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1978 第821节

  国内各大城市的书店门口都出现了这种壮观的抢购潮,在文学式微的2000年竟然还能够出现读者为抢购图书而大排长龙的情况,许多人对此稀奇不已。

  但在了解了大家抢购的作品之后,大家又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毕竟这可是林朝阳的书。

  在广大读者的热心抢购之中,《天朝》专号第六卷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壮举。

  仅仅上市半天时间,各地书店的库存便销售一空。

  如此疯狂的现象让各大出版社咋舌不已,更让没有抢到书的读者们徒呼奈何!

  专号抢不到,只能等人文社版单行本了。

  当然了,也有那些不差钱的读者,加价从别处收购,但这终究是少数情况。

  至此,《天朝》终于以完整的姿态呈现在世人面前。

  六卷书,煌煌二百八十万言,单就体量而言,《天朝》雄踞当代中国文坛的巅峰,但《天朝》的成功之处并不在于此。

  它的成功在于林朝阳卓绝的努力、竭尽一切虔诚创作态度,更在于其非凡的艺术魅力《天朝》第六卷面世的第一个满月,《燕京大学校刊》上出现了一篇名为《永远的<

  》的文章。

  文章的署名是燕大教授王永兴,中国史学界的耆老宿儒,隋唐历史研究领域的顶尖学者。

  「”……—当那天晚上读完《天朝》的第一卷书之后,我知道朝阳他是能做到的,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怎样的难题啊!

  在无边的孤清和沉寂中苦苦的挣扎,他的钢笔一笔一笔在书桌上爬了三年。

  一朝二十一帝,享国二百八十九年的大唐在他的笔下活了过来,穿越冷冰冰的千年史书,以更加鲜活的姿态来到了世人面前。

  《天朝》的诞生是漫长的、艰难的、痛苦的,但这样漫长、艰难和痛苦的道路,正是每一部伟大作品所必经的道路。」

  王永兴以朴实的笔触回忆了林朝阳向他请教唐史学问的点滴,还谈到了林朝阳在创作中所遇到的困难和痛苦。

  文章发表以后很快便在燕大的教职工和学子中间引发了极大的反响,大家都能想到,

  像《天朝》这样一部巨著的诞生必然是要付出绝大的努力的,但读罢文章还是深受触动。

  大家敬佩于林朝阳兢兢业业的创作态度,更敬佩于他对文学的虔诚和谦卑。

  《燕京大学校刊》与燕大前后诞生,五四运动、一二九运动、抗日救国、抗美援朝、

  人道洪流、改革开放这份刊物见证了中国二十世纪以来的风云变幻。

  近现代以来的许多名家大师都曾在《燕京大学校刊》上发表过文章和学术见解,因而《燕京大学校刊》的影响力绝不仅止于一份单纯的校刊。

  发表几天之后,《永远的

  》很快就被燕京各大高校学子所竞相阅读,之后又引来了《燕京文学》的转载,呈现到了广大读者的面前,并很快引起了更大的反响。

  除了王永兴这位《天朝》诞生的见证者,在《天朝》正式完结之后,国内文学界也迎来了一波对这部小说「盖棺定论」式的评论潮。

  国内知名「林吹」李拓如今远在大洋彼岸,但这不妨碍他为《天朝》献上赞美。

  「……—在严肃文学日益衰落的今天,林朝阳在创作上的大胆尝试和精益求精是文坛所少有的。

  《天朝》的由来本是一句玩笑话,可他却认真了,他完成了这件重活儿、大活儿、绝活儿,这其中的艰难和痛苦外人是尝不到的。

  我们所品尝到的,是经由这些艰难、痛苦所酿造的美酒。

  而酿酒的人,他当之无愧得到许多荣誉和赞美,理所当然的享誉海内外。

  他以心血酿的这一壶酒如此醇厚、芬芳,醉了千万人、亿万人,百年之后的中国文坛也必将留有余香。」

  李拓的评论没有技术,全是感情,不负「国内文坛第一林吹」之名。

  在11月15发行的《收获》正刊上,久未有文字面世的巴金先生也专门为《天朝》撰写了评论文章。

  巴金先生在文章中将《天朝》比作是中国当代小说丛林中最枝繁叶茂、葳生辉的参天大树,更赞其是「当代小说艺术的绝唱」。

  巴金先生是中国当代文坛的一座高峰,对《天朝》不吝赞美无疑又为这部小说戴上了一顶桂冠。

  国内文学界的滔滔赞美,为《天朝》这部小说做出了最权威的注解。

  《天朝》的完结伴随着林朝阳获得诺奖的舆论热潮而炙手可热,受到了文学界的盛赞,在林朝阳多年来的创作生涯当中这样的现象并不算稀奇。

  但这次的与众不同之处是在于,拥有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加持,文学界、文化界的声浪变得出奇的一致。

  这些声音呼应了过去多少年来的那些赞美,将林朝阳捧上了高台。

  从今以后,他的名字将超越「当代作家」的范畴与那些闪耀文学史的明星一同高悬在文学的星空下。

第685章 等一辈子都成

  2000年12月8日,庞大的湾流GV在燕京首都机场准备滑行飞机上坐着林朝阳和他的家人,一行十余人将在七个小时后抵达瑞典斯德哥尔摩机场。

  这次去斯德哥尔摩领奖,官方本来是想给林朝阳搞个盛大的送行仪式的,不过被林朝阳婉拒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时间和精力都被媒体采访和活动占满了,好不容易到了领奖的时候,他只想跟家人们同行。

  周梅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尽管强压着兴奋,可她眼神中闪动的光芒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

  陶希文悄悄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我第一次坐私人飞机的时候特别激动,上个厕所都要到处摸一摸。」

  周梅知道他是想让自已放松下来,但闻言还是不由得莞尔。

  一旁的陶希武,正举着相机给家里人挨个拍照,

  「拍几张差不多就行了,马上要起飞了。」赵丽说。

  「多拍点有什么不好?现在出国不稀奇了,但出国参加诺贝尔奖的颁奖礼咱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了,还得感谢大姑父!」

  陶希武嬉笑着说道,引得家里人都露出轻松的笑容。

  在他说话的时候,冬冬的眼神正放在窗外的停机坪上,不过并没有聚焦,显然是在放空。

  「冬冬,看镜头!」陶希武喊了一声。

  冬冬一扭头,镜头定格。

  陶希武问:「想什么呢?」

  没等他说话,晏晏便抢着说道:「还能想什么,想女朋友呗。」

  被妹妹没大没小的调侃了一句,冬冬脸色恼怒,「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了吗?你在学校干的那些事,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啊?」

  燕大是陶家的大本营,冬冬在学校的事确实不算秘密,只是看家里人想不想打听而已不过晏晏这话纯粹是诈他的,她一个高中生可没什么打探消息的渠道。

  冬冬以为她是真知道,怕她胡说八道,也不敢像往常那样跟她互掐一顿,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林朝阳看着一双儿女的小动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诺奖结果公布快两个月了,终于到了去领奖的日子。

  这两个月他可累惨了,每天不是接受采访,就是参加活动,多亏《天朝》写完了,要不然指不定要被这次获奖耽误多长时间。

  这次去领完了奖,估计回国还有一波活动等着他,避是避不开的。

  不过他都想好了,等这次的活动结束之后,他就找个地方猫起来好好安生的休个长假。

  在他思考的时候,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传来,湾流GV在跑道上滑行,而后一飞冲天。

  在湾流GV之后,首都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又有一架飞机起飞。

  尽管林朝阳很想低调,但官方和媒体们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这架飞机上载着不少记者、文化部门和外交部门的官员。

  飞机抵达斯德哥尔摩,林朝阳一家人被接到了酒店。

  稍事休息后,林朝阳和其他的本届诺奖得主一同出席了诺贝尔评委会举办的记者招待会。

  之后倒了一天时差,便到了颁奖日。

  12月10日午后,林朝阳一家人乘车来到斯德哥尔摩音乐厅。

  冬日的斯德哥尔摩,天黑的比燕京还早,下午3点太阳就已经落下,希腊风格的音乐厅在灯光的映衬下看起来雄伟壮观、恢弘大气。

  这里从1926年就一直作为诺贝尔奖的颁奖场地,见证了诺贝尔奖大半个世纪的历史。

  音乐厅门前早早就有来自各国的记者等候,负责安保工作的便衣警察也整装待阵。

  冬冬和晏晏从小见了太多的世面,可毕竟年纪小,第一次站在闻名世界的斯德哥尔摩音乐厅前,忍不住欢呼雀跃。

  「朝阳!朝阳!」

  下了车,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林朝阳正打算往音乐厅内走去,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林朝阳转头一看,发现了被安保人员拦在外围的李拓。

  「嘿,你怎么跑到瑞典来了?」林朝阳满脸笑容的走过来问道。

  「给你个惊喜啊!」李拓看了看两旁的警察和保安,对林朝阳说:「你跟他们说说,

  让我也进去!」

  「想什么呢?人家嘉宾名单都是早就拟好的,哪能随便放人。」

  李拓卖惨道:「我千里迢迢来见证你领奖,你总不能把我扔外面吧?这大冬天的.

  「谁让你不提前说一声?」

  林朝阳嘴上说归说,可也不能真撇下李拓,他朝四周望了望,瞧见了乔大使。

  「乔大使,有个事得请您帮个忙——

  乔大使卖了林朝阳个面子,把李拓安排到了外事人员的队伍中,成功混进了斯德哥尔摩音乐厅。

  走进音乐厅内,放眼望去,繁花锦簇,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已经将这里装扮成了一片花海。

  除了鲜花,音乐厅里最多的就是人。

  瑞典王室成员、政府要员、本届诺贝尔奖得主和家属、诺奖得主所在国的外交使节以及诺贝尔基金会邀请的重要客人上千位嘉宾坐满了斯德哥尔摩音乐厅的坐席。

  当然了,人再多,也抢不掉诺奖得主们的风头。

  「看看看,还有电视直播呢?这是哪国的电视台啊?你得了奖,国内也得转播吧?」

  落座前,李拓碟碟不休,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林朝阳怀疑他这次来不是为了见证自己得奖的,而是为了混点谈资。

  今天的颁奖仪式确实有电视直播,而且因为林朝阳的获奖,中央电视台也争取到了今年诺贝尔颁奖礼的转播权。

  临近颁奖之前,斯德哥尔摩音乐厅内奏响了瑞典皇家国歌《国王之歌》,音乐厅内的气氛庄严肃穆。

  嘉宾入座,林朝阳的坐席在讲台上,与他一同落座的还有其他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诺贝尔奖的评委们以及往届得主,人数众多。

  物理学奖、化学奖等奖项很多时候都是两三位科学家共同获奖,今年也不例外,相较之下,文学奖就很干脆,管哪年都是一人独得。

  「文无第一」这句话在诺贝尔文学奖上并不成立。

  诺贝尔基金会主席马斯库·斯托屈的致辞用的是瑞典语,林朝阳一句也听不懂,倒是之后交响乐团奏响的乐曲他很熟悉,是柴可夫斯基的《叶普盖尼·奥涅金》。

  到了颁奖时刻,交响乐团演奏的乐曲是有讲究的,都是获奖者祖国的名曲,本届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之一的若雷斯·阿尔费罗夫是前苏联人。

  颁奖的顺序跟今年获奖名单公布的顺序一样,物理学奖、化学奖、生理医学奖直到音乐厅内文响起了《茉莉花》的旋律。

  诺贝尔文学委员会主席席帕·瓦斯特伯格诵读瑞典文学院写给林朝阳的颁奖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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