人工呼吸，记得连夜复习一下剧毒实验的注意事项。”
宋河一甩手，把写满标注的论文扔上讲台。
“下一个！”
一个个学生轮番上台，被宋教授连番质问得浑身冒汗，集体吃了哑药般支支吾吾，半天憋不住一句话。
偶尔憋出来一句，也往往是“对不起教授”。
讲台上一声接一声的对不起，犹如忏悔大会，十恶不赦之徒齐聚一堂悔罪过往，心中的对不起多到说不完。
底下没上场的学生们更是饱受煎熬，两股战战四肢发软，被宋教授的巨大威压压的喘不过气。
曾经天使般的宋教授，怎么在毕业答辩上突然变成恶魔了呢？
所有学生殚精竭虑沾沾自喜地在论文里设下重重伪装，却在宋教授面前被尽数剥掉，暴露出苍白可笑的论文真身，这种体验无疑惊悚到极点。
最后，全组学生无一例外，统统喜提二辩！
宋教授给每个人划定了二辩通过标准，全在已有论文基础上继续深入，最低也要求把论文改到可以发SCI，最高的两三个学生甚至被要求冲击顶刊！
漫长的答辩终于结束。
宋河和三个老师出门，迎面遇到对面教室的大门打开，相晓桐笑容满面地出来。
“弄完了？”相晓桐打招呼，“我这边有两个二辩的，你那边呢？”
“全部二辩。”宋河说。
“别闹。”
“真的。”
相晓桐愣了，看看宋河身后三个老师的表情，三个老师都像见鬼一样。
“疯了？”相晓桐信了，震惊道，“为什么啊？”
“回头再说。”宋河笑笑，“你先去食堂吃吧，我得跑一趟实验室，赶紧给二辩学生们安排实验。”
老师们离开走廊后，两边答辩教室里才有学生冲出来。
顿时，走廊里一群同学闹闹哄哄。
“过了过了！相院长特别好说话！诶你们咋了？咋都没笑脸啊？”
“别他妈提了，我们那边集体二辩，宋河跟疯了一样乱杀！杀干净了！”
“不可能吧？宋教授不是好人吗？”
“好个屁啊！从其他论文上抄个两三句，他竟然都能认出来！所有论文都打回重做，而且他让我把论文改改发SCI你敢信？”
“啊？！这么离谱的吗？”
“还有俩被他要求修改到发顶刊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懵逼的二辩学生们又惊恐又无奈，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火速赶往实验室。
宋河把脑院实验室都安排好了，各种实验材料管够，还特地抽调出他一堆部下，手把手指导毕业生们做实验。
二辩时间紧迫，只有二十来天间隔，想在二十天内把论文脱胎换骨，只能没日没夜的拼！
当夜，脑院实验楼灯火通明，一群毕业生苦兮兮地赶实验数据。
宋河则在宿舍里休息，喝汽水吃爆米花，眼前狂刷系统提示。
【86名毕业生恨你冷酷无情，怨念值＋198600！】
【122名毕业生对你咬牙切齿，怨念值＋248700！】
【130名毕业生困倦至极，却在二辩压力下被迫赶实验，怨念值＋261000！】
从第一个学生上台答辩，毕业生们就开始刷怨念，每个学生喜提二辩后，怨念值都会瞬间暴涨，此后每隔一段时间便刷一次，怨念滔天！
除了怨念值，还有知识返点的提示。
所有学生都在按照宋教授的要求赶实验，拼命试着达到宋教授描述的实验效果。
他们的毕生所学和一切潜能都爆发出来，全力参悟宋教授的指点！
【23名学生按你说的步骤做实验，有意外收获，返还大量生物知识点！】
【56名学生想通了你说的实验思路，返还巨额生物知识点！】
【79名学生回忆你的指点，豁然开朗，返还海量生物知识点！】
宋河闭目，不断感受汹涌而来的新知识。
很快，他忍不住“嗯？”了一声。
第962章 新方向，头足类！
返还的生物知识里，出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头足类动物！
头足类动物，顾名思义，看上去除了脑袋就是脚。
八只脚的叫章鱼，八只脚外加两条触手的叫乌贼，乌贼又分成墨鱼和鱿鱼。
脑科学想学出名堂，头足类知识也是必学内容，就像学飞机发动机的学生也要稍微学一下汽车发动机，很多知识彼此连通。
自然界的动物里，头足类聪明程度拔尖，被饲养的鱿鱼能记住投喂时间，章鱼能快速走迷宫和玩拼图，某些记录显示章鱼似乎还能分辨人类长相。
宋河对八爪鱼了解不多，大概也就背了五六箱子论文而已，只能说略懂。
因此，生物知识返点给出的陌生头足类知识，不禁让他眼前一亮！
首先是某种巨型头足类的神经系统结构图，能看到神经系统居然被分成四层，用不同颜色表示，每一层互相独立，同时又略有连通。
从图上的比例尺来看，这条头足类的体长达到了恐怖的8米，由于没有外观图，只有神经图，难以判断是不是传说中的大王乌贼，还是别的什么未知品种。
接着是一大堆关于头足类神经系统的小知识，尤其是出现了不少新奇的神经回路。
以宋河在神经领域的博学，竟然压根没听说过这些神经回路，其中有些回路的运转模式堪称诡异，很有可能是学术界尚未进入的领域！
打开电脑，上网搜论文。
一篇篇头足类神经系统的论文翻过，近几年似乎没新东西出来，学术圈在这个领域反复地炒冷饭，还不乏一些名校团队，发的论文也是车轱辘话来回说。
“什么东西！”宋河低骂，“统统给老子二辩！”
头足类神经系统没新东西，他又转而去搜头足类的其他论文。
范围一拓宽，还真找到不少新鲜文章，什么头足类的营养、头足类的饲养环境、头足类育种尝试、头足类人工饲养的增产方法……
读着读着宋河感觉不对劲，论文质量倒是都不错，怎么越读越饿？
再看作者栏，他恍然大悟，全是国内水产大省的学者，大概有什么水产养殖项目在资助相关研究，所以都围绕提升营养价值和提升产量来做，核心目的都是把头足类养的肥肥胖胖，一股脑端上餐桌。
宋河挠挠头，感觉这领域的学术圈现状，似乎是在召唤他下场。
头足类神经领域踌躇不前，头足类人工养殖领域百花齐放，所以靠现有的技术知识，完全可以大规模养殖各种头足类，再进行神经研究。
他考虑了片刻，又看看脑中那张长达八米的头足类神经系统图，图片瑰丽又散发神秘，对生物学家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
就这么定了！
下一步研究方向，试试研究头足类！
或许头足类的神经系统，能为脑神经回路研究提供更多可能性！继而给仿脑计算机和脑泉二代储备理论弹药！
当务之急，是先弄来一些头足类！
宋河掏出手机，火速叫了一份铁板鱿鱼外卖。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