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轰鸣,碎光折射。
萨泽拉斯的鹿首完全裂开,化为森冷巨口。
倒齿森然,触手如狂蛇般暴射,狠狠贯穿了司命与萧涟音的腹部。
“噗——!”
血光喷洒。
两人被死死举在半空,血滴落在石壁上,发出冰冷的滴答声。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仿佛下一瞬,他们就会成为这尊至高的血食。
不可名状的低语回荡在墓室四周。
那声音像是破碎的经文,又像是千万灵魂的喃喃,压迫着心神,几乎将意识碾碎。
司命的视线模糊,白色小丑面具染满鲜血,呼吸急促。
萧涟音早已昏死,身体无力地悬挂在触手之上。
——绝望。
就在这一刻。
“咔。”
一声轻响。
昏迷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萧谨言。
他仍环抱着剑鞘,眼神却已彻底变了。
眼底没有迷惘,没有惶恐,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光彩。
他嘴角缓缓勾起,带着顽劣与戏谑。
“我的号……”
他轻声开口,声音却像雷霆般击穿墓室的寂静。
“该还给我了。”
萨泽拉斯的鹿眸骤然一缩。
从未有过的恐惧,如电流般爬满祂的晶体身躯。
祂下意识抖动鹿角,发出一声尖锐的鹿鸣。
随即,本能驱使祂猛地一甩,将司命与萧涟音从触手上甩出,抛向远处。
两人重重砸在地上,血迹蔓延,却总算脱离了死亡巨口。
而另一边,萨泽拉斯再度怒吼,触手猛扑向少年。
那是足以撕裂一切的致命打击。
然而——
触手在即将触及萧谨言的一瞬间,骤然僵住。
仿佛权限被剥夺,生杀的权能瞬间消失。
“滋——滋——”
触手表面浮现出乱码般的数据裂痕,像是被人强行切断了与源头的联系。
它们在空气中僵硬地停滞,无法再前进分毫。
萧谨言抬眼,坏笑不减,声音低沉而戏谑:
“萨泽拉斯。”
“游戏,该换人主持了。”
墓室的气氛,在这一刻彻底翻转。
从至高俯视凡人——
到凡人以创世者的姿态,剥夺至高的权能。
真正的反转,终于开始。
墓室寂静,唯有碎光在空气中漂浮。
萧谨言缓缓抬起手,单手伸指,轻轻一点。
没有怒吼,没有复杂的咒语。
只是极为简单的一个动作。
“咔——”
一声脆响,如同玻璃破裂。
萨泽拉斯全身璀璨的身躯,外层镜片猛然一颤,随即——剥落!
一片又一片,如同脱落的琉璃甲壳。
它们离开鹿躯,化作无数道数据流光,带着乱码般的符号,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光流在虚空中扭曲着,汇聚成一道绚烂的洪流,径直涌向萧谨言。
“这……不可能!”
萨泽拉斯鹿瞳骤缩,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祂浑身颤抖,鹿角闪烁着星光,却再无法抵抗那不可逆的剥夺。
权限、力量、源泉——
所有祂曾经引以为傲、足以俯视星灾的权能,
在这一刻,正被彻底掠夺!
“你……不……!”
祂的声音从嘶吼,逐渐变为哀鸣。
鹿蹄重重跺下,碎片飞舞,却无力阻止。
最终,祂只能绝望地吐出那一串颤抖的字:
“不……创世者……言?!”
镜片一层层剥离,化作数据流光,尽数飞向那个少年。
少年环抱着剑鞘,坏笑未改,眼神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从容。
他只是随意站立,就仿佛天生属于这个舞台。
另一边,司命缓缓撑起身体,咳出一口血。
他虚弱地爬起,目光却牢牢落在谨言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要是再醒得慢点……”
“我和你姐,都要玩完了。”
声音沙哑,却带着熟悉的调侃意味。
谨言闻言,耸了耸肩,轻轻一笑,语气懒散:
“陆大哥。”
“你应该不会这么轻易下线的吧?”
墓室的气氛,彻底倒转。
从至高俯视凡人的碾压,变成了创世者收回权限的审判。
而萨泽拉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恐惧”。
萨泽拉斯的鹿瞳骤然睁大。
祂终于拼凑出真相:
命运之主——陆。
倒影之主——言。
眼前的少年,并不是普通的星灾,而是“创世者·言”本尊的回归!
恐惧像毒液般在祂体内扩散。
萨泽拉斯猛地扬首,鹿角炸开万千碎光,蹄声急促,仿佛要挣脱这片空间。
“呦——呦——呦——!”
鹿鸣连连,从祂口中迸发出来。
那不再是单纯的声波,而是代码化的经文。
每一声鹿鸣,都化作无数串闪烁的字符,带着数据流光,拼命撞击墓室的壁垒。
那是呼救。
那是对原初的通讯。
祂要将“创世者觉醒”的消息传递出去!
然而,正当那一串串字符穿透空气,欲要冲出墓室的一瞬间——
“切。”
少年冷笑。
萧谨言轻蔑地摇了摇头,环抱着剑鞘,眼神里写满讥讽。
“萨泽拉斯。”
“在我手下这么久,你连通讯端口都想不明白?”
他抬起手,五指缓缓合拢。
轰——
虚空骤然收缩,仿佛整个墓室变成了一个信息的黑匣。
那一串串飞舞的字符,刚要冲出,就仿佛撞上了透明的光壁。
“滋——滋——滋——”
数据流光疯狂闪烁,却再无力突破分毫。
下一刻。
“咔嚓!”
少年手掌猛然一握。
那些字符齐齐崩裂,化为漫天星尘,在墓室中轻轻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