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来了精神。
他趟水走到热芭身边。
热芭配合着，身体微微发软，靠向他。
黄敬瑜伸手，试图将热芭横抱起来。
在水里，水的浮力帮了不小的忙。
他勉强将热芭抱离了水面一小半。
但当他想把热芭完全抱出水面，再往游艇甲板上送时，问题出现了。
他的手臂开始发抖，脸憋得通红。
热芭只觉得身体一沉，差点又掉回水里。
“稳住！”
黄敬瑜咬着牙，低吼了一声。
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双腿在水下乱蹬，试图找到支撑点。
热芭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胳膊上传来的颤抖，还有他粗重的喘息。
“卡！”
苏杨的声音冷得像冰。
“黄敬瑜，你是在抱人，还是在拔河？”
“热芭都快被你勒死了！”
黄敬瑜气喘吁吁，额头上青筋暴起。
“苏导……她……她好像比看起来……重一点。”
他小声辩解。
热芭的脸唰一下白了，随即涌上一股羞恼。
苏杨面无表情：“是她重，还是你没力气？”
“再来！”
第二次尝试。
黄敬瑜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发力。
这次他总算把热芭抱离了水面。
但他的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摔倒。
热芭在他怀里，感觉不到丝毫的安全感，只有尴尬。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热芭“放”到了游艇甲板的边缘。
与其说是抱上去的，不如说是推上去的。
热芭的裙子被弄得一团糟，头发也沾上了水草。
“卡！”
苏杨的声音充满了失望。
“黄敬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热芭的样子〃〃 。”
“这是英雄救美吗？这像是刚从泥潭里打滚出来！”
“CP感！我要的是CP感！不是灾难现场！”
黄敬瑜垂着头，大口喘着气，不敢看苏杨，也不敢看热芭。
几次之后，苏杨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脱掉外套，对助理小李说：“我来。”
苏杨卷起袖子，直接走进了水里。
他走到热芭面前，声音温和了些：“热芭，放松，交给我。”
热芭看着苏杨，眼神有些复杂，点了点头。
苏杨微微俯身，手臂一抄，轻松而稳定地将热芭横抱起来。
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热芭在他怀里，只觉得身体一轻，稳稳当当。
苏杨抱着热芭，从容地走向游艇，手臂稳健，步伐坚定。
他轻松地将热芭抱上了游艇甲板，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充满了力量感。
放下热芭后，苏杨还细心地帮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额发。
苏杨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看清楚了吗，黄敬瑜？”
“这才是抱人，这才有感觉。”
黄敬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站在水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杨注意到热芭的眼神。
他心中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所谓的拍短片培养CP感，不过是个幌子。
他就是要让热芭亲眼看看，假的，学得再像，也成不了真。
苏杨淡淡地宣布。
“好了，这个短片，勉强算拍完了。”
“后期看看能不能剪出点东西来。”
热芭低着头，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游艇的短片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艰难收尾。
隔天，苏杨安排了第二个短片的拍摄。
场景换到了一个废弃工厂的二楼。
苏杨对热芭和黄敬瑜说：“这个短片，你们是情侣警察，被匪徒追击，需要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逃到预设的安全点。”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并不算太高的窗户。
窗户下面，剧组已经铺设了厚厚的海绵垫。
黄敬瑜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脸色瞬间变了。
他疯狂地摆着手，声音都有些变调：“苏导！苏导！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太高了！这起码……起码有两层楼那么高吧！”
“我……我恐高啊！我有严重的恐高症！”
热芭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黄敬瑜。
“你恐高？”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黄敬瑜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惊恐：“对！非常非常恐高！
一看下面我就腿软，头晕眼花！”
热芭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游泳不行，现在跳个窗户也恐高。
她今天对黄敬瑜的失望，已经累积到了顶点。
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当初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那些朋友圈里阳光开朗、热爱运动、无所畏惧的形象，难道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苏杨看着黄敬瑜夸张的表情，眼神平静。
“既然恐高，那就算了。”
“我们改一下方案。”
苏杨指了指旁边的一截消防楼梯：“那就不用跳窗了。”
“黄敬瑜，你从这边的楼梯下去。”
“热芭，你从另一边的楼梯口出现。”
“你们在楼梯的中间平台汇合，然后一起快速撤离。”
“这个总没问题了吧？”
黄敬瑜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苏导，这个绝对没问题！”
“谢谢苏导体谅！”
热芭看着苏杨，又看了看黄敬瑜，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乎麻木。
拍摄重新开始。
只是从两截不算太长的楼梯上跑下来，汇合，然后一起跑开。
如此简单的动作。
“预备，开始！”
热芭按照指示，从自己的楼梯口出现，动作敏捷，眼神带着警惕。
黄敬瑜从另一边跑下来。
他跑得歪歪扭扭，差点一脚踩空。
苏杨皱眉。
“卡！”
“黄敬瑜，你是警察，不是喝醉了酒！稳一点！”
黄敬瑜连声道歉：“对不起苏导，我太紧张了。”
第二次。
黄敬瑜跑下来了，但和热芭汇合的时候，慢了半拍，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卡！节奏！注意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