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墨西哥当警察 第957节

  科尔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他语速极快地将书房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维克托如何用烟灰缸砸翻威尔逊,以及后续的威胁和利益分配,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埃尔顿。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科尔以为信号中断了。“父亲?您还在听吗?”

  老埃尔顿沉重而苍老的叹息声传来,充满了无尽的疲惫:“果然是这样,科尔,我的儿子,你还看不明白吗?维克托让你和哈里斯担任执行董事,这根本不是信任,他让我们内部互相争斗,他坐在高处看戏,轻松就能掌控一切,他把我们两家放在火上烤啊!从此以后,其他家族会恨我们入骨,而我们为了自保,只能更加紧紧地依附他,替他做尽所有肮脏的事情……”

  科尔听着父亲的分析,眼中反而闪过一种异样的光芒:“父亲,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这就是现实,维克托的力量,您没有亲眼见到,那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生杀予夺的力量!恐惧是最高形式的权力,我们别无选择!”

  他的语气变得急切甚至有些狂热:“父亲,或许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为什么不更彻底地绑上他的战车?”

  “我想我们应该主动请求,让家族里一些年轻的、有能力的成员,进入墨西哥的政府机构或者国有企业,哪怕从最基层的职位做起,我们需要深入内部,去学习,去适应,去成为他们体系的一部分!只有这样,布雷洛克家族才能在未来找到新的生存空间,甚至重新崛起。”

  电话那头的老埃尔顿再次沉默了。

  他仿佛能透过电话线,看到小儿子眼中那被恐惧和野心交织灼烧出的光芒。

  许久,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与魔共舞,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科尔紧紧攥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父亲,时代已经变了,要么适应,要么毁灭,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了。”

  老头沉默了半响后,“家族未来是你的,你决定吧。”

  挂断电话后,科尔走到窗边,脑海中却莫名响起一句台词:“We are the captains of our souls!”(我们是自己灵魂的舵手!)。

  “我不会选择错的,爸爸。”

  ……

  德克萨斯军事上的胜利并未带来真正的和平,反而像是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正如维克托和卡萨雷所预料的,接管后的治安战才是真正的泥潭。

  在休斯顿的第三区、达拉斯的南郊、圣安东尼奥的西区,以及无数的小镇和乡村道路上,抵抗以新的、更令人头疼的形式死灰复燃。

  失去了大规模正面抗衡能力的残敌,迅速化整为零。

  前斯图亚特政权的死硬散兵游勇、崇尚“孤星独立”且极度排外的白人极端民兵组织、原本就在夹缝中生存如今更不愿被墨西哥新秩序约束的黑帮团伙、以及根基深厚、手段残忍的拉美裔贩毒集团……

  这些势力彼此之间或许并无统属,甚至互有仇怨,但在“对抗墨西哥占领军”这一点上,却形成了某种默契。

  他们不穿制服,混迹于平民之中。

  袭击的方式不再是阵地战,而是变成了冷枪、路边炸弹、破坏输油管道和电力设施、伏击落单的巡逻队或后勤车队、甚至对与墨西哥当局合作的本地官员和商人进行暗杀。

  墨西哥军队的强大火力在应对这种无处不在的“蜂群”式骚扰时,常常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

  坦克和重炮无法开进狭窄的都市巷弄,而士兵们则要时刻提防从任何一个窗口、任何一个街角可能射来的子弹。

  尤其是在以休斯顿和博蒙特为中心的一些黑人聚居区,情况尤为复杂。

  长期的边缘化、贫困和对新来的墨西哥统治者的不信任,使得部分社区成为了抵抗武装天然的温床和兵源。

  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拿起枪对抗“占领军”,既是一种反抗,也成了一种谋生和获取地位的手段。

  墨西哥军队的巡逻队在这些区域举步维艰,每一次清剿行动都可能演变成惨烈的巷战,并造成附带伤亡,而这又进一步激化了民间矛盾,形成了恶性循环。

  同样棘手的是那些贩毒集团。

  他们才不在乎谁统治德州,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走私通道和市场份额,墨西哥军队的严密封锁和打击,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的报复来得更直接、更残忍。

  7月13日,一支墨西哥陆军的小型后勤车队在从拉雷多前往圣安东尼奥的偏远公路上遭遇伏击。袭击者使用了火箭筒和自动武器,手法专业狠辣。战斗短暂而激烈,等援军赶到时,只见烧焦的卡车残骸和十几具被剥光了装备、死状凄惨的士兵尸体。

  现场还用士兵的鲜血涂鸦着某个强大贩毒集团的标志。

  很快幕后凶手就浮出水面。

  亚非欧跨国贩毒集团—三哥集团!

  头目:谢志乐。

  翌日,7月14日,墨西哥德州临时管理当局通过所有控制的电台、电视台和报纸,发布了一份名为《德州和平条款》的公告。

  公告的核心内容简单粗暴。

  一、悬赏缉凶:任何公民(无论国籍、种族),只要向墨西哥当局提供线索并最终导致逮捕或击毙任何形式的武装抵抗分子、破坏分子、毒贩,即可获得赏金。赏金根据目标的重要性而定,从最低2000美元到最高200万美元不等。所有赏金以美元现金支付,并绝对保密举报人信息。

  二、连坐警告:任何家庭、社区若被证实窝藏、资助、或知情不报袭击者,将面临断水、断电、物资配给断绝等严厉惩罚,直至交出袭击者。整个社区将为个人的行为承担后果。

  三、自首宽恕:在公告发布72小时内主动向墨西哥当局自首并上缴武器的低级别参与人员,可获赦免或大幅减刑。

  这份公告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德州乃至全美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权组织猛烈抨击这是“鼓励互相告密的野蛮法令”,是将“司法私刑化”,会制造无数的冤假错案和邻里之间的恐怖猜忌。

  美国的媒体评论员痛心疾首地称之为“来自墨西哥城的毒药”,旨在“瓦解德州社区最后的信任纽带”。

  然而,在现实的德州,尤其是在那些饱受战乱、贫困和暴力折磨的底层社区,这份公告的效应却复杂得多。

  对于许多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困家庭来说,2000美元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

  而200万的天价赏格,则让无数人对着那些知名抵抗组织领导人和大毒枭的名字怦然心动。

  公告发布后的最初几天,墨西哥军方设立的举报热线几乎被打爆。

  大量的信息汹涌而来,真假难辨。

  有的举报是出于私怨,“我举报我的邻居,他总在晚上偷偷出去,我怀疑他是抵抗分子!”

  有的举报是为了赏金,“我知道一个贩毒集团的的一个藏身点,就在西区那个废弃的修车厂后面!”。

  但也确实有精准的举报带来了重大战果:

  在韦科附近的一个小镇,一名加油站员工因为不满当地一支白人民兵小队长期白吃白喝、态度嚣张,依据《条款》偷偷拨打了热线,并准确描述了他们的藏身地和活动规律。

  第二天,墨西哥特种部队精准突袭,将这支八人小队全部击毙在睡梦中,员工秘密领取了4万美元赏金。

  金钱,成了最有效的腐蚀剂,开始一点点地瓦解着抵抗运动的土壤。

  猜忌和恐惧在社区中蔓延,人们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彼此。

  传统的社区保护机制在赤裸裸的金钱诱惑和严厉的集体惩罚威胁下,逐渐失效。

  抵抗组织内部也变得人人自危。

  他们不再敢轻易信任新加入者,行动更加隐秘,沟通更加困难,火并和内讧开始增加,因为谁都害怕身边的人为了赏金而出卖自己。

  《停止公民拥有枪支弹药》的条款于7月底正式颁布,规定所有非墨西哥军方及执法部门人员必须在十五日内上缴所有枪械及弹药,违者将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最高可判处死刑。

  在传统德州人心里,枪支不仅仅是武器,它是拓荒精神的延续,是独立自强的象征,是铭刻在文化基因里的“权利法案第二修正案”,是比许多人的命还要紧的信仰。

  墨西哥当局此举,被视为不仅要征服土地,更要阉割他们的灵魂。

  当然不同意咯。

  在偏远的乡村,农场主们不是忙着上缴武器,而是连夜将更多的步枪、霰弹枪和弹药藏进地窖、谷仓夹层甚至埋进牧场深处。

  老一辈的人会指着那些枪对儿孙说:“你曾祖父用这个从印第安人手里保卫家园,你祖父用它在经济大萧条时打猎养家,你父亲用它吓退过闯入者,墨西哥佬想拿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在城镇,尤其是那些本就对墨西哥统治充满敌意的区域,这条法令成了最有效的征兵广告。

  “他们今天要收走你的枪,明天就能随意闯进你的家门带走你的家人!这还能忍?”

  抵抗组织敏锐地抓住了这股情绪

  “他们害怕的是什么?是手无寸铁的顺民?不!他们害怕的是每一个手握步枪的自由德克萨斯人!交出枪,就是交出你最后的尊严和反抗能力!拿起枪,守护你的家、你的州、你的权利!”

  暴力升级以惊人的速度和烈度爆发。

  7月20日,也就是法令颁布后的第三天,一队墨西哥士兵在休斯顿以东的一个小镇执行“收缴宣传”任务时,遭遇了来自多个方向的精准火力伏击,袭击者使用了狩猎步枪和半自动武器,显然是民间枪主。两名士兵当场死亡,五人受伤。

  7月25日,最严重的事件发生在圣安东尼奥。一支由墨西哥士兵和新组建的、由合作者组成的“德州治安辅助队”联合组成的收缴小队,在进入一个以顽固著称的社区时,遭到了来自屋顶、窗户的猛烈射击。战斗迅速蔓延,整个社区的居民似乎都参与了进来,他们用猎枪、AR-15、甚至老旧的左轮手枪顽强抵抗。

  墨西哥军队不得不调用装甲车和直升机才勉强压制住场面,清剿行动变成了惨烈的巷战,双方以及无辜平民都付出了惨重伤亡。

  “他们不是在收缴武器,他们是在发动一场对德州文化的战争!”

  “起来反抗吧!”

  ……

第692章 我只是为了你好

  枪杆子与生意经,维克托向来认为这是统治的两条腿,缺一不可。

  一个是安静的听你讲道理。

  一个是让别人吃饱了能安心的听你讲道理。

  利益+暴力=顺从。

  德州的抵抗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刻意激化矛盾的策略。

  他需要一次足够分量的“事件”来为后续更彻底的清算和管控提供无可指摘的借口。

  7月底的墨西哥城。

  维克托听着卡萨雷关于德州各地暴力事件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圣安东尼奥的巷战,我们死了11个,伤了30多个,治安辅助队(德奸伪军)崩溃了,差点引发全线溃退。”

  卡萨雷的语气沉重,“老大,他们不是在反抗,他们是在打一场人民战争,我们的士兵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每一个谷仓,每一个地窖,都可能射出子弹。”

  维克托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人民战争?”他嗤笑一声,“就白左、黑人、毒贩组成的垃圾也配叫人民?”

  “他们吃不了多少苦头的,他们没有任何的信仰,只有暴力,这根本不会长久。”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德州地图前。

  “第一,圣安东尼奥那个爆发巷战的社区,以及所有发生武装袭击的地点,实行最严厉的“连坐清剿”,军队开进去,挨家挨户搜查,发现任何武器,或任何与袭击者有关的线索,整个家庭,乃至整个街区,全部拘押,财产没收,房屋推平。”

  “第二。”

  他继续道,“颁布补充法令:任何社区,在规定期限内主动、全部上缴枪支,并且在该社区范围内未发生任何袭击墨西哥军队或官员事件,该社区将获得优先重建资金、额外食品配给、燃油补贴,享受税收减免,并且优先从中录用为德州公务人员。”

  维克托竖起手指,“第三,告诉我们的德州资本,告诉科尔·布雷洛克和贾斯汀·哈里斯,他们的表现机会来了,让他们旗下控制的所有媒体,报纸、电台,给我全天候滚动播放两样东西:一是负隅顽抗者被击毙、房屋被推平、家人被带走的画面,要清晰,要震撼;二是主动配合者领取补偿金、重建物资、喜笑颜开的画面。”

  “舆论是会产生顺从性的。”

  维克托补充道,“组织那些已经合作的模范镇长、议员,甚至是普通农民,到处去演讲,去现身说法,告诉那些还在犹豫的人,放下枪,不仅能活,还能活得更好,我要用德州人的嘴,去说服德州人。”

  卡萨雷迅速记录着,胖脸上渗出汗水,他明白了老大的意图。

  这不是单纯的军事镇压,这是一场心理战和经济战,旨在从内部彻底分化、瓦解德州的社会结构。

  维克托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墨西哥城的景象,灯火通明,“生活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不同路的人,那我们就只能把他干掉。”

  顽固分子!

  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下达到了德州前线。

  在圣安东尼奥的那个抵抗社区,墨西哥军队的推土机和坦克真的开了进去。

  枪声零星响起,但很快被更猛烈的火力压制。

  一栋栋房屋在居民绝望的哭喊声中被强行破开,搜查,然后被机械臂推倒,扬起漫天尘土。

  画面通过墨西哥控制的电视台播放出来,刺激了不少人,但与此同时,第一个主动全部上缴了枪支的小镇——弗雷德里克斯堡,获得了承诺的奖励。

  一车车的粮食、药品、甚至是一些崭新的家电被运来。

  墨西哥工程兵开始为他们修复道路和学校。

  “德州资本”的媒体团队蜂拥而至,拍摄小镇居民“欢天喜地”领取物资的画面,并与之前圣安东尼奥的废墟画面交叉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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