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眼角，也有一块明显的瘀伤，眼眶周围泛着骇人的青黑。
嘴角处，还有一道小小的破口，微微渗着血丝。
整张脸，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杨的脸色沉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这是怎么回事？”
苏杨的声音很平静。
赵莉颖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苏杨的视线。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衣角。
“没什么……”
“昨天晚上回家，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摔的？”
苏杨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赵小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摔跤能摔得这么精准？”
“左脸一个巴掌印，左眼眶一个拳头印？”
“你家地心引力是只针对你左脸的吗？”
苏杨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赵莉颖的心上。
赵莉颖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肩膀微微颤抖着。
“苏导……我……”
她想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杨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赵莉颖。”
“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声音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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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莉颖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眼神怯怯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不敢与苏杨对视。
“是不是冯少峰打的？”
苏杨一字一句地问道，目光锐利如刀。
赵莉颖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眼睛瞬间睁大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杨。
“你……你怎么……”
她的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
过了好几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惊骇。
苏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很难猜吗？”
他拉过一张椅子，在赵莉颖对面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昨天庆功宴上，冯少峰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你不过是多说了几句欣赏我的话，他就醋意大发，连装都懒得装。”
“那种小肚鸡肠，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回家之后，因为这点小事迁怒于你，对你动手。”
“这种剧本，还需要我费心去猜？”
赵莉颖的脸色渐渐惨白。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不堪，都被苏杨这样赤裸裸地揭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将她彻底淹没。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砸在她的手背上，滚烫。
她想捂住脸，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只能任由泪水肆虐。
..... ..... ....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啜泣声。
苏杨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开口安慰。
过了许久，赵莉颖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她抬起手，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苏杨这才开口。
“赵莉颖，冯少峰配不上你。”
赵莉颖猛地抬起头。
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错愕。
她怔怔地看着苏杨，仿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情绪波动，+300】
苏杨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一闪而过。
配不上她？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赵莉颖的脑海中炸开。
从小到大，她听过多少难听的话？
说她出身农村，土里土气。
说她没文化，中专毕业。
说她长得一般，大饼脸，上不了大荧幕。
说她没背景，没人脉，想红是痴人说梦。
冯少峰自己，也时常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这么多年，她听到的，永远都是她配不上这个，配不上那个。
她自己，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论调。
习惯了在人前小心翼翼，习惯了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可是现在，苏杨，这个被誉为天才导演，一手打造出现象级爆款《三生三世》的苏杨。
竟然对她说，冯少峰配不上她？
赵莉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看着苏杨，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地开口。
“苏导……你别……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一点……都不好笑。”
她低下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苏杨摇了摇头，语气无比认真。
“我没有开玩笑。”
他凝视着赵莉颖，目光清澈而坚定。
“赵莉颖，你听清楚。”
“你很好。”
“你出身或许平凡，但你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
“你吃的苦，受的委屈，比谁都多。”
“但你从来没有放弃过。”
“你坚韧，你敬业，你对表演有自己的追求。”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所以，你值得更好的。”
“而冯少峰呢？”
“演技平平，事业上毫无建树，只能靠着和你捆绑炒作来维持热度。”
“心胸狭隘，善妒易怒。”
“顺风顺水时，对你甜言蜜语；稍有不如意，就拿你当出气筒。”
“动手打女人。”
“这样的男人，就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