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一路飞奔。
大约不到一分钟,杜尔一路小跑来到了卢马尔身旁。
“在哪?”
“在那!”
卢马尔递过望远镜,指着直升机的方向。
杜尔和刚才卢马尔一样,拿过望远镜就看。
看了片刻,重复着和卢马尔一样的惊讶。
“老天,他是怎么做到的!”
卢马尔说:“看来这个宋是有真本事,之前关于他的种种传说,我都认为是谣言,现在看来……”
他脸上露出敬畏之色,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后面的半截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直升机上,法拉利等人同样看到了远处的反对派营地。
“宋,营地就在前面!”
他掩盖不住喜色。
就在四十分钟前,他们还处于重重包围之中,生死未卜。
现在,胜利就在眼前。
只要降落在反对派军队的营地中,将诺埃尔交出给他们,意味着这桩生意已经圆满完成,剩下的只是前往北部地区接收矿区和地盘即可。
“我们成功了!”
法拉利有些激动,伸手拍了拍宋和平的肩膀,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哽咽。
这句“我们成功了”,可不仅仅说的是参与这次政变里的所有行动。
那意味着,“音乐家”防务在失去中东的基本盘后,在宋和平被列入KB分子名单后,丧失了所有的防务合约之后的两年时间里,通过这帮老弟兄们的拼命,在非洲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站稳了脚跟。
现在可以说,即便失去了非洲以外所有的业务和市场,“音乐家”防务都能活得好好的。
这是重回巅峰的起点。
也是一切从头开始的资本。
有了这份资本,意味着一切都能重头再来。
意味着CIA或者一直追杀自己这些人的“长老会”都拿自己无可奈何。
“嗯,我们成功了。”
宋和平注意到了法拉利的机动,他朝自己这个好搭档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营地的空地上,旋翼的轰鸣声渐渐减弱,最终归于寂静。
宋和平解开安全带,推开门,第一个跳下直升机。
“诺埃尔,下来吧。”
宋和平走到后舱门处,朝里头的诺埃尔喊道。
机舱里,诺埃尔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在宋和平的催促下,缓缓站起身,走出了机舱。
他的双脚刚一落地,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宋和平伸手扶住了他,低声说道:“别腿软,你只要宣布辞职,交出权力,估计也不用死。”
诺埃尔茫然地看了宋和平一眼,还没说话,一大群士兵便哗啦啦围了过来。
“宋!你终于回来了。”
卢马尔大踏步迎上来,转身为宋和平介绍:“这是杜尔将军,也是我们反对派的最高领袖,他亲自来迎接你!”
宋和平朝杜尔微微一笑,两人握了握手。
“我按照约定,把诺埃尔带来了。”
卢马尔的目光转向诺埃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
他走上前,伸手抓住诺埃尔的衣领,将他从宋和平身边拉开:“诺埃尔总统,欢迎来到我们的营地。”
诺埃尔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两名牛高马大的士兵上前架住,动弹不得。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想说点什么,到临了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先把他带下去,看管好!”
杜尔摆摆手,士兵架走了诺埃尔。
宋和平站在原地看着诺埃尔远去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诺埃尔的命运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先休息一下,我们要和诺埃尔谈谈。”
杜尔笑得比朝阳还灿烂。
“今晚我要亲自设宴,宋先生务必赏脸来我的帐篷,让我表示一下自己对你的敬意。”
“好。”
宋和平在布塔雷一整夜没合眼,此时还真感到了一阵疲惫袭来。
“我确实需要洗个冷水澡。”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在鼻孔下嗅了嗅。
“我感觉现在自己就像馊掉的面包一样。”
双方告别,一名副官上前。
“宋先生,这边请,我们为你们安排了好休息的地方。”
几人转身跟着副官走向自己的帐篷。
江峰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诺埃尔离开的方向,问宋和平:“你说那个前任总统会不会被毙掉?我听说非洲这些国家政变后,前任总统下场据说都很惨。”
宋和平忍不住也回头看了一眼,忽然,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右边眉毛没由来地跳了一下。
第901章 未雨绸缪
当天傍晚,在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诺埃尔面对镜头发表了辞职声明。
他脸色灰败,声音颤抖,但言辞清晰:“我,克洛德·诺埃尔,塞纳共和国总统,在此宣布辞去总统职务呼吁所有政府军士兵放下武器,避免不必要的流血“
宋和平瞥了一眼角落里的BBC记者。
这些家伙是英国人派来的,如假包换的BBC记者。
英国佬为了获得塞纳这边的利益,也真是下了血本。
只要BBC今晚拍摄完,待会儿将诺埃尔的讲话通过自己的电视台播放出去,那会立即引来连锁反应,各国电视台甚至非洲的电视、广播都会报道这一讲话。
到时候就轮到法国人尴尬了。
他们扶植的总统自愿辞职,而不是被杀。
如果诺埃尔被杀,他们完全可以重新扶植一个。
但辞职则不同。
法国人只有一条路——不承认诺埃尔的辞职是有效辞职,而辩称那是被反对派挟持威逼利诱下才无奈发表的讲话。
但无论如何诡辩,也只是打口水官司。
毕竟诺埃尔本人亲自出现在镜头前以避免内战、流血这种大义为借口劝说政府军放下武器,是绝对能受到大多数民众支持的,更何况,民众也早就忍够了这个骄奢淫逸的总统的统治,也受够了法国人的贪得无厌和资源攫取。
不过此时一切似乎都和自己无关了。
政变完成了。
自己的任务结束了。
刚才在晚宴上,杜尔对宋和平提出的各种条件一一应允,双方谈得非常愉快。
事情之顺利,让宋和平都难以相信。
虽然这次政变成功自己居功至伟,可北部的三大矿区那是聚宝盆,是棵摇钱树,按照自己的条件,每年缴纳给塞纳政府的只有10%的税收,地盘租金也是象征式的,100万美元租99年……
这种条件,本来宋和平也是抱着“漫天开价,落地还钱”的心态去跟杜尔谈的,本想对方会讨价还价,没想对方一点没犹豫,全盘接受,眉头都不皱一下。
杜尔的眉头没皱,宋和平的眉毛却跳得厉害。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老班长,怎么了?”
一旁的江峰察觉出异样,于是小声问道:“哪不舒服?”
“没事……”
宋和平目光移向帐篷的另一头,卢马尔和几名反对派高层站在监视器前,不时交头接耳。
当诺埃尔说到“和平移交权力“时,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子悄悄走进来,在卢马尔耳边说了什么。
卢马尔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随即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宋和平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上个厕所。”
他示意江峰看管好诺埃尔,自己则借口上厕所跟了出去。
帐篷区的灯光昏暗,宋和平像影子一样无声地移动。
他在最大的一顶指挥帐篷外停下,听到了里面激烈的讨论声。
“.必须除掉他!“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语气坚决。
“只要诺埃尔活着,政府军就还有凝聚的核心。“
这是杜尔的声音。
“但我们已经答应了宋,只要诺埃尔配合,就不杀他.“
这是卢马尔的声音。
“宋?“杜尔不屑地哼了一声,“等法国人和英国人达成协议,他们就是多余的。我已经和M女士达成共识,塞纳不需要多余的玩家。“
多余的玩家?
我艹!
那不是在说自己?
宋和平的血液瞬间变冷。
他悄悄退后几步,然后故意发出脚步声,假装刚刚走过来。当他掀开帐篷门帘时,里面的谈话立刻停止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