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们解释其中的原因，就像给没有视觉的生物解释色彩般困难。”
聂成玉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但你也的确觉得找马恩比找维克多对我们的计划更好，对吧？”
影子点了点头：
“当然，我没有欺骗他们。”
聂成玉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我帮你在联邦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影子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要知道这么做很可能得罪孔路，而且在聂成玉看来也未必会成功。
聂成玉露出了笑容：
“我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不错过眼前的任何机会，比起维克多和孔路我更加相信你的判断，而且跟大名鼎鼎的影子交好的机会也不多得。
“而且我背后也不是没有靠山的。”
第772章巨龙之血
对于塞拉抢走自己女儿的卑劣行径，海神很生气，虽然当时的她暂时选择了在对方的地盘上退让，但正如她所承诺的那样，她会让塞拉后悔当时的决定。
但在失去了卡琳娜以后，他们这个小联盟的战力也受到严重的削弱，仅仅靠着她和天空之神很难跟着这位新的太阳神抗衡。
早晨的太阳也是太阳。
所以他们需要寻找新的盟友。
湿润的海风拂过她的面庞，熟悉的咸味让她原本浮躁的内心也平静了几分，体内渐渐开始澎湃的力量同样给了她强烈的安心感。
若隐若现的错觉将她带会了昔日最美好和幸福的时光。
那时候她有真正爱的人，也有人真正地爱着她。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仅仅几个恍惚间，她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现在的她需要专注在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上，面对有些东西就算是她都不能懈怠。
海潮接连地扑向沙滩，似乎是想要将陆地给吞没。
天空之神飘在海神的身后几米外，警惕地望着眼前的海面。
在他们意识到海洋是什么以后，这块深蓝色的液体在诸神看来就充满了各种各样他们无法理解的秘密，就算是对海神来说，深海也意味着未知。
海水忽然像是受到命令般，忽然朝着两侧分开，露出了杂乱的河床。
“你呼唤我们？”海中传来嘈杂重叠的声音。
海神回答道：
“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海中生物们沉默了片刻，接着才回答道：
“你最近索要得太多了。”
这句话透露着拒绝的意思。
海神的神色略微冷了下去：
“这是你们欠我的。”
海里的声音窸窸窣窣：
“曾经帮助我们的是位强大的古老神祇。”
现在的海神已经不复往日荣光了，如果是曾经的她提出的要求，不过多么的频繁和困难对方都会想办法实现。
但最近几十年她只是提了几个普通的要求，他们就已经显露出厌烦了。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转身离开，等他们“忘记”这些感受，再过个几百年再来跟他们对话，反正几百年对她来说就是弹指一瞬。
但她等不及了。
“这是最后一次。”海神神色冰冷地说道。
喧嚣短暂的退去，浪花似乎都平息了刹那。
“好。”海里传来他们欢欣雀跃的繁杂声音。
在他们回答的同时，河床里渐渐地响起了可怕的爬行声，听起来即像是某种巨兽用沉重地四肢踩踏在河床上，又像是臃肿的巨型肉虫在拖拽着身躯。
天空之神眼神也变得更加低沉，海神同样脸色变得严肃。
随着声音的不断接近，巨兽的身影也逐渐浮现在了他们眼前，带着圆润弧度的身躯有点像是某种鲸鱼和鲨鱼的融合，脑袋却像是种从未被发现的蜥蜴。
而它接近他们的姿势即像是游泳，又像是爬行，仔细观察能注意到这十几米长的庞然大物底下有着六条跟体型完全不符合的小短腿。
正是这些短腿在支撑着它在河床中移动。
而在他的背部还有着对看起来很滑稽的小爪子，但那其实是经过漫长岁月后彻底退化了的翅膀，而在翅膀后的背部还有着些三对凹陷进去的漆黑巨型气孔。
巨兽在他们面前停下，微微抬起脑袋，用黯淡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刹塔德。”海神说出了这只巨兽的名字。
海神认得这只可怕的生物，毕竟是她亲手终结了对方的生命。
没想到如今的她竟然落魄到了需要依靠手下败将的残骸，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具外表基本完整的尸骸的确能给现在的她提供需要的帮助。
这只东西属于复杂且庞大的亚龙种族，虽然几乎所有的巨龙全部都在那场永无止境的战争中被屠杀殆尽了，但他们还留下了血脉不纯的后裔。
并不是他们特地留下了几条巨龙让他们和其他生物繁衍，实际上所有的巨龙确实曾经在某个时期里彻底地在“尘世”中消身匿迹了。
但这并没有阻止他们的后裔自发地涌现出来。
在某个时刻，那些完全跟巨龙没有任何关系的动物所产下的卵中，忽然偶尔会有些长得莫名其妙的生物破壳而出。
所有古老的神祇都能看出来，它们体内流淌的是巨龙的血。
而且屠杀所有的卵生种族也没法降低它们复苏的数量。
在认真研究以后诸神可以确定这是某种独立存在的自然现象，甚至就算灭绝了卵生动物也没法阻止这些巨龙后裔的出现。
这是那些怪物死后的挣扎。
在这些复苏的类龙生物中有些个体的血脉相当纯粹，它们几乎保持着跟他们先祖完全相同的外表，甚至各种特质也无限接近于先祖。
而它们也将自己称呼为“巨龙”。
但除了这些接近纯血的“直系后裔”外，诞生的更多是血脉要稀薄到几乎就要消息的“残次品”，而这些没能完全继承先祖外表和特质的生物被那些最骄傲的巨龙们称作“杂种”。
而以前的人类和诸神则将他们称作亚龙，亚龙跟他们的先祖相同，有着很强的性欲和繁衍能力，所有的亚龙基本都没有生殖隔离，而且他们还可以跟第二代巨龙繁衍，这也会使得他们的子嗣血脉越来越纯粹。
而在某些巨龙的精心策划下，在所有生灵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这些亚龙的种族繁衍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蔓延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里去。
而以二代巨龙为首的龙群几乎可以说是称霸了世界
就连人类也差点在那次“蜥蜴大爆发”里灭绝。
这当然不是诸神们愿意看到的，而且虽然这些蜥蜴并没有记仇，他们屠戮人类仅仅是出于傲慢，但当年诸神和人类的确都参与了对它们先祖的屠杀。
而且诸神也不允许人类被其他生灵随意屠杀。
所以在太阳王朝即将升起的前夕——黎明以前。
塞拉恩带领着诸神们降下了神罚。
海洋翻滚着撕碎血肉，大地震颤着露出裂缝，狂风呼啸着卷起巨兽，摇动的树根扎入怪物的心脏，而在日月不断交替的时候……
天火或陨石落入凡间。
第773章唇亡齿寒
眼前这只两栖巨兽就是在那时候被海神亲自杀杀死的，几乎所有的亚龙种和领导他们的那些巨龙都被诸神们屠戮殆尽了。
而当太阳王朝建立以后，塞拉恩最先做的几件事就包括了反制他们的复苏，虽然后来太阳王朝就此破碎了，但当时他举行的仪式至今还在生效。
到了现在，人们只能找到这些生物破碎的残骸。
实际上多数的亚龙尸体都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尤其是血脉比较纯粹的那些亚龙甚至尸体可以完全不会腐化，因此现在没法找到他们完整尸体只是单纯因为当时屠杀的时候，诸神们没有给他们留下全尸。
而海神当年杀死“刹塔德”的时候，刻意留下了它的全尸，甚至这具尸体保存得几乎就跟它生前完全相同，而她这么做当然不是单纯出于兴趣。
这具尸体是当年她送给“他们”的礼物。
无数他们欠下的债。
巨兽微微抬起了头，接着张开了修长的嘴巴，里面排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还有条看起来很新鲜粉红色长舌像死人般躺在里面。
忽然，它的舌头向上动了动。
接着，有个黑色的扁平东西自它的舌头爬了出来，那是只像虫子般的生物，而当它爬出来以后，立刻就溜出了巨兽的嘴巴，轻轻地落在了沙滩上。
在它落地的瞬间，就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般。
无数完全相同的扁平黑色虫子爬出了巨兽的咽喉，鼻孔，耳孔，甚至是背上那三对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孔洞，但凡跟外界联通的地方都有黑虫涌出。
而当落入沙滩后，它们也全都跟在最早的那只虫子身后，汇聚成黑色的海浪宛如退潮般重新地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海洋中。
“我们两清了。”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等待他们彻底消失以后，天空之神的神色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是亚龙？”
海神眼露怀念地将手搭了上去：
“是的，刹塔德，你应该听说过它的名字，泥沙与海洋的恶蛟，在它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个挺难缠的家伙，想要将它完整杀死花了我不少的力气。
“但这具尸体现在已经不只是完整了，被他们寄宿了那么久，它已经化作了某种接近完美的外壳了，而且他们给我前应该也做好了准备……”
说话的同时，海神的手臂化作了水流涌入了怪物的体内。
砰，砰，砰……
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巨兽猛地抬起了眼皮，而且更刚刚黯淡的模样完全不同，它的眼神就好像依然还存活在世时般凶狠，似乎已经将眼前的两位神祇视作了猎物。
不过很快它就收回了凶恶的眼神低下脑袋，巨兽先是尝试性地动了动六只小短腿，接着开始做出挖掘的动作，然后就看到它猛地钻入了沙和土中。
就像是没入水中般轻松。
海神点了点头：
“很不错，还保留着足够的力量，虽然我们只能利用它残留的些许特质，但是用来对付那个新太阳神应该是足够了。”
巨兽再次钻出地下，神色倨傲地出现在它们身前。
她说道：
“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