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乡支医开始重走人生路 第180节

  这边一听如临大敌,赶紧派人仔细调查,一查才发现,这哥们就是个疯子,真疯子那种。

  被一疯子折腾半天,让他们一肚子火没地儿出,可没办法啊,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出事儿了谁也担不起责任。

  像今天这个,派出所民警之所以不问清楚再汇报,纯粹就是不想多事儿,有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事后又得写报告,又得接受审查,都不够麻烦的。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直接上报,你们领导想问什么你们自己来问吧。

  程序就是这样,按照规定好的程序走,真有点什么事儿也跟你没关系,最起码那不是你造成的,可如果没遵守程序,也许你是想办好事儿,但结果只要不好,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

  ……

  煤山东胡同二十号,眼看已经七点多快八点了还没见李言诚回来,金智海就知道,自己这兄弟今晚八成是又回不来了,便将自己憋了半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跟他想的一样,他老婆也好,丈母娘也好,都对这事儿特别感兴趣。

  他还刻意观察了一下宁宁,见这丫头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一脸想听八卦的兴奋劲,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丈母娘的劝导确实起作用了。

  “立华,我打算找广标哥,请他给大诚打一个大立柜,你觉得咋样?”

  金智海一边逗弄着儿子,一边问道。

  “可以啊,你直接让广标哥打一个双开门的柜子,大诚现在那个柜子时间都长了,看着脏兮兮的,也不是什么好木头,干脆给他换了,回头让他别要那旧的了。

  还有啊,不止是柜子,再弄个床,他现在睡的床可还是单人的。”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宁宁,你去拿纸笔把这些都写下来,咱一起商量商量看给你大诚哥还弄啥。”

  “好嘞”

  “大海,你不是说那姑娘娘家人现在都没在京市么,你记着让大诚把人家姑娘的嫁衣也操心着点。”

  正低头做针线活的丈母娘此时也抬起头说道。

  “嗯,这个我下午还跟他说了,他不是会做衣服么,让他自己做一件,这不是更有情调。

  妈,您那边还有棉花票没?”

  “有,还有两三斤呢,赶明我回去给你拿去。”

  “谢谢妈。”

  “大诚给你们帮忙不少,现在他有事儿,该帮他操心的,你这个做兄弟的就多操点心,看他现在一天天忙的,家都顾不上回,能帮着准备,你和立华就开始着手准备。

  还有这房子……”

  老太太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该收拾也收拾一下,弄的干干净净立立正正的,可千万别让人挑大诚的理儿。”

  “哎,我记住了。”

  “你俩身边钱凑手不?我和你爸那还有点积蓄呢。”

  “妈钱您放心,我们够。”

  “行,不够就吭声,棉花票布票这些的,尽量多弄点,我刚好在这儿,也能帮着缝被褥。”

  “婶儿您前边说的啥我没听到,您再说一遍,让我都记下来。”

  宁宁回自己屋去纸笔过来了,刚好听了个话音,连忙让老太太重说一遍。

  “我说啊……”

  ……

  这边正在商量着该怎么帮李言诚准备需要的东西,另外一边他已经和苏孝同赶到了门沟区朝阳路派出所。

  门沟区分局今天的值班领导也过来了,互相认识了一下之后,就领着李言诚和苏孝同来到了会议室,葛金田和他妻女三人就在这里。

  “苏处长,李科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前来自首的葛金田,他是市矿务局负责矿山爆破的职工,在我们分局有正式手续备案。”

  一听葛金田在矿务局的工作是搞爆破的,李言诚和苏孝同二人同时眯了眯眼睛,他们感觉这次可能真的是碰到正主了。

  负责介绍的人是朝阳路派出所所长,他没听的继续介绍下去:“这位是葛金田同志的爱人孔文芹,她是矿务局子弟学校的老师,这是他们的女儿,葛娜娜。

  他们家还有两个儿子,老大二十岁,叫葛建设,老二叫葛建城今年十八岁,都在矿上工作,今天轮班没在家。

  葛金田同志,这两位是咱们市社会局行动一处的苏孝同副处长,以及李言诚副科长,他们单位是专门负责你刚才说的那种情况,你可以把你想说的完完整整跟他们说一遍,好好配合调查。

  苏处长,李科长,你们坐,我们先出去,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叫我们。”

  “辛苦了张局,同所。”

  “不用客气。”

  等公安的人拉上门出去后,李言诚伸手请那有些紧张的一家三口先坐,他的视线在了小女儿葛娜娜的脸上转了一圈。

  “葛金田同志,你女儿多大年纪了?”

  “啊?哦,娜娜十五岁了。”

  “那我建议最好让你爱人先领着孩子在外面等。”

  他的话让葛家一家三口都是一愣,葛金田刚想说什么,他女儿葛娜娜抢先开口了。

  小姑娘有些紧张,紧紧的挽着她妈妈的胳膊,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你不让我和我妈妈在这里,是要打我爸爸吗?”

  “打你爸爸?为什么要打你爸爸?”李言诚摇头失笑道:“你想多了,是你爸爸主动来找我们的,他只要把他知道的都讲出来,这就是配合我们,我们不会打他的。”

  “孔文芹同志,刚才听介绍你是老师,应该非常清楚怎么教育孩子,也许你女儿懂的比较多,但她还没有成年,你确定想让她这么早就接触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尽管百般不愿,但葛娜娜还是被她妈妈拉出了会议室,临出门前,这个小姑娘还狠狠的白了一眼李言诚,同时还不忘记嘱咐她爸爸讲出一切,不管怎样,她和妈妈都会等他。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小姑娘。

  李言诚有些感慨,等会议室门关上后,他的面色又重新恢复了平静,见苏孝同不打算开口,便看着葛金田说道:“好了,你现在把你知道的,经历过的,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跟我们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隐瞒。”

  “好……好……”

  也许是妻子和女儿都出去了,葛金田显得越发紧张,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第204章 达成共识

  见葛金田哆哆嗦嗦的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李言诚叹了口气,从口袋掏出烟给他丢了一根过去,再划着火柴帮着点上。

  然后又引导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看他脸色能稍微恢复点了,这才停下来让他开始讲。

  “我……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

  “从你开始接触他们那时候说起。”

  “我是四六年被他们掳去参加了一个临训班,当时跟我一起被掳过去的还有三个人,我们年纪相仿,都是十八、九岁。

  这个临训班在北河省廊市,刚一过去,他们就逼迫我们四个人开枪打死了几个人,还给我们拍照。

  那些人告诉我们说,被我们枪杀的那几个人是你们的人,我们如果不听他们的安排,他们就会把那些照片发到报社,刊登到报纸上,无论我们逃到哪里,都会被你们的人追杀。

  没办法,我们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在他们那里学习下毒、爆破,发电报,拍照等等一些知识。

  他们为了能控制住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来一些人让我们开枪杀死,给我们拍照,直到四八年年底。

  当时抓我们过去的那个人给我们了一些钱,又给我们准备的档案让我们记熟,然后命令我们以档案上的新身份潜伏到京市,工作可以自己找,但一定要保密。

  还不让我们四个人横向联系,只能跟他留的地址上那个人联系,还要求我们找到工作后必须向那个地址报备,只要我们断联一个月,我们杀人的那些照片就会传的到处都是。

  接到命令潜伏下来后,我很快就在京西煤矿找了份工作,那时候我也没办法。

  刚开始几年只要按时和那个地址联系,倒也一直相安无事,也没接到什么任务。

  就这样一直到五六年,那天我忽然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当初跟我一起训练的一个人被枪毙了,把我吓坏了。

  等我偷偷过去看那个联系点时才发现,那里已经被封了。

  我以为自己应该很快会被抓,那段时间过的诚惶诚恐,也想过要去自首,可又总抱着一丝侥幸,没想到,还真没事儿了。

  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人联系我,我也没地方联系任何人了,就这样,一直到去年。

  忽然有个人找上我,拿出我当年留下的证物,命令我执行一个破坏任务,就是破坏位于淀海区的科研所科学仪器厂,执行时间是明年一月份。

  同时他还给我留了一个紧急联络点,那个联络点只能单向联系,就是他们如果有什么命令,会在那里给我留言,让我一星期过去看一次就行。

  说是明年一月份以后那个联络点就作废,只要我的任务完成,他们以后也不会找我了。”

  接下来葛金田又讲了一下从去年接到任务后自己的心理变化,又讲到一号在哪里发现了留言和两根金条。

  然后就是这两天自己惶恐不安,被妻子看出来,这才在她们的劝说下过来自首。

  讲完这些,他深深的低下了头。

  “跟伱一起训练的那三个人叫什么,原名和后来的新名字。”

  等他不说话后,李言诚开口问到。

  “新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以前的名字。”

  “说”

  “叫……”说完那三个名字,葛金田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对了,报纸上刊登的被枪毙那个名字我知道。”

  “怎么这么长时间你还记得?”

  “呵呵”葛金田苦笑着说道:“那段时间我睡不着觉,睁眼闭眼都是报纸上他被抓的画面,所以他的名字我记的特别清。”

  “第一次,就是你说的被封的那个联络地点在哪里?”

  “在石山区……”

  这时,从进来后就一直没开过口,只是做记录的苏孝同忽然说话了。

  “葛金田,你以前的名字是不是叫莫光奇?”

  肉眼可见的,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葛金田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非常痛快的点点头:“是的,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那你说的那个被封的联络点的联系人是不是叫谢一中?”

  “呃……我知道的名字不是这个。”

  这个名字葛金田似乎是没听过,他先是面露茫然之色的思索了一番,然后摇摇头,刚打算说什么呢,苏孝同又以极快的速断说到。

  “颜定一。”

  “对对对,我知道的名字就是这个。”

  “啪”

  苏孝同将手中的钢笔帽盖好之后,把钢笔丢到了桌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见他把笔丢下,李言诚就拿出烟丢了一根过去。

  “葛金田,现在你需要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单位接受调查。”

  听到这话后,葛金田先是看着李言诚动了动嘴巴,神色间流露出一抹释然,又有一抹紧张,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同时,他坐在那里一直紧绷的身体,也软塌了下去。

  “同志,我……我这种情况会被判刑吗?”

  “这不好说”李言诚摇摇头:“我们只负责查案,将事实查清楚,至于你是否会被起诉是检察部门的事情,会被判多久那是法院的工作。”

  说完后,他就站了起来。

  现在情况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再在这边问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他交代的那些问题,必须要回去翻以前的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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