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不再是木下目吉。
他是安倍晴久,御门院安倍晴明的转生。
他带着羽衣狐的低笑,寻回了那个曾斩杀过自己的敌人。
在第二次交锋中,他凭借羽衣狐的寄生与幻惑,反将其吞噬。
敌人的式神尽数反叛,滑头鬼在血月下低头,投入晴久的掌控。
自此,他握有【羽衣狐】与【滑头鬼】两大妖怪秘诡。
双妖并存,阴阳皆驭。
从那以后,和风门世界里逐渐流传起一个传说:
“御门院之主,百万阴阳师之王。”
据说,他行走于夜半街市,百鬼环绕;
据说,他以狐与鬼为左膀右臂,统御一切妖魅;
据说,他是安倍晴明的归来,是能与神对话之人。
而他自己,也乐意让这个传说被越传越远。
岁月轮回,安倍晴久早已不再是那个在屏幕前期待公测的少年。
他以“御门院之主”的名号,建立神道教派,聚拢百万信徒,在一座座和风世界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当他终于触及秘诡巅峰,星灾十二星燃尽,天地震荡之时,他的名字第一次被刻入了更高的序列。
——星灾之上。
他以安倍之名,正式加入了原初之眼。
那一天,他在神社大殿中静坐,百鬼虚影匍匐,羽衣狐伏在怀中。
天幕之上,“世界”的声音直接降下,如神祇的宣告:
“御门院安倍晴久。”
“你要完成的任务,只有一个。”
“杀死秘诡师工会的司命,夺取他所持的秘诡——命运之主。”
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势,直入灵魂深处。
晴久盘膝而坐,衣袖铺展,怀中的白狐安静地蜷伏着,尾巴轻轻扫过。
他伸出手,抚摸狐首,指尖在那细腻的毛发间游走。狐眼半阖,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吟。
晴久的眼神却渐渐冷冽,唇角微微勾起。
“种子已寄生。”
他低声自语,像是吟唱,又像是在赌局前的筹码推入桌面:
“等待的……就是采摘的一刻。”
“或许,就在下一轮的游戏。”
晴久抬起头,仰望着天幕。
那只悬挂在终焉之塔顶端的巨大眼球缓缓转动,冰冷无情地注视着万物。
纸蝶无声飘落,散作点点光芒,烘托出那一刻的阴森肃杀。
而晴久的冷笑,与那只眼球的注视,恰好重叠在一起。
火中轮回,狐影不灭;
百鬼臣服,御门再临。
以为自己能操纵宿命之人,
终将在命运的棋盘上,
迎来属于他的劫数。
——《原初眼注记》
第510章 黄衣的留言
悲欢皆虚,
剧本无常。
若万物皆在因果中,
便当有人,
为未来留下伏笔。
——《玄微子遗札》
晚钟酒馆的门被轻轻推开,铰链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
夜晚的大厅依旧热闹,火光摇曳,酒香与嘈杂交织。招待认出司命,快步迎上来,恭敬低声道:
“司命阁下,您的同伴方才回来过一趟。那位萧公子与萧小姐,他们说遇到了老朋友,便先出门去了。特意留话,请您稍候,稍后必会归来。”
司命听完,面具下的眼角微微一弯,笑意淡淡:“嗯,我知道了。”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露出半点意外。只是伸手抖了抖衣袖,语气轻快:“给我开间房,我想休息。”
“好的,阁下。”招待立刻点头,恭谨领路。
司命踏入长廊,脚步看似随意,目光却在火光与阴影间扫过一圈。
笑容依旧,动作依旧慵懒,可背后,却有某种暗流在涌动。
外界看来,他只是回到旅途中的落脚点,准备打发一夜。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晚,不会只是休息。
房门轻轻合上,锁扣咔哒一响,隔绝了外头的喧嚣。
司命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白色面具缓缓浮现。
千面者的虚影无声出现,像是从现实的褶皱中走出。
它没有开口,只是伸手一抹,长袖掠过四壁,房间顿时泛起一圈无形的波纹。
棋盘的格子在地毯下若隐若现,谎言的丝线交织在空气里,将空间层层叠叠地覆盖。
下一瞬,外界的监控画面里,司命已经坐在桌边,拿着一副纸牌,翻看酒单,偶尔轻笑,姿态慵懒而自在。
可那只是虚妄分身。
真正的司命,正坐在棋盘的中心,背影被虚无吞没,周身环绕着命运的光屏。
他眯起眼睛,面具后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轻佻,却掩不住那股冷静的算计。
“想看我在房间里喝酒、打牌?”他低声自语,指尖在光屏上轻轻一敲,“行啊——那就让你们看。”
谨慎,狡诈,像赌场里笑着出千的赌徒,他把整间房间变成了一出表演舞台。
真正的筹码和底牌,却全藏在帷幕后。
棋盘虚影静静运转,丝线交织,仿佛一场无人观看的舞台剧。
司命伸出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命运的控制面板随即浮现。
光屏无限延伸,纵横交错,浮现出无数秘诡卡的卡面:
有的燃烧着孽火,有的闪烁着星辉,有的沾满血迹。
每一张卡,背后都牵连着一条命运流,像是无形的河道,奔涌向不可知的深渊。
司命没有急着浏览。他的目光精准落在其中一张卡牌上。
【至高卡 No.7——《悲欢皆虚,剧本无常,黄衣之王》】
他轻轻点下。
卡面缓缓展开,舞台的帷幕从黑暗里拉开,丝线纵横交错,仿佛织就了一部命运剧本。
每一条线条都在暗示某种情节,却始终保持着难以解读的混沌。
“……黄衣之王。”司命低声喃喃。
他心底闪过一个疑问——
在不同的轮回里,他究竟是如何得到这张卡的?
萨泽拉斯,倒影的君王,曾以至高的狂热与忠诚展现原初造物的本质。
那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奴性。
可这张黄衣之王,却完全不同。
没有狂热,没有奴性,没有那种发自灵魂的祈服。
它极度稳定,冷静,安静地停在面板上,像千面者一般,只是履行“工具”的职责,而不是低头的信徒。
司命眯起眼睛,面具后的笑容渐渐收敛。
“难道……”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它不是原初完全掌控的造物?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也凝滞,棋盘的丝线悄然颤动,仿佛等待下一场揭幕。
光屏忽然一阵颤抖。
黄衣之王的卡面泛起涟漪,本来冷静而稳定的画面,在某一刻仿佛被什么触动,浮现出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乱码。
“嘀嘀嘀——”
数字与符号疯狂跳跃,像一首混乱的噪音乐谱。
千面者立在一旁,白色面具下的目光空洞冷漠,不言不语。
司命的眼神却一凝。
这是“人类语言”伪装成的乱码。
别人看不到,别的智能也不会在意,可他明白其中的破绽。
他伸手,逐字逐符地拆解。
乱码一点点散开,组合成一句句文字,像是从岁月深渊里传来的低语。
那是玄微子留下的伏笔。
文字浮现,带着一种道家风格的潇洒与宿命感:
“我名黄玄微。于你们,是玄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