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蓝星至少待了二十三年的时间,可这边只过了五年。
而且,这个魔方是高明凯从翠屏湖中钓出来的,至少在过去三百年,都和那颗奇怪的珠子一起静静躺在湖底。
方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询问莉希雅关于“永恒焦点”的信息。
十五分钟的放风时间转瞬即过,方豫漂浮在半空的时间。
“抱歉,莉希雅法师,我可能必须要走了,这几天我可能会比较忙碌,不一定能保证每天都来。”
莉希雅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周围的景物开始片片破碎,变成了一粒粒的光点。
“没关系,年轻的法师,我已经习惯了。”
方豫点了点头,和莉希雅颔首告辞,却没有立刻消失,想了想,手指在空中虚点,已经变成光点的碎片重新开始聚集。
光点重新聚合,须臾之后,逐渐拉开了一方开阔的水域。
湖面如同一面无暇的镜子,天光映照在上,波光粼粼,似乎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远处有几座低缓的山峦,青黛色的轮廓倒映在湖心,把水色染得深浅不一。
近岸处,一座九曲长桥蜿蜒而出,白石栏杆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湖心亭红柱碧瓦,映在清澈的湖面上,倒影摇曳。
亭旁几株粉白相间的花朵正舒展花瓣,花茎蜿蜒,在风里轻轻摇摆。
远处一座孤塔直耸,塔身的颜色被夕阳替换成了灿烂的金色。
长桥横卧,更远的山影深黛如墨,隐隐传来低沉的钟鸣,在水雾里层层扩散。
湖畔建筑飞檐叠榭,檐角高挑,如鸟翼般向天舒展。
青瓦覆顶,墙面涂着厚重的朱漆,镂空的花窗里时有人影闪过,年轻男女凭栏依偎,浓情蜜意。
莉希雅怔怔的看着身边的景色。
“这是西湖。”
“可惜只能存在不到一分钟了。”
“不过没关系,也许不久以后,你就能亲眼看到真实的西湖。”
说罢,方豫的身影片片碎裂,莉希雅的灵性不由得一颤,色彩变幻不定。
——
方豫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布满了圣诞装饰物的伦敦街头。
从路旁的商店门口传来《祝你圣诞快乐》的爵士乐,道路两侧行人行色匆匆,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身形由淡变浓的方豫。
总之,还是要先解决神性升级的问题。
现在自己的神性已经升级到了2.8,按照这几天和莉希雅的探讨,等到自己的神性升到10,瓶颈问题也就解决了。
顺道再去给女王的葬礼加一把火。
女王驾崩所带来的影响极为深远。
这不只是因为伊丽莎白二世是当今世上最年长的王族,更因为盎国王室的特殊地位,换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国王驾崩,都不会有这样的影响力。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尤罗普的诸多王室中,盎国王室之所以饱受瞩目,不止是因为曾经“日不落帝国”所带来的光环。
更重要的是,现今几乎所有尤罗普王室,血统往前推,都能推到三百年前的乔治二世与卡洛琳王后。
尤罗普所有王室,都具有乔治二世和卡洛琳的血统。
如果说维多利亚女王是“尤罗普祖母”,那卡洛琳就是“高祖母”,影响链更早,也更广泛。
盎国、北尤三国、风车国、巧克力国、希腊、罗曼尼亚、大鹅……几乎所有国家的王室都是这个血统。
所以,现在知道白皮为什么是一家了吧?
因为特么真就是一家。
而且这种“一家”,还不是大周人习惯说的“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那种泛泛之言,而是基因级的贵胄谱系联通。
唯一和他们比较相似的,也就是大周以前的“衍圣公”家族。
换句话说,尤罗普王室,就是十几个“衍圣公”家族,互相联姻了三百年,直到今天还在传承那份根深蒂固的血统荣耀。
其中底层思想的差异,是早已习惯了“黄巢之后无世家”一千多年的大周人所不能理解的。
不过,就算这种重要人物的离世,也没有太过于影响盎国人的圣诞庆祝活动。
最大的区别也就是商店里常放的金钩拜这种欢快的圣诞歌曲,替换成了《祝你圣诞快乐》、《平安夜》这种相对比较庄重的合唱团圣诞颂歌。
因为神比女王更高贵。
女王的停灵地是国会大厦的西敏厅,在明天,女王的遗体就将移至路对面的西敏寺,举行国葬。
与到处都是哀伤肃穆气氛的西敏厅不同的是,只有一墙之隔的圣斯蒂芬厅内,却充斥着焦躁、愤怒、恐慌的气氛。
圣斯蒂芬厅内,拱顶的石壁在昏黄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一幅凝固的壁画。
走廊两侧的雕像静静伫立,面容在半明半暗之间。
厅外传来低沉的钟声,与远处庄严的圣歌若隐若现地交织在一起。
“王位的传承并非出于任何人的好恶,而是由国家的法律与宪章所规定。”
“若我因私意而放弃职责,便等于否认了宪制本身的权威。”
“我深知自己不完美,但继承顺序并非由我一人决定。”
“若我今日可以主动让出,明日便可被迫更改。”
“那样的王位传承,将不再神圣,而只是政治角逐的产物。”
“身为盎国的王子,我无权也无意如此僭越。”
圣斯蒂芬厅中,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的威廉侃侃而谈,面庞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嫣红,两只扫视了一圈宽大会议桌的与会之人。
首相特蕾莎、坎特伯雷大主教韦尔比、枢密院议长利丁顿……
而在会议桌的尽头,就是温莎王朝第五任国王查尔斯。
第583章 没好人了
“妈妈,茶。”一名身穿灰色大衣的秃顶中年白人手里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纸杯,挤进人群,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轮椅上的母亲。
“谢谢,亲爱的。”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玛格丽特红着眼眶接过纸杯,双手捧着,感受着热茶的温度。
伦敦的天气分外阴沉,纵然是下午两点,天上也见不到一丝阳光,温度只是零度左右,却又湿又冷,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能见度不过四盎里,整座伦敦都像罩在灰色的纱幕之下。
“雷吉,你看一看,前面为什么不动了?是不是停止公共瞻仰了?”
玛格丽特啜饮了一口热红茶,有点担心的看了看前面一望无际的人潮。
秃顶的雷吉身高足有一米九,仰头看看远处,又看了看手机,随后摇摇头:“没有,妈妈,只是瞻仰的人太多,据说现在已经排到南华克公园了。”
“God bless the Queen。”
老太太玛格丽特眼圈又是一红,脸上却很是欣慰和感动:“这是陛下应得的。”
从南岸的阿尔伯特河岸开始,一条长蛇般的队伍蜿蜒而行,亮起无数手电与烛光,在昏暗的日光下,像一条缓慢流淌的光带。
人们默默前进,脚步声杂乱,却没有喧哗。
队伍沿着河岸前行,经过标志性的伦敦眼和国家剧院冰冷的混凝土立面,绕过泰特现代美术馆有些黯淡的玻璃幕墙,跨过一座又一座桥,西敏桥、滑铁卢桥、黑衣修士桥……
队伍中有老人,也有年轻人,甚至还有抱着孩子的母亲。
厚厚的冬衣外套着黄色反光背心的志愿者分外醒目,在长长的队伍中分发着热饮和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亮银色热反射保温毯(就是铝箔塑料)。
队伍一直延伸,延伸到十六公里外的南华克公园,中途数百个简易的一栋厕所、急救站、饮水点……
而这些人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国会大厦西敏厅。
灵柩置于高台上,覆盖王室旗帜,四角由皇家卫队守护。
这时,西敏厅会对公众开放,允许民众进入,排队经过灵柩前行注目、鞠躬或默哀。
盎国君主、王后、以及极少数国家级重要人物去世时,会在西敏厅停灵数日,供公众瞻仰。
这其中,就包括传奇首相丘吉尔,当时为了瞻仰他的遗体的人,队伍长达三公里,需要排队四个小时才能进入西敏厅。
而为了见女王最后一面的吊唁队伍,接近20公里!
二十多公里的人群,就像一条活生生的河流,白日里闪着纸花与国旗的颜色,夜里则燃烧着手电、烛光和手机屏幕的微光。
有人带着老人坐在折叠椅上静静等候,有人推着婴儿车在寒风中裹紧毛毯。
热茶和薄毯从穿着荧光背心的志愿者手中传来,点头和低声的“God bless the Queen”成了最默契的暗号。
没有人抱怨,尽管他们知道,从这里到国会大厦,足足可能要排一天一夜,更可能根本排不到,就关闭瞻仰,移灵西敏寺了。
哪怕平时对王室并不关注的盎国人,呃,特指白人,看到街上排队的人群和天空中飘过的钟声,心中也会泛起一丝沉痛。
就连大街上,都比平时安静肃穆了许多。
玛格丽特母子停停走走,跟随着人流向前移动,足足又排了三个多小时,经过维多利亚塔公园的安检站后,这才跨入了威斯敏斯特宫,进入停灵的西敏厅。
国会大厦西敏厅内,尽管规定吊唁者只能低头默哀,不可停留,但很多吊唁者走到灵柩前,仍旧都会两眼含泪手画十字后,双手紧握为女王祷告。
厅内气氛更是极为沉重,悲伤的啜泣声此起彼伏。
玛格丽特自然也不例外,坐在轮椅上老泪纵横,扒着栏杆不放手。
她身后的雷吉也同样有些伤感的抹了几滴眼泪。
在周围安保的低声警告下,玛格丽特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栏杆,由儿子雷吉推着她,走出西敏厅北端的大门,前往议会街的出口。
走出西敏厅,很多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周围也多了不少低沉的嘈杂声,许多原本几个小时都没说几句话的人,也开始有了谈兴。
“据说陛下是被威廉气死的。”
雷吉身后戴着女士礼帽的几名中年妇女低声八卦:“OMG,卡戴珊,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也一样,威廉怎么可能……唉……我一直以为他会是一个好国王……”
“这有什么惊讶的,查尔斯以前不也是一样,卡米拉又能好到哪里去?”
“闭嘴,王后陛下没有任何玷污王室的行为,但威廉可是和卡戴珊……那是卡戴珊!这个肮脏的名字我甚至不想说出来!”
“可怜的凯特,他难道忘了他的母亲了吗?怎么能忍心让凯特王妃殿下遭遇一样的窘境?”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坚决反对威廉成为王储……”
“话说回来,最近哈里成熟了很多,说不定哈里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对王室更加有利……”
“不可能,就算威廉放弃了继承权,按照继承顺位也是乔治王子继位。”
“我当然知道,但乔治还未成年,如果威廉和凯特同意乔治放弃……”
“拜托,这是涉政法案,如果威廉放弃,就是乔治顺位集成,18岁前由摄政王摄政……”
“谁继位都一样,爱德华二世、四世、亨利八世、查理二世、詹姆斯二世、爱德华七世、八世……到我们现在伟大的查尔斯三世陛下,我甚至怀疑这是这个家族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