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承担虫巢意志中心指挥能力的节点虫子即便在虫族内也绝不多见，每一群外出的沙虫都需要一个节点虫子的跟随指挥才能保证放出虫巢的它们不至于彻底脱离虫巢的掌控。
上次正面看到沙虫的爆率字幕也能够从另一方面佐证这一推测，这玩意的经验只比普通的蜂虫高，远不及螳螂虫那种可以被称为小队指挥官的节点虫子，而且这还是它们体型更大的前提。
它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被允许单独行动。
这对人类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要是这些在地下行动难以捉摸的沙虫每一只都拥有自己的智慧能够分散作战，人类想要应对它们的袭击可就麻烦大了。
可如果只是类似于蜂虫、工虫那样低智慧的存在，那么必须要在节点虫子的控制下成群结队行动的它们也就失去了它们最大的优势——隐蔽性和突然性。
“小白说的更加根源一些。”
虫子没有人类的管理以及地位甚至是人情世故等乱七八糟的问题，一切行事只为了最为基础的效率，它们没有理由为了没必要的“条令”而限制自己的行动。
虎拿着纸笔自顾记下，这些个人的推测同样可以上交上去。
一线战士的直觉有时候就要比后方智囊团的冷静思考还要来的准确。
“所以沙虫本身并非节点生物，它们的身边还跟着一只更强大的其他节点生物？”
“是螳螂虫？”
“恐怕不是。”宋鹰摇了摇头。
在地底急速穿行的时候还要有一只螳螂虫跟着那场面也太low了，能不能跟得上都是问题。
“或许我们的目标还得放宽一点。”
听着队友的闲聊，白厄没再吭声，只是眼睛有些出神地看着不远处沙虫留下的地下隧道入口。
‘沙虫的节点生物……上次有见过么？’
如同幻灯片一般，白厄的脑海中出现了上次虫海领航时的一幕幕画面。
尽管那时形势紧张，白厄的注意力专注于躲避，但曾经被眼睛所捕捉过的画面就绝不会消失，只是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一般不会被挖掘。
拥有灵能后，白厄发现自己对于记忆的管理能力都变强了不少。
在回想某件事情之际，那些记忆会像是现场发生一样，在脑海中一张张过着。
于是当时所见的每一只冲出地表的沙虫，都在脑海中一张张过滤。
白厄试图回想起其中是否有不同的一只，与其他沙虫拥有明显的差距。
‘没有……’
‘没有……’
‘没有……’
白厄眼神飘渺之际，游离的灵能自大脑周边逸散开来。
仿佛与空气中所留下的时空回响有了短暂的纠缠，只在一刹那之间，某个模糊闪过的黑暗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现。
狰狞……
庞大……
短暂的一幕白厄甚至无暇记住更多的细节，只有这两个关键词在脑海中缓缓回荡。
“小白？”
“小白？”
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大山摇着白厄的身体。
“啊啊？”白厄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发现队友都关心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
“没事……”白厄开朗地笑了笑，心中想起月影的说法——
“灵觉……”
灵能沟通万物，对与自身命运休戚相关且极度专注的思考偶尔会勾连时空或者其他生灵的记忆碎片，以获取到自己原本未曾见识过的信息。
当然，偶尔也证明所谓的“灵觉”和高维空间的“不洁低语”息息相关。
这种完全不科技的玩意没有一个定论，所看到的内容也完全因人而异。
白厄摇了摇头，想要再度回忆起那一瞬间所看到的模糊画面，却发现像是消散在清晨醒来后的梦里一样，再也想不起半点。
只有那种感觉环绕于心。
灵觉……
灵觉……
灵觉！
心里一个咯噔，白厄忽而想起自己白天坐在车上出发不算很久时所感受到的那一次晃神。
当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一般……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灵觉在报警？
白厄的眼神四下瞥了瞥，满是疑虑的眼神让队友都有些奇怪。
“你在看什么啊小白？”
296 准备手搓
白厄收回目光，猛然低下头来，看向自己的胸口。
没有吭声，一把解开作战服，掀起穿在最里面黑色作战背心，露出了紧紧贴合在肌肤上的那枚小巧的黑色圆形器具。
早上看到一直闪烁的红灯，早已熄灭多时。
灰色的小灯泡黯淡地存在，不发一言。
“哎？你的灯怎么灭了？”大山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直紧盯着白厄动作的他下意识地好奇问道。
“看看你的。”白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声音严肃的说道。
事实上即便不用白厄吩咐，其他人也瞬间神经一紧，各自掀开自己的背心。
只有柚转过身去……
不出片刻，五枚红点早已熄灭的传感器被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说这个灯会一直闪烁的，在闪烁就代表着在工作。”
“不是说这玩意是依靠我们的心跳、运动发电的……不至于没电啊。”
“坏了我们不是已经死了吧？”大山看着车厢内有些奇怪的气氛还想着活跃气氛。
“科研院的新产品有时候会坏也正常吧？”
柚没胡乱猜测，只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第一个发现这个情况后就一直没吭声的白厄，“白厄？”
白厄眯着眼睛，“还没死，但恐怕离死不远了。”
“你别吓我……”
“伱是发现了什么？”虎也凝着眉头。
小小的一个新产品的异样，还不能让他这种身经百战的战士慌了神。
正如宋鹰所说，科研院的新产品也不是一直都靠谱。
“信号被截断了。”想起自己短暂感受到的那一阵晃神时的直觉，再加上眼前传感器的表现，白厄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
“猜的。”白厄也没说太多自己“灵觉”上的事，只是眼神冷冽地解释：“这个传感器是早有的产品，科研院只是改变了一下它的信号接收路线，从局域网产品变成互联网产品，本质没变，按理说品质不会出现问题。而且就算坏，还能咱们五个一起坏？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没错。”
虎眼睛出神，喃喃自语，“如果是信号被有意截断了的话……”
一股酸麻的寒意从大伙的尾椎骨瞬间涌了上来。
所有人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外界逐渐幽暗的夜色像是无边的牢笼，笼罩住了车厢这一片小小的空间。
车厢内点亮的微暗灯光，便是他们所能够拥抱的唯一希望。
他们正在追踪虫子，这种信号被隔断的遭遇很难不被第一时间联想到虫子的身上去。
而且这个时代的野外也没什么复杂的势力，拥有这种技术手段的势力更是屈指可数，甚至按理说只有人类拥有。
但虫族在正面战场上出现过能够造成电子干扰领域的电浆加农炮，此刻表现出这种能力也并不算令人感到意外？
这种拥有无限进化可能的种族是宇宙中的奇迹。
而如果是它们有意识地做出了这种举动，是否就意味着……那些虫子盯上了自己一行人？
“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白厄没有陷入无止境的猜测，他的眼睛在车厢内四下扫视。
“你在找什么？”宋鹰好奇白厄的目光。
带着有目的的寻找。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做些什么？
白厄没有回答，如同本能的学识和科技能力让他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在自己的眼中都呈现出它们最本质的模样。
在自己脑海中有了想要制作东西的预案后，什么东西能用，什么东西不能用，什么东西拆出来以后能用，都有了清晰的认知。
“这个给我。”
“这个给我。”
这个世界的科技有时候很高，有时候又感觉很低，但无论如何，大家外出一趟执行任务，各种遥控侦察机、对讲机、遥控炸弹等小型科技装备都有携带。
从这些东西里面，应该可以手搓出一个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专门针对于这些传感器的爆破？还是有一个笼罩了一定范围的屏蔽场？一试便知。
2级学识——计算机硬件维护、1级科技——基础电器制造加工，这就是支撑自己做出这种尝试的底气。
当然，能不能成，那还要试了才知道。
白厄万万没想到，新得到不久的能力转眼间就派上了用场。
带着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包括五个暂时“坏了”的传感器，白厄一头钻进了后方封闭的车厢之中。
“他要干啥？”
大山一脸茫然，“我不到啊~”
宋鹰摩挲着下巴，心里倒是有些嘀咕，“他不会想手搓一个远距离通讯类设备吧？”
“……”
“……”
大伙一阵沉默。
这种事情，真的是身处野外的人类能够徒手做到的么？
“与其说这个，不如考虑下我们后面应该怎么做？”
白厄的行动打破了刚才的沉默，拉开车门从后方进入车厢的一系列举动也让他们没有了刚意识到这个变故时心生的那种冰冷发麻。
开始理智地思考假如白厄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应该如何自处？
“撤退回去报信？”大山更偏向保守一点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