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前倾，做了件令所有人包括路明非在内都大跌眼镜的事—她在路明非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温暖的少女体温，淡淡的花香气息瞬间包围了路明非。
啊？这又是什么剧情？
路明非因为熬夜打电动昏昏沉沉的脑子彻底宕机，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被女孩子轻吻，可恶！你要亲也给我亲嘴啊！两次都是被动！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下次能不能说一声，我好生准备一下......
不对......
无数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路明非感觉自己脑袋上好像冒出了......闪亮的小红心？
酒德麻衣脸上带着无瑕的笑容，昂首挺胸，宛若一只黑金天鹅，阔步走出了机场大门。
路明非摸着自己的脸，眼神幽幽地盯着酒德麻衣那美好的背部。
.......
“我的好兄弟啊！”
“我的好兄弟啊！”
两个像两只遇见同类高兴得站起来拥抱的灰熊，狠狠箍紧了彼此。
“老唐！松......松......点.....喘不上.....喘不上气了......”
路明非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老唐立马松开路明非，同时开始翻着那个黑色的廉价双肩包，“喏！我可是带了美国特产来的，还有我前几年去亚马逊探险抓到的昆虫标本。”
路明非接过老唐的那个印着大大山姆logo的米色袋子装着的礼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
“我其实给你买了束花.......”
老唐闻言瞳孔一亮，直接上手抓住路明非的肩膀，不停摇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吗？在哪儿在哪儿？”
“在.....在....网吧.....别摇了......我有点......微死了......”
路明非眼里开始冒出星星。
........
“兄弟，别的不说，就凭这几株看起来快蔫儿了花和这台机子，今天我们谁先下机谁孙子！”
老唐戴上耳机，一脸激动地说。
路明非有些心虚地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回了他个欧克的眼神。
他放下心来，这束花是摆在网吧窗台边上用作装饰的，老板娘有时间就打理一下，不过更多时候还是放任它自生自灭。
路明非的花被酒德麻衣顺走了，没办法的他记起来这几株还算入眼的花，才连忙在出租车上发信息给老板娘，恳求她卖给自己并摆好放在自己旁边的机子上。
老板娘敏锐地察觉到了路明非的十万火急，也是鼎力相助，没收路明非多少钱，最多是花盆和种子的钱。
对此路明非心怀感激，并决定下机后去冲个会员。
想到酒德麻衣路明非皱了皱眉，感觉她好眼熟，可是他确实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应该很显眼的女孩。
没道理啊，以路明非的女人缘，见过的大美女应该都屈指可数和印象深刻吧？
........
“喂？长腿，你到你男朋友家了么？”
“没去他家，不过收了他的花，审美一般，杂七杂八的，连康乃馨都有，百合又是什么鬼？！”
酒德麻衣愣了愣。
“哈？！你还会找这种没有‘风度’和‘品味’的男友？”
苏恩曦惊愕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酒德麻衣神秘一笑，“话说你知道我的审美是什么吗？”
苏恩曦和零对视一眼，她俩都感觉今天的酒德麻衣有点奇怪，但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而且还有她居然主动说起来了她的审美？！
见鬼！这家伙不是那种见到帅哥就撩的家伙么？有个锤子的审美？！
“什么审美？”
苏恩曦说。
“我喜欢清秀可爱类型的，有智慧和头脑的。”
酒德麻衣轻声说。
零听完冷素的小脸上更是没有了丝毫的温度。
........
路明非打了个喷嚏，奇怪，这几天他没有感冒却总是莫名其妙地打个喷嚏，好像有人在背后叨叨他似的。
他瞥了眼“老孙”，感慨真是五十步和百步啊，两人一个舟车劳顿和没倒过来时差，一个天天熬夜上网，半斤八两的对决看来还是路明非更胜一筹。
他脱下外套盖在老唐身上，走出了网吧。
身边的声音又缓缓消失，连网吧空调外机扇叶转动都不带出一丝声音。
路明非见怪不怪了，走到雪地里，捧起一堆雪花堆起雪人来。
身后传来不满的嘟囔声：“真是的，哥哥堆雪人都不叫我。”
路明非撇撇嘴，挪了挪屁股，给路鸣泽腾了个位。
路鸣泽见状也是嘿嘿一笑，跑过去蹲下一起堆了起来。
第89章 朋友（3更）
小魔鬼一边堆着雪人一边说：“哥哥，你说新年的钟声会不会其实是旧时代的丧钟呢？”
路明非瞥了这个家伙一眼，没有接话。
小魔鬼堆好一个雪人后，从地上捡起两道枯枝，插在雪人头上，又伸出手来为小雪人捏造出五官。
他此刻的神情陶醉而肃穆，仿佛堆叠在此的不是一滩遇到阳光就会融化的积雪，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魔鬼的手速越来越快，甚至到了最后带出了残影，路明非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呼！”
小魔鬼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眼底点起那抹暴虐的赤金色。
他转过头来，对着路明非轻轻一笑。
路明非堆的雪人没什么技术含量，甚至现在都还处在胚胎阶段，是一个臃肿的雪球，他正不停地从地上往雪球上敷雪。
他瞥了小魔鬼的雪人一眼，嘶.......
这......脸.....
他站起身来，说了句没意思后就离开了此处。
路鸣泽倒也不纠缠自己的哥哥，回头再次深深地看了眼他亲手制作出来的雪人，抬手，一巴掌拍碎了它。
他轻声开口，“你逃不掉的，哥哥，这就是命运啊......”
........
路明非有些郁闷地走在大街上，他仰头看向漫天飞雪，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饭菜香和家的烟火气，家家户户的灯透过窗户看去像一只只雪夜里鼓起尾部的萤火虫。
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以前待了很久的地方。
那片菜坛也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有几根青葱还倔强地低着头，但泛黄的葱角还是出卖了它们，不知道会不会后天它们就被某位整日念叨柴米油盐贵的妇人给摘去做顿香喷喷的饺子呢。
或许是香菇肉葱，也或许是路明非和路鸣泽都很爱吃的猪肉大葱。
不过.......
他深吸了口冰凉的冷空气，转过身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小魔鬼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羊毛针织衫，戴着白色的小手套，脖子上围着看起来就很暖和的白色毛绒围巾，戴着一顶大大的白色针织帽。
整个人静静站在风雪中，像是彻底融入了进去。
“快过年了哎，我是你的弟弟，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为什么要走？”
路鸣泽走上前来，解开围巾给路明非围上。
诡异的是路明非明明比小魔鬼高，但小魔鬼伸手给他系上围巾的时候，他没有弯腰，小魔鬼也没有踮起脚来。
但围巾却好好地围在了他的脖子上。
“新年有什么愿望么？作为我最亲爱的哥哥兼服务对象，我说不定可以为你实现哦。”
小魔鬼说。
“愿望？”
路明非重复了这两个字。
“嗯嗯。”
“第一个愿望，你能告诉我你真的是我弟弟吗？”
路明非说。
“这不是愿望。”
路鸣泽狡黠一笑。
“唉，难得你都开口问了，我虽然不能说，但我告诉你别的吧，你的那位朋友。”
“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是么？”
路明非直视路鸣泽的瞳孔，漆黑的瞳孔里毫无感情。
“嗯嗯。哥哥你知道就好，那么.......”
“知道这件事后我就在想，现在和我在一起的老唐到底是个人类还是个没有恢复龙王尊位的龙类。”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呢？哥哥。”
“我觉得他和你一样，都是个奇怪的人。”
路明非说。
路鸣泽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脸上挂着莫名的悲伤，“真令人伤心，被自己哥哥说奇怪。”
“诺顿想要毁灭人类，他醒来也代表老唐会死去，对于他来说，老唐其实就像一个寄生在他身上的寄生虫而已，他的记忆和感情都不会被老唐所影响。”
“附庸怎么可能取代和影响主人呢？”
“就算哥哥你再不愿意，诺顿终究会君临天下的啊。”
路鸣泽说。
“可是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路明非闷声闷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