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表明态度：“刘总，你说你想去香江做这一块，那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做出来，然后再来找我们，我们也需要时间来观察加密货币的未来。”
刘建凯不太甘心：“熊总，我已经找到合伙人，我打算在……”
熊潇鸽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问了个问题：“俞总投吗？”
刘建凯愣了愣，想着俞总早就说过的低调态度，答道：“俞总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熊潇鸽闻言，说话更直白了：“俞总自己都不投，还让你来找钱，刘总，你是不是应该先让徐总给你投些钱？哈哈，咱们今天不谈这个了。”
作为曾经的投资人，刘建凯如今感受到融资的难度。
这特么的，我也没把我的项目说完啊！你们能不能有点礼貌？！
然而，刘建凯自己就做过这种事，也没什么话说。
这天晚上，俞兴还是匆匆从市里回来了。
他没怎么寒暄，也顾不上询问看起来已经有点死了的刘建凯，直接让钟志凌、翟逸飞、吕海颖、葛智杰这四位连带着吉姆、熊潇鸽共同到会议室研究出海事项。
会议开始还很正常，翟逸飞介绍了碳硅数据的算法技术，强调它个性化的推荐能力，而信息流广告在营收方面的突破便是最实际的注释。
吉姆对这一点很能理解，脸书现在同样在这么做。
他只是对碳硅数据体现的水平有些诧异。
吕海颖瞧出吉姆的神色，提到一句与脸书相关的广告：“最新热点今年的安装应用广告，我们认为和脸书的App Install Ads已经有近似的水平，这也是脸书在13年成熟起来的转化效率最高的广告形式。”
吉姆点头，没有太意外他们对脸书的研究。
吕海颖既然出声，接着便聊到短视频的风向与海外Vine、Ins以及国内微视、秒拍的产品。
熊潇鸽听了一会，觉得有些偏题，用眼神示意俞总，可以稍微把握会议的方向。
俞兴没搭理他。
片刻之后，吕海颖正式介绍MusVid：“MusVid是一款结合了音乐的短视频软件，目前已经拥有40万的美国用户，经过两周的脸书投流测试，表现十分不错。”
“相较于传统的Vine、Ins，它更专注于娱乐内容的赛道，具有以音乐为核心的独特市场定位。”
“我们认为在24岁以下的青少年群体，他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高，也没被主流平台充分覆盖，是一个极佳的切入点。”
熊潇鸽听着听着，不得不打断道：“等等，等等，MusVid？？这是什么？？40万美国用户？？”
他愕然的看向镇定的俞总：“我们今天要谈什么？碳硅数据公司？出海呢？”
俞兴指着屏幕：“出啊，这不是已经出了，刚出没多久，立即马不停蹄的请你们来品鉴啊。”
熊潇鸽：“……”
他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一会看看俞总，一会看看认真的吕总，不知该说什么。
吉姆看着老友错愕的这一幕，再看屏幕上展现的内容，出声道：“熊总，我们还聊吗？”
熊潇鸽吐了口气：“当然要聊，这款MusVid很显然就是俞总狡猾的产物。”
他这会的念头已经转悠到企鹅的微视与微信集合短视频的那些事情上面，不是狡猾，而是狡诈！
第440章 调拨
明白了！
熊潇鸽全明白了！
之前他还有些奇怪，俞总去年上半年造车造的好好的，怎么又是去东方卫视，又是在微视等平台发声，本以为是静极思动，想聊聊移动互联网的新风向，现在看……皆为利来！
如今的企鹅已经把微视并入微聊团队，微聊更是跟着微信一起增加朋友圈的短视频功能，俨然便是消了以更多资源来试水短视频的想法。
这恰恰合了碳硅数据的心意。
熊潇鸽把所有的事情想通，瞬间连俞总年前年后的迟缓姿态都有所猜测，要不是有吉姆在，自己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次出海的MusVid……
他的情绪有所波动，但没有过多的愠怒，注意力更多的是集中在这款产品之上。
音乐、内容、差异化、垂直细分、测试和投流……
以及仍旧是俞总和碳硅数据擅长的移动互联网项目。
熊潇鸽串联前后，恍惚间有种当初听“微信”规划的感受。
吕海颖仍旧在继续介绍MusVid，已经从产品定位和战略设计谈到具体的内容表现。
“我们在三天前策划了新的模板，是一种多人对口型的唱歌模式，看起来还是很受青少年欢迎的。”
“比如，这是一段奥吧玛的口型唱Lady Gaga的歌。”
吕海颖在屏幕上展示新加坡公司前几天刚做的视频，这是已经在Mus里初步火起来的内容。
吉姆微微仰头，观看一段只有15秒钟的更像是搞怪的短视频。
等到屏幕上播放两遍之后，他皱眉评价道：“看起来花里胡哨的。”
吉姆欣赏不来这种表现形式。
俞兴听着准确的翻译，伸手示意不用吕海颖解释，自己开口道：“去年，诺基亚的手机业务被微软收购，前年，柯达向法院申请了破产，我有时候会想，它们这样曾经格外成功的大公司到底做错了什么，最终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吉姆和熊潇鸽都看向了忽然把话题岔开的俞兴。
俞兴留出几秒大家消化的时间，然后说道：“后来，我觉得，它们可能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太老了。”
他继续说道：“我刚开始注意到Vine的出现，一点都不理解它为什么能火，但公司里的人要试试这种更潮流的玩法，MusVide便诞生了。”
“它贴合潮流，面向青少年，更新奇，更碎片，也更易传播。”
俞兴指着屏幕：“当然，我也理解不了那些人为什么喜欢这样的短视频，但他们确实在分享给身边的朋友，让更多的人加入Mus阵营。”
吉姆听完翻译过来的内容，提取关键信息的传递，哈哈大笑：“俞总的意思是我太老了，哈哈，我很多时候确实理解不了孩子的想法。”
俞兴笑着说道：“这是不同用户群体的魅力，我上周和一个同事聊天，我说奥吧玛是白宫的BOSS，结果，他很疑惑的问我，白宫BOSS不是布什吗？”
他摇头道：“我一度以为他是在和我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丝毫不关心这类新闻，我以前都是理所当然的把这种当作常识。”
吉姆微微点头，相信这个例子。
他扭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熊潇鸽，还记得先前老友的反应，这一趟的碳硅数据之行显然是超出预料的。
“俞总忽然摆出MusVid，我真是既吃惊，又不吃惊。”熊潇鸽带着深意的说道，“我就说，俞总之前在造车，怎么闲着没事去点评人家的软件。”
俞兴摆摆手：“两码事，我对短视频的未来是看好的，只是对于这类产品的表现形式有不同想法，至于企鹅做不好微视，那是有内因，也有外因的。”
熊潇鸽脸上的冷笑转瞬即逝，俞总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让企鹅做不好微视！
这种处心积虑就是……
处对了！
换了企鹅，反过来也不会留手，碳硅数据如今的三款软件都能在那边找到竞品，不管是玩好的还是玩赖的，不管是处心积虑还是正大光明，有用就行了。
熊潇鸽又问道：“MusVid未来会在国内落地吗？碳硅数据在国内的流量肯定是能有益于它的发展。”
俞兴委婉的说道：“最新热点与Wifi万能钥匙还有增长的空间，我们也在观察行业情况，这次的Mus既是试水海外市场，也是磨砺技术团队，还希望熊总多多支持。”
熊潇鸽平淡的说道：“俞总，我当然会支持的，IDG是碳硅数据的投资方，我们很乐意看到碳硅数据进行多元化的尝试和发展。”
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转而又向吉姆解释自己这段与俞总的交流，最后谈到自己对Mus的看法。
不过，相较于来之前设定的研究碳硅数据公司，现在这种明显更换目标的研究注定没法短时间出现结果了，而且，MusVid已经在脸书投流，吉姆自己也能看到脸书那边的数据表现与真实意见。
晚上的会议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俞兴把MusVid的介绍作为这次会议的中段内容，最后则是介绍碳硅数据算法所带来的潜力，在这种初步获得验证的能力基础之上，合适方向的软件按照经验来推动增长和商业化，这才是一个究极的表现形态。
新加坡的MusVid是外在，内里支撑的是临港这边的碳硅数据公司。
这场会议一直到接近凌晨才结束。
吉姆明显的脸有疲色，但仍然笑着表达善意：“俞总，我和熊总一起看了你的电车，以后如果有机会销往美国，还请使用我妻子家里公司的海运服务。”
俞兴也笑：“那我十分期待那一天了。”
他送吉姆和熊潇鸽上车前往酒店，又让翟逸飞他们赶紧回去休息。
“俞总，咱们也回去吧。”秘书章阳煦瞧着老板在门口抽完一支烟，如此说道。
俞兴点了第二支烟，摇摇头：“不急，吹会风。”
临港一月份的凌晨颇冷，四下的寂静更平添了寒意。
章阳煦估摸着老板要琢磨事情，只好陪着抽烟。
然而，他刚抽了一会就见之前送人去酒店的车去而复返，随即就瞧见下车的熊潇鸽。
俞兴碾灭烟头，上前欢迎：“哎哟，熊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章阳煦这才知道，老板吹的能等来熊总的风。
熊潇鸽瞧着佯装热情的俞兴，没好气的说道：“俞总，你真是心思叵测，连我都要藏着掖着，什么碳硅数据的最新热点出海，什么让我帮忙介绍脸书董事，你对我连个实话都没有！”
俞兴听着颇有兴师问罪的声音，解释道：“熊总，Mus只是测试阶段，我们也不清楚它到底能做成什么样，这不就让你给掌掌眼吗？我们生怕做不出成绩丢人，连新闻通稿都没发。”
熊潇鸽冷笑道：“何止通稿，我看你肯定是让搞这个的员工全部都签了保密协议吧！俞总，把我那份要签的保密协议也掏出来吧！不然，我回头再把消息给你泄漏出去！”
俞兴颔首，扭头吩咐秘书：“小章，去把熊总的保密协议拿来。”
章阳煦愕然：“啊？”
俞兴瞧见熊潇鸽脸上也不自觉露出的一丝惊意，伸出胳膊往里欢迎：“熊总，哪有什么保密协议，我要是不信任熊总，今天不也可以只谈碳硅数据嘛，走，喝杯茶。”
熊潇鸽去而复返就是要搞清楚碳硅数据对于未来的规划，这也就顺势往里走。
俞兴边走边笑道：“吉姆走的时候还说他妻子家里的海运，搞什么公司的？”
“福茂集团听过吗？”熊潇鸽随口介绍道，“你估计没听过，他妻子是赵咹吉，她爸赵锡城创建的福茂集团是全球知名的航运公司，你可能听过赵晓兰，那是她姐姐，以前当过美国劳工部的BOSS，知名华人。”
俞兴倒是听过福茂集团，心里念叨这句话里的几个名字，隐约觉得熟悉。
他走了几步，忽觉夜里寒意大盛，赵咹吉似乎是阴谋论里出事的人。
俞兴难以肯定，转着念头，多了些警惕，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面。
他只在落座前随意的问了句：“吉姆是犹太人啊？”
“能看出来吗？”熊潇鸽笑道，“是有犹太血统，俞总，你这各种处心积虑，是觉得短视频能有个大大的未来呗？”
俞兴握着杯子，感受热意，去掉杂念，开口谈了自己对短视频的看好。
熊潇鸽听的颇为认真，但最后忽然问道：“等等，俞总，你说的这一套不是企鹅之前说过的吗？又是碎片化，又是从文字到视频……”
俞兴认真点头：“是啊，道理已经被企鹅说过一遍了。”
熊潇鸽：“……”
他说道：“一样的道理，企鹅做不成，就你能做成？”
“不知道啊，这不是在试吗？”俞兴摊手，“Mus是试验品啊，到底有什么问题，试试就出来了，试出来之后再继续改，改完继续试，试出来再改，最后没准就行了。”
他又指出一点：“一样的道理，但我们和企鹅不一样，企鹅是试出来问题，然后不相信那个道理了，我们是一直相信一直试。”
熊潇鸽沉默一会，问道：“阿里的微信呢？你公开的建议不就是借刀杀人吗？”
俞兴懒得解释，就一句话：“熊总，这么晚了，不要这么幼稚的话浪费时间。”
熊潇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