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厄眼睛的转动就像是那些制作精良的人偶一般，僵硬且死板。
虽然眼珠转向了自己，但瞳孔中没有神光。
“还有什么事么？”白厄又出声问道。
一心三用真的让人相当难受，哪怕有机械心智的存在，也让他在对于自身灵能的锤炼上进度减缓了不少。
如果可以，他希望尽快打消这位好奇心十足的小姐的心思。
“没……没事了。”
听到平静到几乎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助手小姐放弃了继续探究下去的心思。
变了……什么都变了……
‘或许这就是拒绝吧……呜呜呜~’
耳畔轻轻抽动，潘森收回了特意加强听觉的灵能。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灵觉总是能感觉到一种隐隐的威胁，近在眼前。
在自己的周围，好似总有另一个可以扰动灵能的源头存在。
可在自己的“探查”灵能放开之际又从未发现过半点异常，这就说明了对方总是能够避开自己的灵能能力。
如果存在这么一个“人”，那么对方一定很擅长于隐藏伪装。
最可能的怀疑目标，就是那位创造了不少奇迹的战士……特种小队队长——人造人白厄。
观察总是有迹可循，对方刻意绕开灵能的维度“观察”自己，那么就用另外的形式来监控身边的一切。
灵能会被对方警觉并刻意避开，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来监控一切。
耳朵……眼睛……这才是人类本身对于信息获取最大的源头。
然而……
那个给自己奇怪感觉的白队长以及部长助手之间清晰的对话传入耳中，艾瑞克部长更是相识多年，靠近的人物只有这三个。
更远一点的，是基地原有的守卫战士，以及此次随同而来负责维护主机群的信息部技术人员。
没有异常。
难道……真的是错觉？
短时间内大幅度强化的灵能让自己变得敏感，是那个高深晦暗的超层次空间正在试图让自己的性格中多上“多疑”的成分？
灵能者总是要提防来自于高维空间的低语，这是每一个灵能者终其一生都需要面对的战斗。
“大概……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潘森轻叹一声，放下心头的不安，彻底将心神沉浸到了自己的灵能世界当中。
……
【你正在支付战斗经验辅助你的灵能属性定义……】
【当前定义完成度：32.2％】
……
【你正在支付战斗经验辅助你的灵能属性定义……】
【当前定义完成度：57.6％】
时间流逝不知几何，白厄偶尔分心像是操控机甲那样操纵自己的身体四处活动，然而直至最后，也只是等到了来自于艾瑞克部长在远处的小心询问。
“大人……要不，我们先去休息吧？”
双眼略显疲惫的潘森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目光关切的艾瑞克部长，“怎么了？”
“时间不早了……快一点了。”
他们是凌晨五点多抵达的这座基地，从早晨六点多开始，就已经在这座中控台前追踪那个“虚拟世界”的踪迹，直至现在，已经连续专注了快有十八个小时。
哪怕只是保持着最低程度的精神关注，他和助手小姐的精神都已经快要抵达极限了，困意止不住的一波波涌来，只想躺到柔软的大床上陷入被褥的包裹当中。
“……一点了。”眼神中泛着几条血丝的潘森摇了摇头，“你们去休息吧，我继续在这里等着。”
每次虚拟世界的出现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如果他去到休息区休息，哪怕在虚拟世界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等到赶过来的时候恐怕也不剩下多少时间，他不能接受。
“可是大人……继续在这里等待也没有太大用处。”艾瑞克部长也翻阅过了日志记录，“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起码在明天上午，那个东西才会再次出现。”
当前获取到的经验不足以让大家精准判断出虚拟世界出现的具体时间，但给出一个大致的时间范围没什么问题。
当稳定下来之后，虚拟世界基本上都是一天出现一次。
今天是因为初次到来，而且发生了特殊的事情以至于助手小姐不敢确定也不敢说明，才让大家等到了现在。
否则在第二次虚拟世界“吃饱”了以后自然逃离的时候，她就相劝大家先行去休息了。
“……大人，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潘森的身体动也没动，直接摆了摆手，“你们去休息，我在这里看着……”
哪怕虚拟世界暂时不会出现，潘森也不打算去休息。
给虚拟世界做出反应的机会越少越好，他自然也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灵能锤炼到可以细致操控的地步。
虚拟世界对于人类来说一片未知，他首先得确保自己的准备万无一失才行。
“不过，我不知道这仪器怎么操作……”
让艾瑞克部长和助手小姐都去休息，万一虚拟世界突然出现，潘森也不想失去那少有的机会。
艾瑞克部长在一天的等待时间内，已经通过向助手小姐请教从而几乎熟悉了整个中控台的功能，如今，这两人就是这个基地内唯二可以快速在虚拟世界出现后迅速确定出现位置的人。
“我两可以分开休息……”艾瑞克部长迅速做出反应，看向一边的助手小姐主动说道：“雅利安，你先去休息，我再撑一会。”
“不用。”一直沉默旁观的白厄忽而出声，“部长，雅利安，你们都去休息，这里我在。”
说着白厄又看向潘森，一双眼睛坚定而又沉稳，“大人，我会。”
“你？”潘森有些疑惑。
“白队长在技术方面也颇有研究，他说会肯定就是会的。”
见到白厄主动站出来，艾瑞克部长第一时间站出来背书，随后又转而看向白厄，“可是你也很累了。”
“没事。”白厄摇了摇头，“我们当兵的，总比你们精力好。”
“也是……”艾瑞克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先去休息了。走，雅利安。”
399 天眼*伪
没有人可以说的清灵能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其是否拥有最小的组成单位？亦或者像是光一样，拥有多种象性？
但想要定义灵能，就需要深挖这种本质。
在模仿的过程中，白厄已经察觉到了想要为自身的灵能赋予属性所必须要做到的事——
如果说自己原本的灵能就是由一块块没有任何雕琢的自然玉石所构成，那么为灵能施加属性的定义过程，就是为这一枚枚“玉石”之上刻下独属于“天眼”这个属性的特殊雕纹。
灵能属性定义的本质或许并非于此，但这是自己的意识对于灵能属性定义的某种直觉式的抽象认知。
基于这种认知的前提下，尝试着去执行的白厄惊喜的发现，原本卡在80%的进度再一次松动。
【你正在支付战斗经验辅助你的灵能属性定义……】
【当前定义完成度：80.1％】
……
【你正在支付战斗经验辅助你的灵能属性定义……】
【当前定义完成度：89.9％】
……
【当前定义完成度：99.9％】
“几点了？”
白厄一半清醒的意识听到了不远处响起的轻声询问。
“十点了。”
远处路口的守卫战士都已经换班了一轮。
但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劳累，直至这个点，白厄也没能看到助手小姐和艾瑞克部长的身影到来。
“哦~”潘森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倚着机器的铁壁靠在一边，双眼出神一片呆滞。
“大人，要不您也去休息休息？”白厄提出意见。
灵能世界的时间感与现实世界的时间并不完全勾连，经过一夜的勤修苦练，以及整整7000点战斗经验的付出，他已经成功掌握了让自己的灵能附带上“探测”妙用的能力。
以往没有任何灵能属性的白厄完全无法想象，所谓的灵能属性其实就是一种消耗更低的持续性灵能巧技，如果只保持最低强度的警惕，那么对于身周小范围内的任何变化都可以做到无时无刻的监控。
【灵能（天眼*伪）：你的灵能散播于身周，时刻监控着外界的一切，在距离你体表“1”米范围内的任何变化都将在你的意识中展现，你将不再会受到近身的袭击，在“1米范围”以外发起的攻击也将视其弹道速度，与你的“反射”属性完成一组对抗检定。检定成功时，你可以以付出一定灵能的代价（消耗灵能与受击强度成正比），来豁免此次攻击。同时，你也可以将这个监控区域扩大，但所需要的灵能量级以及消耗都将呈指数型提升。（伪：你的能力在正版能力范围内将会被覆盖，同时对于此属性的深度挖掘必须要建立在对于原能力的观察模仿之上，你永远无法超越原能力本身的开发程度。）】
一个无消耗24小时不间断监控自身的无死角摄像头？
成功通过模仿学得这个灵能的属性后，白厄才发现自己那个偷袭潘森的念头一闪而逝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近身袭击躲不过对方的监控，远程袭击除非快到一定的程度，否则只要在潘森的反射属性能够反应过来的瞬间，远程的袭击照样会被他的灵能所挡下。
而做不到一击必杀的袭击，一个三阶的灵能者反应过来的话，恐怕自己绝对没有半分得手的机会。
不过现在，这个能力……属于我了。
没有任何属性定义的优势，就是白厄可以不受任何属性的拘束。
只要通过付出一定的经验来让自己学会相应的灵能属性，那么没有任何属性是白厄不会的。
掌握到这个能力以后，自身的灵能迎来了一次大换血。
被刻上“天眼*伪”名字的灵能止不住地想要从体内向外逸散，试图开始建立自己本该执行的防线。
然而面对正主，白厄可不敢让自己的灵能从脑海的囚笼中溢出半点。
于是拼命压制，同时也是想要趁着潘森离开的期间，看看能不能偶遇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虚拟世界，以验证一下自己新获得能力的功效。
“大人，您看起来很累了……”
潘森的眼睛里遍布血丝，双眼无神。
超过一天多的时间没有清理个人卫生，以至于黑色的胡茬钻破皮肤露出微黑的一块，头发一片油光，整个人显得蓬头垢面，略显狼狈。
“……我没事。”短暂的沉默过后，潘森的意志似乎才理解了白厄的话语，并且给出反应，“有吃的么？我饿了。”
“哦……这个，您吃么？”
白厄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干粮。
他们特种小队都会随身携带至少能够保证一天饱腹感以及提供能量的压缩食物，所能够提供的行动力储备当然没有“3号口条”多，但也能应一时之急。
“不过口味不太好。”白厄实话实说，随后一把扔了过去。
潘森下意识地用灵能捕捉，缓缓解开包装送至自己眼前。
看着方块状夹杂着米白的淡黄色粉块，潘森笑了笑，一口咬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