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瞬间让内瑟斯进入了暴怒状态。
他本不想跟这些无知的凡人纠缠,但是对方的言行就像是玻璃碎片,直接扎进了内瑟斯的心。
单手斧挥舞的速度跟内瑟斯移动的速度一样,快得根本无法被凡人的肉眼捕捉!
内瑟斯消失在原地,在黑衣人来得及扭头之前,他身后的八名手下便已经死于非命。
光是权杖的敲击就已经能令凡人瞬间殒命,但内瑟斯对这帮家伙可没这么客气,他用权杖顶部的利刃竖劈横斩,了结了好几个家伙的性命。
不管如此,内瑟斯还直接单手把人从马上拽了下来,一爪捅进对方的腹腔,活活揪出内脏。
顷刻之间,八人毙命。
黑衣人扭头,对上了内瑟斯冰冷的目光,他脸上的笑容凝结,整个身子变得僵硬不已。
泽拉斯让他们来之前,只说内瑟斯疯了,根本不会出手伤人。
现在看来,他也中了对方的诡言奸计。
内瑟斯一权杖敲爆了马头,浓腥的血浆四溅,黑衣人从马背上跌落,他的四肢疯狂颤栗,连逃跑都做不到。
“你的愚昧无知甚至都让我不屑于杀你。”
内瑟斯语气冷漠,“回去告诉泽拉斯,总有一天,我会亲手终结他的性命,他不配得到我的效忠,更加不配皇帝两个字。”
黑衣人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跑远了,内瑟斯重新将目光望向自己将要去的地方。
虽然风中的气息很赢弱,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得到阿兹尔遗留下来的血脉气息现在位于何处——维考拉。
他确信阿兹尔的后人就在这座城镇里。
灯笼熄灭,沙漠重新陷入了阴影中,内瑟斯继续开始了他的孤身跋涉。
第316章 希维尔与塔莉垭
维考拉。
在恕瑞玛亡国的漫长历史中,维考拉从未如此热闹过。
因为新皇派的影响跟阿兹尔的召唤,大量人民朝着内陆转移,而维考拉又位于河流交汇之处,横穿恕瑞玛的两条河流在维考拉相汇在一起,形成“T”字型,所以聚集在这里的人也最多。
城区东部边缘,这里存在着大量残破不堪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地上积着脚踝那么深的沙子,除了四面墙之外一无所有。
希维尔拖着疲惫的身躯,虚靠在墙壁上——她不敢整个靠上去,因为她的伤口就在背部。
她的呼吸急促,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黏在在脸上,四肢酸麻不已。
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希维尔才略略放下警惕的内心,稍微松了口气。
随着她的身体放松下来,背部的疼痛跟身体的疲劳又占据了上风,一刻不停地侵蚀着她的神经。
长时间的缺水让希维尔的喉咙干涩不已,喉咙每次蠕动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前行。
希维尔开始努力回忆自己到底经历什么。
我在地下墓穴里带着卡西奥佩娅探索……我们抵达了墓穴门口……然后……
希维尔的嘴唇绷紧。
那个诺克萨斯婊子捅了我一刀。
这真是奇耻大辱,她居然被一个贵族小姐暗算了。
原本自己的故事到这就应该结束,但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活了下来。
在希维尔的记忆里,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浸泡在泉水里。
有一股无上的治愈之力在修复自己的躯体,透过碧蓝的泉水,希维尔可以看到城市正在自己眼前重建,苏醒。
城墙和高楼拔地而起,宏伟的遗址焕发出新生的活力,就连恕瑞玛的象征太阳圆盘都重新竖立。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希维尔只来得及看清他的背影,他身穿华美的鹰铠,身躯庞大而伟岸,散发着不可冒犯的神圣威严。
再然后,希维尔就从泉水里蹦起来,落荒而逃了。
原本她在泉水里多呆一会,身体的伤口就能完全恢复,但面前的场景吓坏了她,这也太诡异了。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他挥挥手就能复兴一座城市,说不定待会他不开心了,挥挥手又把这座城市埋了。
如果是他救了我,等下他会不会回头找我索要报酬?
那我可付不起,搞不好还会成为他的奴隶,这可不是希尔维所期盼的。
幸好她的武器恰丽喀尔就在身旁,于是希维尔就带着恰丽喀尔开始逃亡。
因为走得匆忙,身上没带补给,又没坐骑代步,希维尔这一路上过得相当艰难,在到达维考拉之后,她终于坚持不住了。
希维尔望着天空,默默盘算着心里的计划。
接下来我要保存体力,等到天黑之后弄点食物跟水过来……最好再搞到点药品。
在此之前,我得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希维尔在沙漠里混迹了这么久,早就结下了无数仇家,想要她脑袋的部落跟佣兵团不下两位数。
在之前希维尔肯定无所谓,她会用恰丽喀尔砍下任何阻拦她道路的人的脑袋,可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刻。
这样想着,希维尔的身体逐渐变得越来越沉,呼吸逐渐平缓,她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在梦中,希维尔又回到了她刚刚复活时的场景,这一次她没有逃跑,反而向着城市内部走去。
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太阳圆盘引导着她一步步向前。
那个救了她一命的古代人就站在太阳圆盘下,他张开双臂,似乎在迎接希维尔的到来。
对方带着鹰铠面具,希维尔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心里却莫名生起一股亲切的感觉。
怎么回事,我认识他吗……
梦里,希维尔不再对一切都表现出抗拒之意,她接纳了对方的拥抱,于是太阳之火从天际直贯而下,缠绕在她的周身。
火焰托举着她缓缓升天,一股庞大的力量将其笼罩。
“喀嚓。”
细微的树枝声响将希维尔从梦中惊醒,她立马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握紧身边的武器,准备将其甩出。
“哇哦!冷……冷静!”
对方被吓了一大跳,迅速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希维尔皱着眉头打量来者。
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佣兵或者强盗,是个小姑娘,古铜色的皮肤,深棕色的头发,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起来毫无威胁。
不过希维尔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她以前也靠着人畜无害的面容干掉了不少竞争对手。
“离开这里。”
希维尔用干涩的嗓音驱逐对方,又偏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恰丽喀尔——不走我就用它削掉你的脑袋。
塔莉垭刚到维考拉不久,本想着找个地方歇歇脚,但这里旅店的价格贵得实在离谱,所以她只能来无人居住的房屋凑合一下,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到床。
没想到她进入第一间破落民房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个女人。
塔莉垭本想直接转身离去,但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你……看起来伤的很严重,需要帮忙吗?”
希维尔低头看了一眼,估计是背部的伤口又开裂了,鲜血汩汩流出,一小片地面已经被染红了。
“不需要。”希维尔的眼神依旧冷漠。
“可你的情况真的不太好。”
塔莉垭想起了织母的教诲,不可对遗弃身边需要帮助的人。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希维尔,希维尔的眼神始终黏在塔莉垭身上。
塔莉垭露出极富亲和力的微笑,“没事的,我可以帮你。”
希维尔盯着塔莉垭看了一会,终于确定了对方没有敌意,她这才松开了握紧恰丽喀尔的手。
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她想。
塔莉垭跪在希维尔身边,她示意希维尔稍稍侧过身子,方便自己查看伤口。
希维尔背部的绷带已经完全被染红了,而且包扎的手法也极其粗糙,几乎就是随意捆了两下。
“你有新绷带吗?”塔莉垭问道。
希维尔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布兜——这点物资还是她在逃亡路中从萨恩斯人手中抢来的,她本来就跟萨恩斯人有旧怨,所以灭掉他们也是顺手的事。
塔莉垭在布兜里翻了翻,取出剩余的最后一卷绷带。
她小心翼翼地解掉希维尔的轻皮甲,这下她的上半身就完全裸露出来了。
“身材真好……”塔莉垭轻声赞叹了一句。
希维尔斜着看了一眼塔莉垭。
塔莉垭继续拆掉旧绷带,她看见希维尔身上留下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
希维尔的皮肤上留下了无数浴血搏杀的痕迹,各种旧疤纠缠在一起,看得让人心疼。
她该经历过多少磨难啊?塔莉垭在心里想。
塔莉垭扯下一小块绷带,用自带的清水打湿,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希维尔背部的血污,帮她清理伤口。
这一处新的刀伤也可谓是狰狞,伤口极深,塔莉垭难以想象希维尔是怎么活下来的。
希维尔忍着自己不发出痛苦的低哼声。
在忙活一阵后,塔莉垭的声音有些抱歉,“你的血还是很难止住……”
“没事……”
希维尔强撑着想转过身,“你就用绷带缠两圈就行,它会自己止住的。”
“这怎么行?”
塔莉垭按住了希维尔,不让她乱动,“你先趴好,我去集市上买点止血药。”
“我没那么娇贵,我以前还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希维尔说。
“可你现在就是很虚弱啊,虚弱就要好好静养。”塔里娅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接着,塔莉垭又在自己的布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壶水跟一些面包和熏肉放在希维尔面前。
“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你叫什么名字?”
希维尔张开干涸的嘴唇喝了一口水,这立刻让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不少,“希维尔。”
她难得告诉一个人自己的真名,平常都是信口胡扯艾米拉丹妮丝什么的。
希维尔……
塔莉亚微微一愣。
即便她才刚回恕瑞玛,也听说过这个流传极广的佣兵队长的一些事迹。
“我叫塔莉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