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低等人!畜生!”,沈心禅大骂不已,骂完江起,他又开始骂陈忠,“看门狗!鹰犬!你以为你在为谁做事?!”
但他终究不是纯粹的蠢货。
在短暂的暴怒之后,恐惧终于占据了上风。
陈忠既然布了这个局,就绝不会只满足于抓到影和魁!他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继续留在登州,就是瓮中之鳖!
必须立刻离开!
接着,他让人喊来了韩老。
韩老推门进来,十分恭敬。
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沈心禅强装镇定,道:
“韩老,立刻准备一艘飞行器!我要马上离开登州!现在!立刻!”
韩老心中一凛,他不是蠢人。
沈心禅刚派出手下去办事,现在却如此惊惶地要求立刻离开,肯定是出了天大的纰漏!
他试探着问道:
“沈公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可否说出来,让老朽想想办法,或许还能周旋一二……”
“别废话!”,沈心禅低吼道,眼神凶狠,“我让你立刻去安排飞行器!听不懂吗?!我必须立刻走!”
他心中可笑,你替我周旋一二?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拿什么来周旋?!
韩老看着沈心禅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
“是是是,老朽这就去安排,这就去!”
此时,韩老后悔不迭,知道自己这次怕是押错宝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敢怠慢沈心禅,他知道沈心禅是什么背景。
这等人物,就算惹出天大的麻烦,背后也会有人处理。
韩老离去后,沈心禅依旧心神不宁。
现在每一秒的等待,对他来说像是在油锅中煎熬。
终于,十多分钟后,飞行器安排好了。
但就在这里,庄园大门处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就见一辆辆印着异管局标志的车,排成一排,畅通无阻的开了进来。
而后,车上下来一队异管局的精锐干事,他们分工合作,很快就控制住了现场。
最后,为首的那一辆车中,陈忠走了下来。
他站定,问道:
“沈公子,准备不告而别?”
沈心禅面色难看,色厉内荏地喝道:
“陈忠!你想做什么?!
陈忠道:
“沈心禅,你指使手下‘影’、‘魁’,在公共区域公然动用高威胁异能,试图绑架、胁迫公民,致无辜公民受伤,现场公共设施严重损毁,请跟我回异管局接受调查。”
沈心禅耍无赖:
“陈局长,说话要讲证据!什么影啊魁的,我不认识!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误会,需要劳动您陈大局长大驾亲自来‘请’我?”
陈忠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一个异管局干员示意了一下。
这名异管局干员立马抬起手腕,一道光屏投射而出,开始播放一系列沈心禅和影、魁在多个场合认识的证据。
沈心禅反驳道:
“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认识他们!法律讲究疑罪从无,你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
陈忠道:“是不是你指使的,不由你说了算,经过调查再说。”
说着,两个异管局干事走到了沈心禅身后,已经将他锁定。
沈心禅气急败坏:
“陈忠,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给我沈家面子了?”
陈忠:“在我这里,只有法律和条例,没有‘面子’,你父亲是谁,你爷爷是谁,你认识谁,与本案无关。现在,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请’你走?”
沈心禅深吸一口气,突然挤出一个笑容,竟然开始极尽谄媚的套近乎:
“陈叔,何必把事情办的这么绝呢?
我知道~登州异管局经费紧张,只要你行个方便,放我回去,我们沈家可以为你提供很多支持!
你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吗?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啊~”
陈忠看着他的丑态,无有理会,直接一挥手,道:
“带走。”
两个异管局干事迅速上前,将沈心禅控制起来。
沈心禅见利诱不成,脸色立马垮下来:
“陈忠!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自己是个分局局长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动我,就是在打我们沈家的脸!打我爷爷的脸!打新央那么多叔伯的脸!”
陈忠神色淡然:
“我的职责是守卫一方,如果你的父亲、爷爷、叔伯,觉得我的办案方法有问题,欢迎他们来登州找我陈忠理论。”
说完,陈忠不再搭理他。
沈心禅被押送着上了车。
上车的最后一刻,他狂吼:
“陈忠,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你一定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会让你跪着求我出去!”
‘嘭!’
车门关上,沈心禅的声音也被关在了里面。
陈忠最后看向了‘韩老’。
韩老此刻体如筛糠,求饶道:
“陈局长,我什么都没有做啊,这一切都是沈公子逼我的!”
陈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
“韩景山,提供场地,协助谋划,知情不报,也走一趟吧。”
说着,又有两个异管局毫不客气地将韩景山架起。
同时,他的儿子、儿媳,也被从别墅各处搜出,一同押上了车。
陈忠对韩家的处置,干脆利落,只有四个字:
抄家、灭户!
像韩家这样盘踞地方、作为某些更大势力的白手套、背地里从事不法勾当、财产来源不明的家族,登州还有很多。
他们依附权贵,侵蚀秩序,以往,陈忠虽然看不顺眼,但没有契机插手。
可这次,趁着蓬莱降临,他要将这些势力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是的!
沈心禅说的没错,登州异管局经费紧张。
但陈忠会自己取,这些不义之财,正好充作异管局的经费。
陈忠又上了车,道:
“去白家。”
接下来半天的时间,陈忠连续去了好几个家族和企业。
一家家往日里风光无限的豪门和企业被强行破门,核心成员被戴上手铐押走。
行动之快,如同秋风扫落叶,让人反应不过来。
但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反弹。
首先发难的是登州本地的其他系统。
陈忠这么做,某种程度上已经越权了。
这其实是这五年来的一个缩影,随着异管局的不断壮大,开始挤压起传统执法部门的职权空间。
但偏偏,异管局因为其特殊性和强大的武力,又让传统部门敢怒不敢言。
紧接着,市里、省里的阻力也接踵而至。
数个电话 全部打到了陈忠的私人终端上,让他立马停止行动。
还有一些来自新央的电话,委婉地提出“要注意团结”、“有些年轻人犯点错误,批评教育为主”,暗示释放沈心禅、温红等人。
但陈忠不为所动,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所有反噬的准备。
如今,蓬莱降临,他必须要彻底整顿秩序,为了给蓬莱未来的开发扫清障碍。
有些马蜂窝,必须捅;有些压力,必须顶住;有些旧账,必须清算!
“通知下去,”,陈忠对身旁的副手命令道,“继续扩大搜查范围,把所有近期进入登州的显能者全部纳入监控名单,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无需警告,立刻控制起来!如果有反抗行为,可以当场击毙!”
“是!局长!”,副手立马领命而去。
当陈忠终于回到临时指挥处时,已是凌晨时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桌面上那部红色的、线路绝对安全的加密通讯器终于响了起来。
陈忠几乎瞬间就坐直了身体,接过了听筒:
“我是陈忠。”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些许笑意:
“小陈,你那边动作挺大啊,都惊动新央了,好几个老家伙给我打电话,拐着弯求情。”
陈忠即便隔着电话,也不自觉地微微躬身,道:
“周局,形势所迫,不得不为。蓬莱降世,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登州本地的积弊也到了非清理不可的时候,只是动作大了点,给您添麻烦了。”
能被陈忠这么称呼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异管总局的局长——
周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