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力度更大了。”
即便集团董事长、董事和总裁全都站在身边，这名网络技术人员也没有半点要起身迎接的意思，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那双手根本就离不开键盘。
顾珩闻言，他看了看无数代码疯狂滚动的横竖屏，又看了看LED屏幕里面频繁出现的谩骂，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前方七个女孩身上。
准确地说，应该是林清歌身上。
其实早在顾珩刚刚站在专业数据屏前，跟楚正雄进行交谈的时候，林清歌就已经看到顾珩了。
奈何周围全方位、无死角的专业摄影机，让她根本无力分神，只能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从开播到现在，直播间流量始终提升不上去，而且评论区始终充斥着大量的谩骂和攻击，林清歌很清楚这不是正常现象，但她作为镜头前的主播，只能保持镇定，继续按照既定方案执行。
此刻，她望着距离自己仅有几米远的顾珩。
相比于神情严肃、愁眉不展的楚正雄等人，顾珩看起来却始终都是风清云淡的模样。
原本始终承受着巨大心理压力的林清歌，待她看到顾珩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后，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莫名就安定了许多。
面对着林清歌投来的目光，顾珩朝着她笑了笑，随后转过头重新看向身旁的楚正雄。
“楚董，你确定是青橙娱乐是吧？”
顾珩挑眉询问道。
“确定。”
楚正雄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因为对方压根就没有任何遮掩，行事作风非常嚣张，摆明就是我要报复你的意思。”
“好。”
“我来解决。”
顾珩说完，就直接掏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面翻找到一个号码以后，便给这个号码拨了过去。
楚正雄等人看到顾珩如此举动，彼此面面相觑，全都有些惊疑不定地望着顾珩，不知道顾珩所说的“解决”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惊疑归惊疑，却是谁都没有质疑。
在众人注目下，电话很快被接起。
“雷董，我是顾珩。”
顾珩温声询问道：“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你，不知雷董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方便！”
“顾董有什么事情，顾董尽管开口！”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顾董真是太客气了！”
就在顾珩此番话说出以后，电话那面立刻传来了很是热情的回应，而这道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内头部MCN机构舞游传媒董事长雷一斌。
“不知雷董认识青橙娱乐的人吗？”
顾珩再度询问道。
“青橙娱乐？”
雷一斌回应道：“我跟他们董事长谢保全稍微有点交情，顾董是有事情找他吗？我有他联系方式，我能跟他说得上话。”
“有点小事情，麻烦雷董帮我转达一下就好。”
顾珩从始至终都是温声细语，语速不急不缓，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雷一斌整个人愣住了：“麻烦雷董帮我问问那位谢董，我是不是有点给他脸了？如果想要比一比谁的现金流多，我随时奉陪。”
伴随着顾珩话音落下，不仅电话对面的雷一斌愣住了，就连站在顾珩周围的楚正雄等人也都跟着愣住了。
卧槽！
什么情况？
态度这么狂！
原本楚正雄以为顾珩是想找一个中间人进行调停，却没想到顾珩态度这么强硬，简直就好像是在训狗一样。
楚正雄有点无法想象，如果有人胆敢这样质问他，就算最后拼个头破血流、两败俱伤，他也要跟对方死磕到底。
握手言和？
休战罢手？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楚正雄刚听到顾珩此番话时，他的嘴唇下意识动了动，心里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硬生生给憋住了。
无所谓了，就算真把对方彻底激怒，无非是黑客和水军的强度再提高几个级别，难不成他们还能飞过来跟他们线下？
如果真是那样……
那可真是太好了！
对方要是胆敢来到北春跟他约线下，他要是不拿对方脑袋擦马桶，他就把“楚”字倒过来写。
“顾董，什么情况啊？”
“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雷一斌没想到始终温声细语的顾珩，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呆愣住半响后，稍显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没有误会。”
“麻烦雷董将我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对方就好。”
“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
顾珩的语气极为平静，然而顾珩越是这样，雷一斌心里就越是有些胆战心惊。
“这……”
雷一斌稍显迟疑，最后回应道：“好吧，稍后我马上把顾董的话，完整转达给谢保全的。”
“麻烦雷董了。”
顾珩温声感谢道：“如果有机会来吉省做客，请提前通知我一下，到时候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客气客气。”
“顾董太客气了。”
有机会能跟顾珩拉近关系，又不用自己付出什么代价，而且搞不好这件事情最后他还是两边都能收获人情，雷一斌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就这样。”
顾珩最后跟着雷一斌又寒暄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看向周围这群大眼瞪小眼瞧着他的楚正雄等人，笑着说道：“等等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好。”
楚正雄憋了一肚子话，最后却还是被他硬生生给咽下去了，他将目光重新投向网络技术人员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静静等待着结果如何。
……
“小玲，进来一下。”
雷一斌放下电话以后，他没有立刻就给青橙娱乐的董事长谢保全打电话，而是按下了面前办公桌上的呼叫铃，将他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叫了进来。
“雷董。”
张玲快步走进雷一斌办公室，神色恭敬地问候了一声。
雷一斌面容稍显严肃，语速颇快地吩咐道：“立刻给我调查一下青橙娱乐最近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动，记住速度要快，最慢十分钟我要结果。”
“是。”
张玲跟了雷一斌很多年，她听着雷一斌的语气，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仅急切，而且还很重要，当即不敢有任何怠慢，转身快步离开雷一斌的办公室，着手开始操办此事。
雷一斌给出的最晚时限是十分钟，但是张玲仅仅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重新推门又走了进来。
因为青橙娱乐本来就是为了报复，所以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遮掩，而舞游传媒作为行业龙头，想要打探一下行业内部消息，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起因、经过、目前进展……
水军、黑客、谩骂、举报、限流……
张玲言简意赅，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描述了一下。
“吉省，看来是了……”
雷一斌轻声呢喃，心里面已然明了。
很显然，这个星川国际集团跟顾珩应该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有很大可能这就是顾珩的产业之一。
“谢保全啊谢保全！”
“你说你惹谁不好，那顾珩也是你能惹得起的？”
雷一斌摇了摇头，抬手示意张玲先出去，随后将手机重新拿起来，从通讯录里面翻出青橙娱乐谢保全的电话，给对方拨了过去。
……
青橙娱乐，董事长办公室。
谢保全半躺在老板椅上面，看着流量迟迟上不来的【星川001】直播间，唇角啜着些许冷笑。
“哼……”
“一群野蛮子，也敢挖我墙角。”
谢保全眼底闪烁着些许狠戾：“老子要是不把你们这个团播项目搞死，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得跑到老子头上拉屎撒尿。”
星川国际集团，谢保全提前调查过了。
整体规模确实很大，首轮融资后市值超过了十亿元。
不过星川国际集团的规模虽然很大，但却是一个始终聚焦于线下实业发展的娱乐集团，对方在线上互联网方面的发展近乎于无。
然而，青橙娱乐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互联网公司。
尤其是直播行业，更是他们最为擅长的领域。
综合双方条件以后，谢保全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优势在我！
因为星川国际集团的挖墙脚，差点没让青橙娱乐变成瘸腿。
除此以外，整支团队被集体挖走，使得青橙娱乐那些原本就对薪资待遇颇有微词的职员们，明显人心更加涣散了。
为了避免出现大规模离职，或是再次出现整支团队同时跳槽的情况，谢保全不得不忍痛给集团所有员工进行提薪，通过此方式来暂时稳定军心。
在此情况下，这笔账自然而然也就被谢保全给算到了星川国际集团的头顶上，而谢保全本来就心眼不大，现在被他抓到合适机会，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
“阿辉，给我加大力度！”
“手段越脏越好，就算不能给他们直播间整封了，也要恶心死他们！”
谢保全看着星川国际集团那些投流的真金白银，大部分全都打了水漂，只感觉心里面那口郁气抒发出去了不少。
“得嘞！”
就在谢保全琢磨着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对方更加恶心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个来电提醒，让他重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