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存留的智械主体来自于数百年前的那个黄金时代，但在这数百年的时间内，它们的规模几乎不会扩大，并且随着时间的摧残，它们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少。
这些智械也被称为初代智械，它们是伴随电子恶魔诞生之初一起叛乱的那一批智械，实力强悍，可以说就是黄金时代人类一定程度上的实力展现。
而除了那些从黄金时代遗留下来的初代智械外，因为采集资源和保持战斗能力而被后续制造出来的后代智械可没有它们的初代那般强悍。
再如何强悍的技术也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和近乎无穷的资源，没有了黄金时代人类的那种资源采集和制造能力，被初代智械制造出来的后代智械无论从智能程度上还是从机械结构强度上，水平都有了大幅度的下降。
但再如何下降，机械观察世界的方式无疑就是各种光线和温感扫描，它们的警戒距离可要比人类的眼睛耳朵更远。
就刚才的一个照面，可能都已经被对方所知晓。
但对方未必会做出反应……
电子恶魔于智械的意义就在于此，智械再如何智能，也终究只是一个可以根据外界不同的刺激做出反应的程序，它们永远也不会拥有名为“欲望”的主观行动能力。
没有电子恶魔，它们就会保持静默。
而如果说它们还有什么唯一的追求……那就是电子恶魔在沉寂前给它们吩咐的最后一个命令——维护自身、收集资源。
为了维护自身日常的消耗，这些智械总会像是一群不知疲惫的工蚁，四下寻找可用的资源并且带回它们的械堡。
它们的规模不会扩大，但也不会缩小，如果没人打扰，它们可以维持同一个模样成千上万年。
当然，如果因为遭遇战而有了大量的消耗，它们也会更加疯狂的积攒物资补充实力。
总之，这就是一群你不碰它一般它也不会碰你的……铁罐头。
和那些绿皮的小子有些类似，消灭又消灭不掉，越打自己越虚弱反而会被其他异族趁虚而入，人类对于这些东西也只能尽可能无视。
而眼下……
正面冲突来了！
三辆车停下聚在了一起，5号和6号队长一起看着白厄，眉目有些发愁地问道：“咱们该怎么办？”
他们就普普通通接了个任务，怎么就能碰到这种棘手的天灾？
碰上智械的资源采集小队和正面进攻它们发展多时的堡垒之间的意义可截然不同，就凭他们三支小队？
“看看情况。”白厄咬着指尖，双眼出神思考，片刻后才作出决定，“先绕着那座堡垒走一圈看看情况。”
人类需要物资补给，智械也不是靠空气就能活着。
除了那些大型的初代智械，可不是每一个智械的个体内都拥有近乎无限能源的小型核反应堆。
他们也需要补充能量，甚至是机油和替换损坏的部件之类的东西。
白厄第一次遇见这个传说中的对手，也只能依靠有限的资料和自己的智慧来判断形势作出决策。
看着另外两个队长依旧愁容满面的脸色，白厄笑了笑，“总不能转头就跑吧？”
如果没有大规模的初代智械坐镇，想要攻克下这座已经被智械战局的堡垒，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而即便不能攻克，收集信息也是他们这些特种小队必须要履行的职责。
总不可能白跑一趟。
大致判断这个威胁点的威胁等级并且汇报上去，军方再决定克服困难所需要的付出和事后的收益对比，来决定是否要派出大军讨伐。
这些决断的前置条件就是他们这些行动灵活的个体小队所获取的信息。
“走。”白厄做出决定，“我们分开行动！”
320 灰铁城战士
除非直接贴脸，否则智械大军一般不会像绿皮小子们那样毫无理智地冲上来死战。
所以白厄也不太担心另外两支小队的安危。
分开行动无疑有利于快速收集情报。
三辆车在大地上划出不同的轨迹，绕开那座钢铁的堡垒向两侧的不同方向驶去。
……
“有人来了？”
赤红色的戈壁高处，一抹黑色的光影一闪而过。
收回望远镜的男人对着身后的做了伪装的队友问道：“城里还派了别的小队？”
瞳孔急剧缩小，抱着望远镜男人旁边的一个女人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又缩了回来，“哪怕你多看一眼也能看得出来那不是我们城市的车。”
车顶的那制式重机枪和喷火器就不是普通势力有资格制造或拥有的，款式也和他们使用的款式截然不同。
毫无疑问，这是另外一个城市的官方组织所派出的队伍。
“还有别的城市也觊觎这里的基站？”
“你他娘的这不是废话？互联网重启，哪个城市不要争夺这些基站的掌控权？”队伍里面正仰天半躺着的壮汉瞥了眼望远镜男人，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
“那他们到底是从哪来的？”望远镜男人忍不住想要回头看去，但是又担心暴露了自己小队的位置，没敢真正执行。
“距离这里最近的除了咱们，不就是那个黑水城了，还能有谁？”壮汉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似乎对于队伍里新加入的这个小子极为看不惯，“想看就看，别TM磨磨唧唧的。”
“可我不是怕暴露了咱们么……”
“我们藏在这只是在躲开那些铁疙瘩的扫描，可不是为了躲避其他人类的。而且……”壮汉的耳朵动了动，猛然站起身来，挥手向下方高声喊道：“嘿！哥们！看这里！”
说着低头瞥了眼抱着望远镜的男孩，“你以为咱们躲起来，人家就发现不了我们了么？”
……
“有车辙……”白厄眼神微凛，拍了拍负责开车的零的肩膀，让他放缓了速度。
“嗯~”柚点点头，“新鲜的，路过没多久。”
她是队伍里的追踪侦查专家，一些显见的事实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而且绝对不是队友的，大家分开探索负责的方向不同，自己等人行驶的这边他们绝不会现在就路过。
“而且载重很沉。”
车子是类似于他们乘坐的越野车，然而痕迹较深，要么携带了很重的东西，亦或者坐了很多的人。
顺着车辙的方向一路看过去，一段可以追踪到靠近那座智械钢铁堡垒的地方，一段延伸向了远处的裂谷方向，逐渐没入地平线的下方。
“有外人。”
“而且有组织。”
甚至敢于对智械发起调查，除了另一座和黑水城体量相当的城市——灰铁城外别无他想。
灰铁城也看上了这里的基站？而且同样暂时还没动手。
他们的人呢？已经侦察到足够的情报撤离了？还是和自己等人一样还处于观察阶段？
杂乱的念头同时间在白厄心头掠过，远处的红色高坡上忽而跳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热情地向这边挥舞着手臂。
“嘿！哥们！看这里！”
“……”
车内一时惊讶，大家彼此看了一眼。
看起来，灰铁城的人似乎挺热情的？
“靠过去看看。”白厄作出决定。
无论如何，在面对异族的时候，人类站在天然的同一条战线。
“好。”零方向球一打，直奔那处高坡。
……
壮汉站在十数米的高台下，回头看着抱着望远镜的男孩说道：“刚才他们的车子已经减了速，明显是发现我们留下的痕迹了，就算咱们不主动，他们也迟早找到我们。不如主动出来示个好，懂了没小子。”
这么说着，壮汉踏前一步。
脚下……便是十数米的落差。
“哇！”坐在车内的石头目睹这一幕发生，下意识地发出惊呼。
下一刻就发现那跳下来的灰铁城来人轻松一个卸力下蹲，紧跟着便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拍拍手上的灰尘。
甚至还满脸笑意地向他们招手示意，浑厚的声音通过打开的车窗飘了进来，“往那边开，藏起来，别给那些铁疙瘩发现了。”
目睹这一幕的车内有些沉默，玫瑰和白厄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这灰铁城的人，是在展现实力么？
零听着对方的话，脸微微侧向白厄的方向请示道，“队长？”
“按他说的做。”
对方表现了善意，不如先按对方的套路走走看。
“不用停不用停。”眼看车子减速，壮汉小跑着靠了过来。
“砰！”沉闷的声音响起，壮汉单手拉住车顶的行李架，整个人挂在主驾车门的边上，笑呵呵地大致扫了眼车内的人，热情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在旁边摆着，“往那边往那边，那边有个下坡，从那开进裂谷里面藏起来。”
“好。”零不再询问，冲对方同样热情地笑了笑，按照对方的指示照做。
“伱们也是来重启这座基站的？”人挂在车外，不妨碍这壮汉热情地询问大伙的来意。
“是啊。”白厄主动接过话题，也让对方的目光集中在了白厄的身上。
“你是队长？”
“嗯。”
“厉害啊。”壮汉的眼睛在白厄身上扫过，淡淡的红光在白厄的身体上下闪烁。
这黑水城的五个人里面，就属这个队长和那个暂时没吭声的金发女人体能气息最强。
说是队长，大概是没骗人的。
白厄矜持地笑着，“还好。”
转而问道：“你们来这很久了？”
“也没多久，前两天刚到。”壮汉极为随意地回道。
“有什么发现没？”
“还算有点吧，待会和你们细说。”
“怎么？有机会？”白厄好奇问道。
“当然有机会，暂时没看到初代智械体，都是一些衍生的后代智械，不难打。”
“那你们这是在……”
“等机会。”壮汉龇着一口白牙，白到像是陶瓷般闪闪发光。
带血的牙齿被铁钳拔飞的意象一闪而过，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白厄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
“……等它们后勤队的路过。”
“哦哦~”回过神来的白厄点着头，再看着眼前的壮汉时，眼底深处带上了些许的复杂，“咱们可以联手？”
“当然！”壮汉开朗地笑着，“不能联手我叫你们干嘛？大家都是人类，遇到异族肯定都是兄弟嘛！而且完成了任务我两回去都能交差，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