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心情，佳莉亚还是没忍住用手中的权杖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地面。
一直和洛丹伦不对付的吉恩·格雷迈恩怜悯的看了脸色发白的佳莉亚一眼，带着兔死狐悲的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
“佳莉亚女王，还请节哀顺变。”
“如果深影公爵的计划不出现太大的偏差，阿克蒙德和他的恶魔大军不会在东部王国长期停留。”
“就让燃烧军团的老对手暗夜精灵去应付他们吧，我们需要面对的主要敌人依然是由叛徒阿尔萨斯率领的天灾军团。”
“吸~呼~”
听到萨雷安的名字，佳莉亚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她努力通过深呼吸调整状态。
“我知道，正如深影公爵所说，阿克蒙德此举是为了给艾泽拉斯一个下马威，利用强大无匹的力量摧垮我们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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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一向挂着温和笑容的佳莉亚少见的露出冷峻的表情：“我们会在战场上让燃烧军团和天灾军团认识到，联盟的意志不会被轻易碾碎！”
凯尔萨斯的双眼紧盯着挂在会议厅墙上的巨幅地形图：“按照计划，阿克蒙德应该已经通过我们安排的特殊渠道知晓了新永恒之井的存在。”
“不管是出于吸收诺达希尔力量增强自身的打算，还是利用新永恒之井的能量大规模召唤恶魔援军，阿克蒙德一定会选择跨越无尽之海前往卡利姆多。”
“没错。”
会议厅的门外传来一个让心情低落的佳莉亚精神一振的熟悉声音。
“哐当！”
随着会议厅沉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部大力退开，风尘仆仆从前线赶回来的萨雷安带着瓦莉拉、吉安娜和斯黛拉苟萨三人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事急从权，萨雷安简单的向在场的国王们点头示意后立刻开始分析说明。
“根据我在巴罗夫城堡就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阿克蒙德……或者说燃烧军团已经对天灾军团失去了信任。”
“阿克蒙德派了一名恐惧魔王紧跟在大巫妖克尔苏加德身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诺森德的新杉达拉也传来消息，留在冰冠冰川的几名恐惧魔王有所异动。”
罗宁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吧：“亡灵和恶魔的内讧？”
萨雷安点了点头：“准确来说，燃烧军团打算除掉耐奥祖这个不再听话的棋子，将天灾军团的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他们就能多出一支完全由恶魔掌控的炮灰部队。”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萨雷安大步走到巨幅地图面前，抬手在无尽之海中央画了一个圈。
“得知新永恒之井和世界树情报的阿克蒙德即将率领军团主力前往卡利姆多，将攻陷东大陆诸国的任务移交给领袖即将更换的天灾军团。”
“阿克蒙德的想法不错，但早有反意的耐奥祖也不会毫无准备。”
“如果我的推测正确，这会儿阿尔萨斯应该已经率领天灾军团的精锐开始返回诺森德。”
“等等。”
佳莉亚皱眉问道：“当着燃烧军团的面乘船回诺森德？这不可能吧。”
萨雷安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你们忘了天灾军团的援军是如何登陆东部王国了吗？”
佳莉亚顿时恍然：“你是说……阿尔萨斯也把自己转化成了无须呼吸、不惧寒暑的亡灵？他们打算从水底潜行回诺森德？”
“就是这样。”
萨雷安略带担忧的看向神色阴晴不定的佳莉亚：“佳莉亚女王，你不会还对那个早已背离人道的叛徒怀有希望吧？”
“早在他下令坑杀那批跟随他起兵的激进派贵族时，阿尔萨斯就下定决心彻底抛弃身为人类的身份和思维方式了。”
“现在的他，是死亡骑士阿尔萨斯，不再是洛丹伦的王子。”
看到佳莉亚沉默不语的低下头，戴琳默默的叹了口气，刻意的转移了话题。
“阿尔萨斯带着一部分天灾精锐返回诺森德，留在洛丹伦领土上的亡灵大军会由谁来统领？克尔苏加德？”
萨雷安：“是的，不过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和克尔苏加德暗中勾搭多年的瑞文戴尔男爵，毕竟克尔苏加德在军事调度方面并不擅长。”
“另外……”
萨雷安将手指移向东大陆南部：“逆光之刃的斥候刚刚收到来自诅咒之地的情报，被天灾军团以亡灵身份复活的索拉斯·托尔贝恩不久前结束了与达纳斯的秘密会谈。”
“在奎尔萨拉斯的快艇护送下，索拉斯会以最快速度赶往伯拉勒斯转乘破冰船，争取能赶在于海底静默行军的阿尔萨斯之前到达诺森德。”
“索拉斯陛下？！”
斯托姆加德摄政议会的代表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该死的天灾！他们居然胆敢打扰先王的长眠！”
戴琳摆了摆手打断这名议会代表的怒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是要怪你们没有对洛丹伦的警告提起重视，连王陵都没能守护好。”
“呃……”
戴琳的直言不讳让斯托姆加德代表有些尴尬。
“好了，二位，现在不是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整理好心情的佳莉亚以联盟大会主持人的身份将话题重新扭了回来。
“深影公爵，你突然提到索拉斯陛下应该是另有深意吧？”
萨雷安赞许的说道：“没错。”
“燃烧军团想要干掉耐奥祖摘桃子，为什么我们就不行？”
吉恩眉头挑动了一下，脸上明显带着惊讶之色的问道：“你打算利用索拉斯把天灾军团收归己用？这……真的靠谱吗？”
“那些没脑子的亡灵能被索拉斯约束好？”
“纠正一下。”
萨雷安正色对吉恩说道：“并非所有的亡灵都是只知道听命行事的提线木偶，理论上，高阶亡灵拥有与生前并无二致的高等智慧。”
“之所以天灾军团会表现得像现在这样死板，是因为他们受到了耐奥祖掌握的统御之盔的控制。”
“嗯……”侏儒大工匠格尔宾·梅卡托克若有所思的插嘴问道：“所以你的计划是从耐奥祖手中夺过那个……统御之盔，由拥有自由意志的亡灵索拉斯来当这个巫妖王？”
“是的。”
萨雷安将一份情报传递给离自己最近的佳莉亚女王，等她看过之后再相继传给其他国王过目。
“如我先前所说，在奎尔萨拉斯的居中调和下，索拉斯在守望堡与达纳斯达成了合作协议。”
“达纳斯会作为托尔贝恩王族末裔回到激流堡接过斯托姆加德王位，作为交换条件，索拉斯将前往诺森德，在联盟的帮助下从耐奥祖手中夺走统御之盔，成为第二代亡灵之主。”
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瓦里安·乌瑞恩突然出言质疑道：“我有一个问题。”
“太阳王之前说奎尔萨拉斯有特殊的渠道让阿克蒙德获得新永恒之井和世界树的情报，我想知道这个所谓的特殊渠道到底是什么？能否将这个情报渠道共享给联盟的所有成员？”
第1091章 奇妙的历史惯性
面对瓦里安提出的问题，萨雷安和凯尔萨斯对视了一眼，太阳王眼中不易察觉的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
“可以。”
萨雷安微笑着接过话说道：“其实说开了也没有多么神秘，无非是奎尔萨拉斯提前在斯坦索姆城埋下了间谍，可以近距离侦察天灾军团大后方的情报。”
“关于间谍之事……”萨雷安面带歉意的看向佳莉亚：“奎尔萨拉斯需要向洛丹伦方面道个歉。”
佳莉亚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这种事其实大家都在做，只要间谍的行为不过线，没必要拿到台面上来上纲上线。”
作为当事方的佳莉亚都这么说了，瓦里安也不好就间谍之事继续追问。
不过这位幼年时期历尽磨难、在年少之时就继承王位的精明国王心中依然怀有疑惑。
“深影公爵、佳莉亚女王，请恕我直言，斯坦索姆城内……还有活着的人吗？”
在阿尔萨斯彻底不演的暴露出自己早已加入天灾军团的事实后，包括佳莉亚在内，联盟各国的高层都下意识的认为，作为天灾军团在东部王国大本营的斯坦索姆城早已沦为亡灵的乐园。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萨雷安耐心的向同样关心此事的佳莉亚和瓦里安等人解释道：“斯坦索姆城中依然有活人，根据我们的情报人员打听到的消息，是斯坦索姆领主瑞文戴尔男爵向巫妖王提议保下来的。”
“瑞文戴尔男爵……”
佳莉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说实话，我至今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投靠亡灵，从我和他会面时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不像是那种野心勃勃的领主。”
“关于这一点。”萨雷安轻轻叹了口气：“奎尔萨拉斯打听到了一些情报。”
“一言以蔽之，提图斯·瑞文戴尔男爵加入天灾军团是出于求生的本能。”
佳莉亚疑惑的问道：“求生？难道天灾军团用他家人的安全来威胁他？”
“那倒不是。”
萨雷安摇了摇头纠正道：“当代瑞文戴尔男爵从小就病痛缠身，一度被牧师认为活不过20岁。”
“坦然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求生是身而为人的本能，瑞文戴尔家族想尽了各种办法试图延续提图斯的寿命。”
“正好在这个时候，原达拉然大法师、肯瑞托议员克尔苏加德出现了。”
“据我所知，斯坦索姆正是克尔苏加德前往达拉然深造前的故乡，他和提图斯从小就相交莫逆。”
话说到这里，在场众人下意识的跟随萨雷安的视线看向现任肯瑞托议长罗宁。
罗宁楞了一下才挠头确认道：“根据达拉然的资料记载，克尔苏加德的家乡的确是斯坦索姆。”
萨雷安接过话继续说道：“现阶段，瑞文戴尔男爵还没有完全将自己转化为亡灵，我猜，他应该是为了避免彻底亡灵化之后被巫妖王用统御之盔强行掌控意志。”
“毕竟……”萨雷安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追求自由意志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天性，对吧？”
“或许是出于想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为自己保留一些同胞的想法。”
“瑞文戴尔男爵坚定的否决了阿尔萨斯将斯坦索姆全城转化为亡灵的提议，在老友克尔苏加德的帮忙下说服巫妖王暂缓动手。”
萨雷安在这个时候特意点出这个关键情报是有原因的，为将来瑞文戴尔男爵的洗白提前埋下伏笔。
“别看天灾军团的权利看似全部掌握在手握统御之盔的巫妖王手中，其实在我看来，他们内部的隐患也不少。”
萨雷安掰出一只手指说道：“首先就是并非完全被掌控意志，只是持续受到巫妖王低语影响的阿尔萨斯。”
“其次是得到了巫妖王全部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巫妖克尔苏加德，他也同样没有受到统御之盔的影响。”
“最后是尚未转化为亡灵的提图斯·瑞文戴尔男爵，以及游离在统御之盔精神网络之外的索拉斯·托尔贝恩和阿隆索斯·法奥。”
“手握魔剑霜之哀伤的阿尔萨斯内心早已被黑暗笼罩，但这并不代表他和巫妖王耐奥祖是一条心，尤其是……”
萨雷安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如果当他知道，耐奥祖只是他当成容纳自己灵魂的容器，心高气傲的阿尔萨斯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另一方面，根据我们手中现有的情报来推测，克尔苏加德和瑞文戴尔男爵这对配合默契的好友似乎也对天灾军团的未来另有想法。”
“如果我们能找对症结，向他们让出足够的利益，或许能将想办法从亡灵内部将他们策反。”
“再配合索拉斯和法奥的行动，就能里应外合的将天灾军团从光杆司令耐奥祖手中完全剥离，将自由意志归还给所有被统御之盔操纵的亡灵。”
“嗯……”
佳莉亚秀眉紧皱的低头陷入沉思：“很大胆的计划，深影公爵是想将亡灵也纳入艾泽拉斯保卫者的阵营吗？你有多大的把握？”
萨雷安摊了摊手说道：“暂时不确定，毕竟现阶段还有很多情况都还不明朗，但我们不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得知世界树情报的阿克蒙德必然会率领燃烧军团主力渡海前往卡利姆多，恶魔一走，东部王国面对的最大敌人就是背后有人撑腰的天灾军团。”
“在巫妖王和燃烧军团彻底撕破脸之前，姑且还是以这种情况为前提制定计划吧，之后再根据后续的局势变化随机应变。”
对于核心力量位于东部王国的联盟来说，即将西渡的燃烧军团暂时轮不到他们来操心，大海对岸的古老强国暗夜精灵会想办法解决阿克蒙德带来的危机。
此前一直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的天灾军团突然成了香饽饽，艾泽拉斯和燃烧军团都想要将这支亡灵大军纳入自己的掌控中，而现任巫妖王耐奥祖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场三方拉扯会在之后挺长的一段时间成为东部王国局势变动的主流，但这方面的争斗更多的是集中在台面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