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我为王 第940节

  他说。

第952章 扑空的国防军精锐

  两天后,夜晚。

  塞纳共和国北部,矿区附近地区。

  卢马尔将军深陷在指挥车厚重的皮质座椅里,目光谨慎地盯着车外。

  车窗外,由坦克、装甲车和武装皮卡组成的钢铁洪流碾过卡杜纳矿区龟裂的土地,卷起的沙尘如同浑浊的帷幕,遮蔽了昏黄的夕阳。

  整整六个旅的塞纳国防军精锐——他手中最锋利的剑——正以楔形战斗队形展开。

  T-72坦克的履带将碎石碾成齑粉,BMP-2步战车的柴油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震得车窗微微发颤。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指向远处那片沉默的矿区——那里蕴藏着国家的财富,更藏匿着他和杜尔总统的眼中钉——“音乐家”防务。

  “情报绝不会错……”

  卢马尔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试图压下心头那丝如毒蛇般缠绕的不安。

  英国MI6的韦伯亲自向他展示过卫星图片:矿区防御工事明显加固,车辆活动频繁。

  地面线人也证实,“音乐家”防务公司那些凶名赫赫的亡命徒,就龟缩在那片迷宫般的矿洞和坚固的预制板营房里。

  杜尔总统在加密电话里的咆哮犹在耳边:“卢马尔!用钢铁和火焰把那些老鼠给我碾出来!夺回矿区!这是国家的命脉!也是你总司令位置的保证!”

  “将军!”

  副官的声音透过车载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打破了指挥车内的压抑,“先头侦察营报告…矿区外围所有预设警戒哨位…空无一人。未发现任何活动迹象。”

  “空的?!”

  卢马尔的浓眉瞬间拧成死结,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猛地拍下通讯键,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继续深入侦察!命令工兵排前出,扫清可能存在的诡雷!装甲连提供火力掩护!给我把眼睛瞪大点!”

  几分钟的等待如同一个世纪。

  当新的报告传来时,指挥车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报告将军!矿区主入口大门洞开!无人守卫!生活区…如同鬼城,空无一人!这里没有布置地雷,很安全……不对劲……”

  “轰!”

  卢马尔蓄满力量的拳头狠狠砸在合金指挥台上,震得咖啡杯跳起,褐色的液体溅污了精确标注着进攻箭头的作战地图。

  “命令所有部队!立刻控制所有出入口!第一、第三装甲营前出,搜索每一寸矿洞、每一座仓库、每一间营房!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挖出来!”

  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不可能!数千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庞大的战争机器带着惊疑和肃杀,小心翼翼地碾入矿区腹地。

  坦克撞开锈蚀的铁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步兵小队以标准的战术队形交替掩护突进,枪口警惕地扫过每一扇窗户、每一个角落。

  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指挥车内的温度降至冰点:

  “一号主矿洞入口,未发现人员活动痕迹!洞内设备静默!”

  “生活区食堂,只剩腐烂食物残渣和空罐头!苍蝇成群!”

  “装备仓库,所有重武器消失!仅存几台挖掘机和一些挖矿的设备……”

  “办公区…所有电脑主机都在,文件也在,但人没了……”

  ……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干燥的漠风穿过破损的窗框,发出呜咽般的呼啸,仿佛在嘲弄着这支杀气腾腾却扑了个空的大军。

  没有抵抗的枪声,没有遭遇的爆炸,甚至连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未曾发现!

  这片曾被视为龙潭虎穴的矿区,此刻只剩下被遗弃的狼藉,如同一记无声而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卢马尔脸上。

  “调虎离山!”

  这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卢马尔的大脑,带来一阵眩晕和彻骨的寒意!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迷彩服。

  “该死!我们被耍了!”

  他目眦欲裂,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首都布塔雷!

  那里现在必然极度空虚!

  就在他嘶吼着“全体掉头!全速回援布塔雷!”的命令即将脱口而出时——

  “将军!最高优先级急电!来自首都卫戍司令部!”

  通讯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丧钟敲响。

  卢马尔一把夺过通讯器,里面传来的声音充满了末日般的惊恐和绝望的电流杂音:“卢马尔将军!布塔雷…布塔雷遭到大规模攻击!不明身份武装…数量庞大!全城…全城断电!通讯…被掐断了!总统府…总统府正在遭受猛攻!联系不上总统…联系不上任何…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后,通讯被刺耳的忙音彻底吞噬!

  “喂?!说话!布塔雷情况怎么样?!喂!”

  卢马尔对着话筒疯狂咆哮,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疯狂切换着所有备用加密频道:

  “第三装甲旅!这里是总司令部!立即回话!执行紧急预案!”

  “空军指挥中心!秃鹫中队!听到立刻起飞支援首都!”

  “卫戍第一团!马克西姆上校!报告你的位置!回话!”

  一遍,又一遍。

  只有令人绝望的电子静默,或是被强大干扰扭曲成的、如同恶鬼尖啸般的噪音。

  所有的呼叫都没有获得回应。

  除了自己这六个旅的部队外,其余部署在各地的不同部队似乎都陷入了静默。

  “这是怎么回事……”

  卢马尔僵立在指挥车中央,高大的身躯微微摇晃。

  指挥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映照着他惨白的脸,豆大的汗珠沿着太阳穴滑落。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终于彻底看清了这盘棋的真相——这不是突袭,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军事政变!

  目标是国家心脏布塔雷!

  而他——手握重兵的国防军总司令,还有麾下最精锐的六个旅,被完美地调离了风暴中心,成了远在数百公里外、鞭长莫及的“孤军”!

  “是谁?!究竟是谁?!”

  卢马尔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车壁上。

  韦伯?

  英国人?

  不,不可能是他们!

  他们还在分享情报!

  他们是自己的盟友!

  法国人?

  他们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部署,自从上次自己和杜尔总统政变上台后,法国佬就被礼送出境,只剩下一些使馆领事和工作人员……

  难道是伊西斯家族?

  在塞纳,也只有伊西斯家族还有政变的实力。

  可是这些家伙绝无此等魄力和手腕!

  难道是……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名字。

  与此同时,布塔雷郊外。

  暮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没了广袤的废弃橡胶种植园。

  腐败橡胶树叶的甜腻腥气混合着潮湿泥土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数千名蛰伏者的肺叶上。

  他们深色的作战服上覆盖着伪装网,脸上涂抹着黑绿相间的油彩,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在夜视仪幽绿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冷硬的杀意。

  他们是“音乐家”防务的獠牙,是宋和平手中最锋利的刀,是防务公司最重要的资产——雇佣兵。

  江峰半蹲在轻型装甲指挥车的阴影里,车身覆盖着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伪装网。

  头戴式夜视仪将周遭的一切染成清晰的幽绿色世界。

  他面前的战术平板屏幕上,布塔雷城区的地图如同血管脉络,代表着A、B、C三个主攻小组的蓝色光点,已如同毒蛇的獠牙,死死咬在城郊卫戍部队三个主力营区的咽喉位置。

  “蜂鸟呼叫各小组,最终通讯校验。A组,状态?”

  江峰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冷冽如冰。

  “A队收到,信号清晰。目标:卫戍一营营区。红外热像确认,目标区域灯火通明(备用电源),人员活动频繁,警戒松散。突击路线已锁定。”

  回应同样冰冷、精确。

  “B队就位,目标二营…”

  “C队就位,目标三营…”

  每一个确认声都像子弹上膛的脆响。

  江峰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腐败甜腥的空气,冰冷的氧气刺激着神经末梢。

  他抬起夜视仪,望向远方布塔雷城区那片稀疏、象征着脆弱秩序的灯火。

  今晚自己的任务是碾碎首都外围这最后一道碍事的铁闸,为主力铺平通往权力核心的血色之路。

  此时,城内。

  距离英国领事馆后墙仅一巷之隔,一辆沾满干涸泥浆的破旧厢式货车毫不起眼地停靠在路边。

  车厢内,却是一个微缩的电子战堡垒,摆满了最顶级的美国军用级别监听和干扰器材。

  幽蓝的屏幕光芒映照着柯林斯专注而略显疲惫的脸。

  这位拥有双硕士学历的德国华裔二代此时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如同演奏一首无声的死亡乐章。

  耳机紧贴他的耳廓,过滤着无用的噪音,只捕捉特定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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