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进地窝子,将那个之前交给周景明被婉拒的整香拿出来,特意交代:“也不用一整个地带着,只要将里面的麝香掏出一点来,缝个布包随身带着就行。”
周景明点点头,他不想在淘金的关键时刻,因为怀孕这种事儿而耽搁。
他回了地窝子,关了房门,点上油灯,叫上苏秀兰一起美美地开了小灶。
吃饱喝足后,他把整香交给苏秀兰,跟她说了用法,当天晚上,苏秀兰就在油灯灯下,缝了个小布包,装了麝香,就挂在自己脖子上。
这一晚,原本分在土床两端的床位,在中间合拢一处,两副呈S形的身躯,巧妙的贴合,在这寒夜,散发着火热的温度。
在矿点上无所事事的时候,多勒布尔津,李国柱也在看着那场雪。
年前,他回了一趟金城老家,专门去看了自己的姐姐和那个脸被铲子拍得变形,并且腿被她亲手打断的外甥。
但遗憾的是,他甚至没能迈进他姐姐家的院门,就在咒骂声中,留下一笔钱,默默地离开了。
好好的一个人,领着进了淘金河谷,结果被弄成半个废人,哪怕他倾尽所有去补偿,在姐姐一家人的心里,也跟仇人无异。
他没有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是王东招待了他,并且留他在金城呆了几天。
他到处转着看看,发现老家给他的感觉,已经在悄然间变得陌生,尤其是不被姐姐一家人待见后,他觉得自己甚至还不如身处异乡。
他知道,这份亲情,估计从此以后就断了。
所以,他在短暂的停留后,决定返回多勒布尔津那座他买下来的土坯平顶房。
王东送他去的车站,在上车之前,王东问他:“李叔,明年还淘金吗?”
李国柱点点头:“我也就适合干这个了,或许攒上几年钱,我会去南方,另外寻个地方,好好享受下自己的后半辈子。”
王东追问:“我明年也还想去,还能领着我吗?”
“当然,你要愿意来,直接去哈熊沟找周景明,我明年还去他那里。”
“还去哈熊沟啊,我听他们好几个说,觉得周哥太霸道了,而且,按照他之前说的发工资,一年下来,赚不到多少钱,要去淘金,也去找别的队伍,跟着他划不来。”
“自己动动脑子,要有自己的想法,去年你跟着我在矿点上,你看看经历了多少事情?再看看周景明的矿点上,到后面还有谁敢惹。
王东啊,淘金这种事情,得有命挣有命花才好,周景明虽然说换成发工资的方式,听上去很刻薄,是想一个人独揽那些金子,可其实,每个月供吃,还有四天休息,能给到六百,已经很不错了,那需要很大的开销,还顶着很大的风险。
有些金老板只给到四五百,并且各种克扣,一个月下来,到手的钱少得可怜,碰到心黑的,搞不好白干一年,甚至可能搭上性命。
我在淘金河谷混了不少时间了,周景明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别看着年轻,为人处世比我还老辣,而且,处了几个月,相信你也知道,他为人很有信誉,对大家也很不错。
真正想要赚钱,还是得去他那里,至少安稳。我看得出,他其实挺看好你,不然不会经常使唤你。”
“那……我听你的,明年还去哈熊沟。”
“明年哈熊沟见。”
李国柱回到多勒布尔津,一个人在那里过了个只有一人的年。他本想早早动身的,又觉得天太冷,这个时候周景明应该还没到,也就一直在家里晃着,顺便从当地招了几个熟悉的也想着淘金赚钱,能接受周景明条件的汉民。
这一转眼,已经到了三月下旬,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到四月了。
他觉得,这场雪化了以后,该领着人进山了。
第180章 不中用
此时此刻的彭援朝还没有动身。
他在陇中的家里,家里挺热闹。
这辈子,大概是他活得最滋润的时刻。
去年前往阿勒泰淘金,哪怕最终分到手的金子,他又分了一部分给徐有良,也还剩下不少。
第三年淘金,他终于赚到钱了,数万的钱。
回到陇中的时候,他没有忙着回去,而是先去城里,打探了几天时间,似乎前两年捅人的事情,并没有被人记住。
他确认没事儿后,在城里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适合妹妹的漂亮衣服,他一连买了六套,风风光光地回了老家。
第一件事儿,就是招呼人手,重新选了地方,准备挖上三大间窑洞。
手头有钱,就有充足的人手,人手充足,窑洞的建设自然就快。
赶在年前,他的三个敞亮的,用砖头仔细拱嵌起来,并用水泥砂浆粉刷后,刷了石灰的窑洞建成,里面的一应家具,全都换上了新的。
在搬进去的那天,他杀了几只羊,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宴席。
跟着,就有媒婆上门了,想要帮他找门亲事。
在父母的催促下,他答应了,跟着媒婆走村窜寨,姑娘见了七八个,其中有几个看着挺顺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不得劲。
直到年边,他看到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回娘家,他一下子就知道症结所在了。
尽管这几年下来,那女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暗沉黑瘦了许多,但见到的时候,他的心脏依然砰砰跳的很快。
多年以来的点点滴滴,像是一颗种子,在他脑海中重新复活,并且开始发芽生根,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繁茂起来。
心里的躁动驱使下,他开始在村里溜达,更多的时候,是在那女人娘家对面的黄土坡上朝着院子张望。
三天后,他等来了一个机会。
那女人回家了。
他早早地赶超上前,在她的必经之路的荒僻地段等着。
终于,那女人提着个包裹,出现在那条小路上,顶着头巾,双手抄在袖口里,走得很快。
突然看到路上一身崭新棉衣的彭援朝,那女人先是一惊,立马停住脚步,犹豫再三后,闷着头继续往前走,想要从彭援朝侧边绕过去。
彭援朝没有刻意阻拦,只是在她经过的时候,小声地问了句:“你过得好吗?”
女人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头低下:“还行!”
“还行?”
彭援朝笑了:“脸上的淤青都还没消完呢,被打才回的娘家?”
被戳中了痛处,女人丢下一句:“跟你没关系。”
她绕过彭援朝,继续往前走。
彭援朝就在这时候,冲了上去,从后面一把将女人拦腰搂住:“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天天想你,还是会惦记着去找你……我以前没钱,但我现在挣到钱了,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钱。”
“那是你自己的钱,咱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我知道回不去了,可是,我还是想……”
他不由分说,满是胡茬的嘴,开始在女人脖颈上磨蹭。
“你放开我……”
女人猛力地挣扎着,却又如何能挣开一个正值青壮的男人的手。
逼得急了,她张口一口咬在彭援朝的手臂上。
本以为剧痛之下,彭援朝会松手。
然而,彭援朝一动不动,只是在疼痛的驱使下“嘶”了一声,没有任何放手的意思。
女人忽然不敢咬了,也不敢动,就这么弯着腰,被彭援朝死死的搂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反应过来,那紧贴着自己的,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彭援朝只是在她耳朵边不停地说着:“我可以给你钱,我可以给你钱……”
他的呼吸很急促,喉咙也变得干涩,说话的时候呼啦呼啦的。
“这就是不钱不钱的问题……”
“这是钱的问题,如果当初我有钱,你就不会选择嫁给别人。”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你放开我,这要是被人看到,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我会被你毁了的。”
“这里离你家十多里地,又是在荒沟里,没有事儿不会有人来,不会有人来的……”
彭援朝很激动,连身体都跟着颤抖,手脚也开始变得不安分。
眼见彭援朝越来越过分,女人发狠地朝着他脚背上跺了一脚。
陡然吃痛的彭援朝怪叫一声,跳了起来。
女人抓住机会,开始朝前狂奔。
但此时此刻,彭援朝又怎肯让她就这么跑掉,他不知道这次错过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一次,他将女人扑倒后,直接甩肩膀上扛着,任凭女人抡着锤头在他后背上猛捶猛打,也不管不顾,只是看看周围,朝着不远处一道隐蔽性极好的沟里过去。
然后到了那地方,他将女人甩在满是黄土的沟里:“我好想你,给我一次吧……”
他哆嗦着手解着自己的裤带。
女人用含着泪花,满是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几次想跑,都被拽了回来,被他生生扯掉裤子。
然而,彭援朝怎么都没想到,就在他扑下去的时候,自己先来了一哆嗦。
关键时刻不中用!
那一刻,他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变得失魂落魄。
女人见状,赶忙穿上衣物就跑。
可等她跑远一些,又听见彭援朝歇斯底里的哀嚎声传来。
她跑着跑着,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住,回头看向那道她刚刚跑出来的山沟沟。
她几次迈步,几次停下,满脸的纠结。
最后,她又转身折返回去,回到那道山沟,看着光着腚跪在黄土上嚎叫的彭援朝,缓步靠了过去:“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那样做,哪里来的看病钱,我也是没办法……我给你,以后,你好好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
女人放下包裹,一件件衣物剥下,在黄土上铺垫,然后转到彭援朝前面,跟着跪了下去,伸手将他的脑袋,埋入自己怀里。
那一刻,彭援朝像是个没断奶的孩子,随着女人缓缓倒躺下去。
直到略显粗糙的手将他扶住,引导。
那一天,彭援朝一身新棉衣上,满是黄泥,一路上拍拍打打,像做贼一样回到家了,都没能拍干净。
他母亲看到,问他:“咋弄成这样了,你干啥去了。”
彭援朝回答:“出去瞎溜达,不小心滚山沟里去了。”
晚上的时候他还在想,费了那么大劲,好像也就这么回事儿。
可第二天早上,无所事事的彭援朝又开始胡思乱想。
然后溜溜达达的去了那女人的村子。
那天,他看到女人去背柴,跟着寻到山沟里。
第三天,他又去,没能得逞,女人跟着家里人下地干活。
第六天,女人去赶集,他又拦截了一次。
第十天,女人的男人外出做工,他在半夜的时候,摸到窗户边,轻轻敲了三下窗子,紧闭的房门,门闩被滑开。
年前那段时间,他天天外出,寻找着一切机会
女人由开始的抗拒,渐渐变得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