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
昆迪直接撞在了礁石上,贴着石壁慢慢滑倒在地。
宋和平对赶来的江峰说:“马上利用礁石对付村子里的那些家伙。”
他指指地上的那支SR99狙击步枪。
“看看还能不能用。”
江峰蹲下捡起看了看,摇头道:“瞄镜废了,你干的?”
宋和平说:“那就用机枪。”
正说着,一枚迫击炮弹落在礁石旁。
轰——
“炮阵地在三百米外啊,附近还有七个射击点。“
宋和平吐出嘴里的沙土,贴着礁石边缘,他看见了对方的炮阵地,还有附近出现几簇枪口焰。
有人朝这里包围过来。
“估计是这个家伙的贴身警卫,在回防了。”
忽然,他盯着已经死去的昆迪,眉头皱了起来。
除了自己刚才射出的两个弹孔之外,这家伙身上没其他伤口。
这家伙不是之前自己在瞄镜里看到用狙击步枪想要杀死努拉的那个家伙。
难道跑路了?
已经来不及细想。
宋和平已经拿起了那支丢在地上的M249轻机枪。
“你说这些家伙跟摩萨德没关联我都不信,这里的武装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绰了,都用上M249了。”
说完,贴着礁石跪姿探身对外进行了连续点射。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三个点射一气呵成,然后宋和平开始更换射击点,转到另一边。
此时江峰也已经换了轻机枪。
两人开始不断点射。
周围回防的十几名海盗大部分已经倒下。
剩下的几人吓破了胆——
他们没见过枪法这么准的人!
从没见过!
“魔鬼!”
有人丢下枪,转身朝海边方向跑去。
心理防线已经崩溃。
“我吸引火力,你去拔掉他们的迫击炮阵地。”
“好!”
江峰扔下轻机枪,换上M4A1突击步枪,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树林。
他要侧翼迂回。
当然,这种战术“邦特兰”的海盗们是不会懂的。
他们还在闷头发射炮击炮弹。
不得不说,这对宋和平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他只能缩进礁石的缝隙里,避免被迫击炮弹的弹片击中,偶尔对炮阵地方向进行一串点射,告知对方自己还在这里。
五分钟后。
炮阵地方向传来了枪声。
之后迫击炮哑火,再也没有炮弹落下。
这意味着江峰拿下了炮阵地。
宋和平已经没有顾忌了。
他爬上礁石顶端,架起了机枪。
拿起了昆迪的望远镜朝村子方向望去。
村子里,海盗正用RPG轰击村中央的储油罐,那是村子里为了发电而储存的汽油,橘色火球冲天而起,将挂在晾衣绳上的婴儿襁褓烧成灰烬。
M249轻机枪的枪托重重抵在肩窝,5.56mm子弹雨点一样洒向村中,将正在装填火箭弹的海盗掀翻。
血雾在皎洁的月光下下绽开时,空气中飘来了一股奇怪的肉香,宋和平问道了海风里的咸腥混着人肉焦糊味——海盗在焚烧活人。
第725章 贝都因人的行刑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跟宋和平预料的方向一样。
昆迪死后,这帮海盗武装分子的指挥陷入了瘫痪。
没了指挥的海盗们全部成了散装的蚂蚁,各顾各的各打各的。
溃兵是最容易收拾的。
本来处于劣势的努拉在宋和平的二人小组配合下,很快将海盗们全部打退。
当退却的海盗跑到海边打算上船逃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老大阿卜杜勒早已经开船脚底抹油跑没影了。
这些被围在海滩边已无退路的海盗们只能举手投降,最后全成了俘虏。
宋和平带着江峰赶到海滩的时候,努拉正带着幸存的村民用砍鱼刀剁着海盗尸体的手指——这是贝都因人计算战果的方式。
“留个活口,问问他们受了谁的指使。”
宋和平知道现在全努拉不要全部赶尽杀绝已经毫无意义。
换做任何人,这些海盗都不可能活着。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死。
“我会的。”努拉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平静,但平静中却有着无尽的杀意:“但我会杀了他们。”
两句简单的话,道尽了这个女人此时胸中如同野火一样的恨意。
宋和平对审讯俘虏已经没有任何兴趣。
因为他很清楚地意识到是谁在捣鬼。
所谓审讯,无非是证实一下真实性的一种走过场的形式而已。
他离开海滩,慢慢朝村子里走去。
现在他必须马上找到萨拉,看看她是否逃过一劫。
小渔村经过海盗武装人员的疯狂进攻早已经狼藉一片,到现在为止到底伤亡多少人没人知道,还需要清点。
刚进村子,战术靴陷进半凝固的血泥里,每走一步都会带起粘稠的拉丝。
宋和平摘下夜视仪,忽然发现自己这副从海盗身上抢来的夜视仪的目镜边缘还卡着半片指甲——他甚至不知道这是谁的,是哪一具尸体上蹦出来粘上去的。
村里被烧成框架的瞭望塔已经倒下,斜挨着旁边的椰子树,宋和平抬头,却看到塔尖挂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村中央的蓄水池被炸漏,淡水淌了一地,十多具孩童的尸体在泥浆中排成诡异的圆弧,最年幼的女孩怀里抱着只剩半截的塑料娃娃——邦特兰海盗用刺刀给娃娃也开了膛。
宋和平认出这个女孩。
那是他们刚进村的时候冲上来欢迎努拉并被她抱着走了一路的那个女孩……
“全是美械,也有部分是戴胜鸟军方的制式装备……”
江峰蹲在地上,用匕首挑开海盗尸体上的战术背心,露出里头的弹匣。
村中央的一口村民自己的挖的水塘成了天然停尸房。
水面上躺着三十多具尸体随着波纹轻轻碰撞,被烧融的尼龙绳捆住脚踝的老年夫妇,后背的枪眼排列成标准的北约5.56mm弹着散布——这是海盗用抢来的美制M4A1采取处决式的“活靶练习”方式将他们无情地杀死。
宋和平的喉结动了动,胸口感觉到一阵难以言状的郁结。
不远处传来狗吠声,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六只肚皮鼓胀的野狗正在撕咬某团焦黑物体。
宋和平抬起P226手枪射中其中一只野狗,那畜生蹦起老高,落地后呜咽着惨叫着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其余几条野狗立即四散而逃。
“宋!”
身后传来喊声。
那声音很粗很好认。
是安东诺夫的声音。
“安东诺夫。”
宋和平转头看见了这个大毛子。
他身旁扶着一脸虚弱的萨拉。
“你没事吧?”
宋和平最关心的是萨拉的伤势。
“没事,交火开始的时候,村民把我藏进了他们家的地窖里,不过他们……”
萨拉的神情黯淡,脸上写满了忧伤。
宋和平点了点头。
他不愿意提及太多这些事。
有时候过度的伤感对于一个职业PMC老板来说并非一件好事。
因为干这行面对的死亡太多。
对每一个人都产生怜悯都会是一个包袱。
包袱多了之后,会将自己压垮。
宋和平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非常能适应死亡这事了。
当初第一次在巴克达亲眼目睹阿关和谭胖子的死亡,整晚都没睡觉,半夜警醒还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