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928节

  她的裙摆被花托起,

  仿佛坐拥无数血色的王座。

  她轻抚花瓣,嘴角微扬。

  “区区低阶星灾……”

  “哪怕是至高卡的持有者,

  也终将被吞噬。”

  风呼啸着涌入,

  花瓣化作数万枚锋利的刃,

  在空气中回旋、尖啸。

  每一片花瓣都闪着红光,

  每一声震颤都像死亡的脉搏。

  美代子缓缓抬头,

  望向那高悬的红色警报灯,

  眼神平静,带着几乎病态的满足。

  她的声音与轰鸣融为一体,

  整个实验区陷入血色的光芒中。

  墙壁崩塌,花海淹没仪器,

  连空气都被撕裂。

  花粉与血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那味道甜得让人作呕,

  却也充满着生命的欢愉。

  最后一束光闪灭。

  血花庭彻底被红光吞没。

  当警报声归于寂静时,

  整片实验区只剩下低低的呼吸声。

  那是花的呼吸,

  也是,灾域的脉动。

  当花开满血,灾域自启。

  而食者与被食者,不过同一花瓣的两面。

  ——《饕餮经·月蚀篇》

第551章 非毒之域 灰星之下的瘟疫医生

  “医之为道,本以救人;然毒亦可疗,恨亦可医。”

  ——《灰星录·医誓篇》

  灰雾低垂,像一条拖地的旧纱,沉沉地压在废弃街道上。

  司命、罗兰、塞莉安沿街推进,脚步无声。

  一路上,残破的纸钱散落在潮湿的路面,早被水汽浸得泛白。几具低阶恶鬼被切成残影,仍在地上断断续续抽搐,像没有完全死透的影子。

  司命的棋盘光时隐时现,黑白格子仿佛随他的呼吸在律动。

  塞莉安收回展开的血翼,掌心的血丝甩落在地,像从伤口中剥离的怨念。

  罗兰用手背擦去面罩上的雾气,露出一双专注冷静的眼睛,神情毫无波动。

  “这边的小法坛被清理了。”司命抬眼望向街角,声音平静,“我们去前面看看。”

  三人穿过一排倒塌的牌楼。忽然,前方浓雾中,一束光骤然亮起,像有人在迷雾中点燃了灯。

  “那里。”罗兰抬手指向,声音倏地压低,语调凝重。

  几人立刻快步上前。雾气仿佛被那束灯光牵引般向两侧退散,露出一块陈旧泛黑的匾额,字迹模糊“德济药堂”。

  药堂门半掩着,木框被烟火熏得焦黑斑驳。推门而入,混合着药材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辛辣刺鼻,熏得人眼眶发涩。

  厅堂中央铺着席子,四五名秘诡师工会成员或躺或靠,面色铁青,唇色发紫发白,四肢颤抖,呼吸浅弱,像随时会被抽走最后一口气。

  一道人影微微撑起上身,神情勉强集中,用嘶哑的声音挣扎着问:

  “工、工会的……你们是援手吗?”

  “先别说话。”罗兰已蹲下身,目光迅速掠过几人的瞳孔、肤色和脉搏跳动。

  他指尖按上那名年轻女秘诡师的寸口,眉心微蹙——脉象混乱无比,仿佛被多种异毒撕扯向不同方向。

  司命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厅堂内部。药柜倒塌了一半,抽屉散落在地,瓷瓶碎裂,药饼零乱;墙上那“非毒”二字的横幅,被红线勾勒成诡异的符样。

  中年人忽然咳出一口黑血,嘴角带着苦笑:

  “我们……刚解完‘非毒’法坛的机关。题目是‘饮毒试药’,按阵序解谜……总共七味,从‘甘草引’开始,到‘乌头止’结束……一步错……就会死。我们选了最保险的顺序,结果还是……全员中毒。”

  “引药、试经……以毒攻毒……”罗兰低声复述着,目光依旧紧盯病人,冷静却迅速地梳理信息,“谁先喝的?每一剂间隔多久?有没有做对照稀释?”

  “快……撑不住了……”另一名秘诡师发出细如蚊鸣的声音,他的手臂上布满紫黑斑块,血管下鼓起的线条像随时会炸开的蛛网。

  塞莉安蹲下,拍了拍那人冰冷的脸颊,轻声哄道:

  “撑住,别睡,现在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她回头看向罗兰,声音急促:“他已经开始失温了。”

  罗兰没有回应,只从怀中掏出一枚针筒,动作稳健如流水般将针扎入那名女秘诡师的静脉,沿着血管轻轻推送药液,女秘诡师手臂下的青黑毒线像被掐住七寸的蛇,剧烈抽搐后慢慢平息。

  “水。”他简短发令。

  塞莉安立刻递上药堂散落的水罐,罗兰抿了一口,立刻皱眉,将水退回:“不行,有异味。”

  他从背包里取出水壶,靠近鼻尖嗅了嗅,嘴角轻动:“用这个。”

  司命侧身挡住门口那道冷风,目光在厅中巡视,最后停在供案后的墙缝。几枚纸符贴得匆忙,符胆早已渗出墨迹,像哭泣一般。

  “他们试图封住‘非毒’法阵,可惜持续时间太短。”司命道。

  中年人轻笑一声,嘴角染血:“我们只会解谜,不会救命。”

  罗兰抬眼看了司命一眼,罕见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幸好,这回,没什么用的我,终于还能干点正事。”

  他说着,抬手按住地面。

  空气仿佛被他轻轻捏了一下,温度猛然下降,一股淡灰色的气流自他指尖逸散,顺着地砖缝隙弥漫,穿过厅堂的每一道阴影。

  叮。

  灯罩上的灯丝轻颤,光线骤然一冷,墙上的影子拉长、交叠,仿佛有某种存在正从另一个世界悄然窥视。

  塞莉安的耳朵微动,眉头轻皱:“……有风。”

  “不。”司命眼神微凝,“不是风,是‘域’。”

  罗兰的声音很轻,几不可闻:“别怕。”

  他站起身,右掌贴上空中的一道无形界限,虚空中“咔嗒”一响,一根细小的金属挂钩凭空垂落,吊下一盏旧手术灯,幽绿色的灯光缓缓洒下。

  “死者皆沉默之,错乱诊所。”

  他每吐出一个字,药堂便随之改变一分。

  药柜背后开出一条狭长幽暗的走廊,尽头是一间朦胧的手术室,风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像是某种时间之外的秩序重新建立。

  走廊尽头,一位护士幽灵悄然起身。

  她身着旧式护士服,半边面容温婉美丽,另一半却只剩雪白森然的颅骨。骨侧的眼窝里,一点柔和的光悄然跳动。

  她低头俯身,动作优雅,仿佛从不属于现实的时代中穿越而来。

  塞莉安轻轻倒吸了一口气,指尖不自觉握紧:“她……”

  罗兰侧头看她,声音温和而坚定:“阿曼塔,帮我。”

  护士幽灵点头,步履无声地走到那名最危重的秘诡师身旁。

  她掀起袖口,白骨的指节轻轻落在病人皮肤上,触碰的瞬间,密布的黑紫纹路如春雪消融,缓缓退去。

  她从药柜的阴影中抽出一瓶药剂,脸上浮现一抹恬静的微笑。

  罗兰转过身,拿起水杯和两支玻璃安瓿,语气平稳:

  “司命,帮我压住他,对,肘后三指。塞莉安,扶住那个中毒最重的,注意,慢一点。”

  “听你的。”司命两指并拢,稳稳封住病人的暴乱血脉。

  塞莉安一边蹙眉,一边果断执行。红翼回收,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几乎无声。

  罗兰低头,指尖在每一个病人的脉搏、瞳孔、皮肤纹理上流转,判断如闪电般精准,声音却沉稳如钟:

  “药物中毒症状,很好。”

  他抬手,手术灯随之转动,光线落在第四人身上,病人的呼吸随之平稳。

  “医生……”那名中年人睁开眼,看着头顶幽绿色的灯光,声音发颤,“我们……是不是还能活?”

  罗兰没有回答。

  他只是抽出一块纱布,轻轻替他擦去唇角的黑血,低声道:

  “闭眼,呼吸。一切交给我。”

  灯光切割下他的侧脸,轮廓如刀锋般清晰。

  那双见惯生死的手,仿佛正在缝补一块濒临破碎的旧布,针线分明、有条不紊,从容得如同战场上的孤岛。

  司命望着那盏悬在半空的绿色手术灯,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世界系的领域,把副本里的药堂,变成了你的地盘。”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家只听我一个人说话的诊所。”罗兰淡淡回应,眼神如刀,“死者沉默,生者老实。”

  “名字倒挺吓人。”塞莉安撇撇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阿曼塔身上,忍不住感慨,“可她……挺美的。”

  罗兰的手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中短暂停留,片刻后,他轻声一笑:

  “她是我的妻子。”

  阿曼塔抬头,半边温柔的脸朝他露出一丝浅笑。

  那笑仿佛穿透时间,从过去走来。

  骷髅的半侧脸在灯下投出一抹冷光,就像命运亲手割裂了她,却也将她牢牢拼贴在罗兰的世界里,无法替代。

  药堂外,风从破窗缝里探进来,带来远处某种钝重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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