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墨西哥当警察 第955节

  这就是将他们放在火上烤!

  老埃尔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他猛地将信纸拍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父亲?”

  科尔·布雷洛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显然是刚刚赶到,脸上混合着紧张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快步走进来,目光立刻被茶几上那封打开的信函吸引。

  “墨西哥城来的?”

  科尔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他拿起信,快速浏览起来。

  越看,他的眼睛越亮,“墨西哥雄鹰友谊勋章,总统亲自颁发,这是天大的荣誉,也是我们的机会,维克托要和我们商讨未来的权益分配,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我们完了!彻底完了!”

  老埃尔顿猛地打断他,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小儿子,“荣誉?那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机会?那是让我们站在全世界面前承认自己是叛徒,从此以后,布雷洛克的名字在德州就是笑话!是耻辱,我们再也回不了头了!”

  科尔被父亲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语气变得务实:“爸!清醒一点!现实一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保罗完了,德州完了,维克托赢了,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在新的游戏规则里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

  他挥舞着那封信:“这才是最实际的!墨西哥人需要我们来稳定德州,这就是我们的价值!去了墨西哥城,我们就能拿到书面保证,拿到更多的石油配额、港口特许权,这才是家族的未来,而不是抱着那面破旗一起烂掉!”

  “然后呢?”

  老埃尔顿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嘲讽,“像马戏团的猴子一样被展示?让全世界看我们如何摇尾乞怜?科尔,我的儿子…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拿不回来了。”

  “活下去才能谈拿回什么!”

  科尔寸步不让,“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马库斯的死难道还没让您明白吗?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活下来的人才能谈得到,死掉的人,就只有失去。”

  父子俩激烈地对视着,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古老的挂钟滴答作响,敲击着令人心焦的节奏。

  老埃尔顿看着眼前这个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精于算计的小儿子,仿佛看到了布雷洛克家族另一种形式的终结。

  他最终颓然地瘫软在高背沙发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脊梁骨。

  “你去吧。”

  他闭上眼睛,挥了挥手,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你需要的家族成员去…去领取你们的勋章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丢这个人了…”

  科尔看着父亲瞬间仿佛又老了十岁的模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嘴唇。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收好。

  “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爸爸。”

  科尔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为了布雷洛克家族的荣光。”

  说完,他转身,脚步坚定地走出了客厅,去准备这场前往墨西哥城的、充满屈辱与机遇的“荣耀之旅”。

  老埃尔顿独自留在空旷的客厅里,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捂住脸,眼角渗出一点温热粘稠的泪水。

  在维克托的治下,只能当顺民了。

  这种人,就是劣绅,他妈的,也就维克托心善,要不然,都给你埋咯。

  执迷不悟!

  ……

第691章 你真的有意见啊?

  墨西哥城的舆论机器在卡萨雷的亲自督导下,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力度开动了起来。

  1995年7月初的几天,墨西哥几乎所有的主流报纸、电视台和广播电台,都充斥着对德州“弃暗投明”的豪强家族们的赞美之词。

  《至上报》的头版头条标题是:《历史性的选择:致敬德州真正的爱国者与和平使者——布雷洛克家族》。

  文章极尽渲染老埃尔顿的“深明大义”与科尔·布雷洛克的“远见卓识”,将马库斯的自杀描绘成“一个旧时代悲剧性的终结,却换来了无数德州家庭免于战火的和平曙光”,字里行间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电视台上,黄金时段的新闻专题片用激昂的配乐和精心剪辑的画面,回顾着德州战事,旁白用浑厚的嗓音说道:

  “当战争的阴云笼罩德州,是谁,毅然选择了和平的道路?是谁,不惜背负暂时的误解,为德州人民打开了生命与繁荣之门?是布雷洛克家族!是加勒特家族!是约翰逊家族!他们是德州的良心,是墨西哥最真诚的朋友!”

  广播里的评论员更是肉麻地称颂:“这些家族的身上,闪耀着跨越民族与疆界的人性光辉,他们的选择,是一种更深沉的、对脚下土地和人民的热爱。这是一种需要莫大勇气的爱,墨西哥人民将永远铭记他们的贡献!”

  这种铺天盖地、近乎谄媚的吹捧,通过电波和报纸,也传回了德州,传到了美国,传向了世界。

  1995年7月8日,墨西哥城贝尼托·胡亚雷斯国际机场铺设了长长的红地毯。

  机场戒备森严,气氛却被刻意营造得热烈而隆重。

  墨西哥总统阿纳托利·卢那察尔斯基,这位通常只是象征性露面的国家元首,在维克托的授意下,亲自出现在了停机坪旁。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早已严阵以待。

  当一架涂装着布雷洛克家族私人徽章的波音727客机缓缓滑行停稳后,舱门打开,第一个走出来的正是科尔·布雷洛克。

  他穿着剪裁最考究的深色西装,脸上带着精心练习过的笑容。

  他快步走下舷梯,卢那察尔斯基总统迎上前去,两人在无数闪光灯下热烈握手。

  总统先生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着欢迎词。

  科尔则微微欠身,表现得谦逊而荣幸。

  他的身后,布雷洛克家族的其他核心成员,他的妻子、几位叔父、重要的家族企业负责人,依次走下飞机,每个人都衣着光鲜,努力在镜头前维持着镇定与体面,但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一丝不安与复杂。

  这场面,通过电视直播传遍了墨西哥。

  墨西哥城西区的一户普通公寓里,卡马雷纳一家正围坐在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前。

  晚间新闻正在直播机场的盛大欢迎仪式。

  “快看,那就是科尔·布雷洛克。”

  父亲爱德华多指着屏幕,“听说他们家族在德州的牧场比整个墨西哥城还大。”

  21岁的里卡多啃着玉米片,突然笑出声:“爸,你看他弯腰握手的样子,像不像一条讨好主人的狗?就差摇尾巴了。”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祖父阿方索一直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狗?”

  老人轻笑一声,“你看到的只是表演,而表演从来都是给外人看的。”

  “1945年我在柏林见过真正的投降仪式,那些德国将军们挺直腰板签署文件,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刻在心上。知道吗?败军之将尚且保持尊严,而这些人”他朝电视屏幕点点头,“是在主动选择成为提线木偶。”

  母亲索菲亚皱眉:“可是爸爸,他们避免了更多流血,不是吗?”

  “流血?”

  “有时候最深的伤口是看不见的。记得《教父》里马龙·白兰度怎么说吗?“一个人只有一种命运“。这些家族选择了他们的命运,但代价是永远活在自己人民的唾弃中。”

  里卡多收起笑容:“爷爷,你是说他们不该选择和平?”

  “不,孩子。”

  阿方索凝视着电视屏幕上科尔·布雷洛克的笑容,“我是在说,真正的选择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这些人现在享受着红地毯和头条新闻,但历史会记住他们今天的每一个表情,就像《阿拉伯的劳伦斯》中那句台词“受伤被抓是痛苦,但成为自己人的叛徒,那痛苦是永恒的“。”

  老人站起身,拍了拍孙子的肩膀:“记住,里卡多,当你在电视上看到一个人像条狗时,也许不是因为他在摇尾乞怜,而是因为他已经戴上了项圈,而项圈的另一端,永远握在更强大的人手中。”

  里卡多不再笑了,他第一次明白,电视上的画面不只是新闻,更是一出精心编排的悲剧,每个角色都已在无形中被注定命运。

  在休斯顿的庄园里,老埃尔顿·布雷洛克独自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小儿子与墨西哥总统握手的画面,他猛地关掉了电视,客厅里陷入死寂。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加勒特家族、约翰逊家族以及其他几位重要的德州豪强代表也陆续抵达。

  他们同样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由外交部高级官员亲自迎接,下榻在宪法广场附近最豪华的酒店。

  他们的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且极具深意。在身穿笔挺制服的工作人员陪同下,这些德州来宾们乘坐豪华大巴,游览了墨西哥城的历史中心。

  但最重要的行程,是参观位于改革大道附近的“墨西哥禁毒纪念馆”以及高耸的“禁毒英雄纪念碑”。

  纪念馆里,阴森的灯光下,陈列着毒品带来的惨烈后果的照片、缴获的各式武器、以及在与毒枭战争中牺牲的士兵与警察的遗物和名单。

  讲解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染力,讲述着墨西哥人民在过去几十年里与毒品犯罪进行的艰苦卓绝的斗争,强调着现任政府“铲除毒瘤、恢复秩序”的坚定决心。

  禁毒英雄纪念碑那肃穆的气氛和镌刻的无数名字,更是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却强大无比的威慑。

  这些习惯了在德州呼风唤雨的豪强们,走在这些展厅里,气氛明显变得压抑。

  他们中的许多人,其家族生意本就与边境走私、能源黑市乃至毒品交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都是聪明人,这种手段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

  就是让他们学聪明。

  1995年7月11日晚。

  国家宫最大的宴会厅——金厅(Salón Dorado)。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耀得如同白昼。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摆放着熠熠生辉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侍者们身着笔挺的制服,迅捷地穿梭其间。

  德州来的豪强们穿着最正式的晚礼服或燕尾服,他们的女伴则佩戴着最珍贵的珠宝,但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们在引位员的带领下,找到贴有自己名字的座位,一个个腰板挺得笔直,正襟危坐,仿佛不是来参加宴会,而是来参加一场至关重要的考试。

  彼此之间的交谈也压得极低,眼神中充满了谨慎和打量。

  晚会由卢那察尔斯基总统简短的祝酒词开始,他再次代表墨西哥国家和人民,向“尊贵的朋友们”表示欢迎和感谢。

  然后,晚宴开始。

  席间,有精心安排的表演。

  墨西哥国家民族芭蕾舞团表演了热情奔放的哈拉维舞,马里亚奇乐队演奏了悠扬的传统乐曲。

  但无论是欢快的音乐还是舞者绚丽的裙摆,似乎都无法真正驱散弥漫在德州客人们中间的那种无形的紧张感。

  他们都知道,这场晚宴真正的主角还没有登场。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侧门打开,现场的音乐声恰到好处地降低。

  维克托出现了。

  他的步伐沉稳,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的笑容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整个金厅的气氛仿佛骤然凝固了一下,随即才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

  科尔·布雷洛克是第一个站起身并主动伸出手的:“维克托先生,晚上好!”

  维克托停下脚步,握住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脸上笑容不变:“科尔,希望晚会没有让你们失望。”

  “当然没有!”科尔连忙回答,语气甚至有些急促。

  维克托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他旁边的其他人,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做停留。

  他最终走到主桌自己的位置坐下,晚宴的气氛才似乎稍微“正常”了一些,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始终笼罩着整个金厅。

  这些德州的豪强们明白,盛宴之后,才是真正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

  晚宴在九点准时结束。

  侍者们开始悄无声息地收拾餐具,宾客们则按照预先的指引,三三两两地起身寒暄,准备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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