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地走进帐篷，上床躺下。
似乎是熟睡中的柚忽而转了个身，嘴里像是梦呓般呢喃。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
……
【来自于委托的回馈，你的洞察+0.1。】
【来自于委托的回馈，远程武器精通经验+42。】
【来自于委托的回馈，轻型武器精通经验+30。】
……
【来自于委托的回馈，你的反射+0.1。】
【来自于委托的回馈，格斗精通经验+22。】
……
【来自于委托的回馈，科技——基础电器制造加工经验+152。】
白厄伸了个懒腰，携带上了自己的全副装备。
上次出隐秘任务时申请的两百支箭矢回收以后修修补补基本上都能用，其他的倒是不需要自己准备。
十六人，两辆车，资历较短的白厄小队惨遭打散。
只有资历短的小队才能接受同样年轻的新兵，当初分配时考虑到的就是这一点，只是有些时候这种资历也会带来一些不便。
让宋鹰和柚带着白厄坐上其中一辆，虎带着大山转身上了另一辆。
“出发！”
路阻且长。
目标地点距离基地车程大概十多个小时，需要越过城市。
从城市边缘掠过之际，白厄可以看到那高耸的城墙，也可以看到城墙外偶尔出现的人类聚居街道。
在灰暗的世界之中，这座黑色的城市就这样奇妙的存在，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三个队长都在另外一车似乎要商量细节，这车有人在摇摇晃晃的车厢中凑近白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给伱一个忠告，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少点话。大家都是从血海里淌出来的，没人会比你考虑的少。”
又有一个坐在前面点的战士笑呵呵的看过来，“就算真有什么重要的意见也可以在私底下说，最好让你的队长转达。大家商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你忽然当面提出来，就是在打咱们队长的脸。倒不是说咱们队长是个小气的人，这是带队必要的威信，你以后可要注意点。”
这些人的胸口都没有胸牌，表明了他们都是自然人的身份。
白厄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了解似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总之我们队长怎么安排，大家就怎么做，就算失败了，也不是你的问题，明白吧？”最先靠过来的战士又拍了下白厄的肩膀，“就算出了纰漏，我们也会保护你的，小弟弟。”
“谢谢。”
自然人也各有不同，有的对于人造人排斥，有的却也不在乎这层身份……不，与其说是不在乎这层身份，不如说是一种天然高贵的优越感。
道德让他们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弱者。
无论在什么群体之中，都总是好人坏人参半。
白厄心头唏嘘，但对于即将到来的任务总是有些对于未知的忐忑。
车厢晃晃荡荡，血神坐在斜对面，眼睛出神的看着车厢的地面，默不吭声。
……
罕见的一路没有波折。
下午，五点三十六分。
太阳西斜，昏黄的光线犹如雾气般朦胧。
斜斜地照过那些溶洞，在地上拉出一道道狭长倾斜的怪奇影子。
无边的旷野吹过烈烈狂风，风声钻过那些造型奇特的溶洞发出宛如野兽咆哮般的呼啸，裹在风中的黄沙打在人的脸上略有些磨砺感。
苍凉，死寂。
这是目标地点给人的最大感觉。
照片上看到的已经隐隐有所感觉，现场到达才更加能够感知到环境带来的那种原始的不安。
“他们就住在这种地方？”下车的战士四下打量，试图从现场发现人类生活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片地方离那些大敌都很远，确实是个不错的藏身地。”
以城市为屏障，藏在城市的背后休养生息，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发展地带。
但是土地肥力的匮乏以至于这片土地养不活太多的人，少部分人类自己定居倒确实可能是一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相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来说。
三个队长似乎也商定好了决策以及各自负责的区域，这时候一起从车侧下来。
有战士轻车熟路的从车后的储备箱拿出一些设备。
“喏，夜视仪，会用吧？”
[不会。]
但是可以找柚他们问。
白厄接过，点点头道：“没问题。”
“小子，别怕，真遇到危险就大声喊，有我们呢。”
有个战士笑嘻嘻的，浑然没把这次任务可能存在的危险当回事。
身经百战的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适当的放松也有利于关键时刻的专注发挥。
有经验的士兵迅速通过环境中留下的蛛丝马迹，确认了数个疑似是流民藏身点入口的溶洞口。
“保证联络通畅，有问题第一时间通报！”
三队散开各自行动，虎一马当先举着防爆盾走在前方，向着一个地势略微向下倾斜的溶洞口中踏入。
黄昏的光线目送着他们渐渐没入暗处，并且也随之一同沉下。
身在自家队伍里，白厄才出声询问，“不等白天行动么？”
虎轻轻摇头，“刚才我们讨论过，没必要。照片你也看到了，即便是在白天，内里也同样是一片黢黑。有夜视仪在，没什么区别。动作快点今晚搞定那群流民，明天一早就能出发。”
回去不比来时，据说有两百人规模的流民赶路必然没有来时两辆车快，即便不考虑他们的体质，路上恐怕也得两三天。
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危险不代表回去的时候没有，这个时代的野外从没有绝对安全一说，尽可能缩短在外待着的时间总是更加安全一点的。
“哦~”
白厄沉闷的应下。
夜视仪下的视野有些奇怪，一切都像是附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惨绿光纱。
他也需要适应。
以为是白厄第一次和他们执行这种任务紧张，大山刻意发出爽朗的笑声宽慰他道：“别怕，有柚在，那些流民布置的陷阱逃不过她的眼睛。”
柚在前方排查风险，像是只小猫般警惕。
女性人造人特有的细腻展现在方方面面，和男性模板形成互补。
一行人逐渐深入溶洞，道路开始变得蜿蜒曲折，也逐渐深入地下，外界的光线无法转折深入，除了夜视仪以外的视野彻底一片黑暗。
完全的黑暗也让大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一片安静的脚步声中，头顶上旷野狂风的呼啸更显凄厉。
“没有陷阱……”
柚走在前方，清冷的声音疑惑的响起。
196 探索及疑点
“有人形生物留下的痕迹……”
“没有大型野兽留下的粪便、气味……”
“没有陷阱……”
仅仅以进入程度不算深的发现来看，柚做出当前判断。
“可能陷阱布置地更深一点？”
“或者这里不是他们主要的生存空间？”
这一片溶洞地形的范围极广，先前探查的侦察兵也只是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那伙流民的大致生存范围。
如果探查有误或者先前来到的侦察兵惊扰到了这群流民，以至于他们换了地方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柚皱起眉头，她有着自己的判断，“甚至没有设置过陷阱的痕迹，如果是为了防备野外的野兽，应该已经有痕迹了。布置离的居住点太近也容易误伤。或许……是方向不对。”
那些流民压根不住在他们当前探索的通道所能抵达的地方，所以这条通道中自然就不需要布置陷阱。
至于她所发现的人行痕迹并不算密集……倒不能作为什么佐证。
这里的溶洞通道四通八达，有些地道不怎么有人经常通过也是有可能的。
宋鹰看向虎，轻声询问，“队长？”
虎略做思考，给出判断，“再继续向前探索一段距离。”
进入的距离不算很远，这个时候的发现还不能作为做出判断的绝对证据。
说出去另外两支小队的成员也不会认可，反而会让他们本就有些尴尬的处境变得更加难堪。
既然有人行痕迹，就说明这里的流民情报基本没问题。
就算是因为之前侦察兵的干扰以至于这里的流民更换了居住地，那也得找到之前居住地的所在确认才行。
通道中的线索能够证明的东西有限，真正地居住地就能够判断出包括人数规模、生活水平等等更加有用的情报。
这个时代一是科技水平有限，二是人命不值钱，能用人力探索到的信息往往都是靠着勇气与肉体直淌。
“好。”
柚轻轻点头，继续在前方排险。
队伍尽可能放轻动静的前行，没有人发出多余的半点动静。
安静才能保证大家能够敏锐地察觉到环境中的一切信息。
倾听那如同鬼哭狼嚎般的风，倾听一片视野受限中窸窸窣窣的脚步，倾听仿佛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般的心跳，倾听……那来自于原始幽暗的恐惧。
‘我怎么感觉有点渗人……’大山搓了搓自己的双手，目光扫过自己的队友。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大家正在同行，物理空间上的距离并没有变化，但他总觉得队友正在远离自己。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远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悠长缓慢，远到自己的每次眨眼都沉重无比，远到声音都拉长到数个音节以致变形，远到心脏都仿佛忘了跳动。
自己像是一个不幸溺水的泳者，看着周边依旧浮在水面上的同伴逐渐无声的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