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和盘托出：“明人不说暗话。这笔钱，我们确实掏不起。但是高琪带来了一份广州恒大的报价，一份我们无法拒绝的报价。”
“恒大？他们买了谁？”
“贝尔巴托夫。”弗格森还在为恒大的阔绰感到震撼，“四千四百万欧元，里皮亲自打的电话。他说服了贝尔巴托夫，或者说，高琪带来的那份合同说服了贝尔巴托夫。那是一份足以让全世界感到震惊的球员合同。”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大的惊人。
广州恒大不仅没有因西蒙尼的离开而就此沉沦，反而展开了更加疯狂的军备竞赛。里皮这位世界冠军教头提前一年加盟球队，更是带来了世界级射手贝尔巴托夫。
只能说，房地产的钱都像是大风刮来的，榨干了不知多少年轻人的光阴。
弗格森更关心结果：“所以，四千万欧元，加上这个消息，换斯内德。这笔生意你做不做？”
诸葛延清楚，弗格森既然打来了电话，肯定已经与斯内德达成了共识。
勒阿弗尔从来不会强留不想要留下的人。
“做！只是再给我们用一周时间。莫德里奇刚刚复出，我不想他冒着再次受伤的风险上场比赛。”
“成交。”
“只是...”
弗格森有些不满：“我已经支付了四千万欧元，你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诸葛延狡黠一笑：“索尔斯克亚想念他的老队友了。反正斯内德都已经去你们那了，不如把斯科尔斯租给我们用上半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叙叙旧。”
弗格森想起了当初在欧冠庆功宴上，诸葛延当着他的面勾引斯科尔斯与索尔斯克亚的场景。
两年多过去了，诸葛延还在打斯科尔斯的主意！
弗格森对诸葛延的得寸进尺有些恼怒，但诸葛延紧接着抛出的条件让他沉默了。
“我理解你的顾虑，也清楚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我不买，只是租借。我愿意用七百五十万欧元换他的一年半使用权。这笔钱足够你在小联赛淘换一个合格的年轻人，甚至还能省下点钱给内维尔换一份体面点的合同。”
弗格森迟迟没法回答。
斯科尔斯的伤病越来越多了，他即将年满37岁，拖着迟缓的脚步在球场上艰难跋涉前行。可他的经验仍然是曼联中场不可或缺的一员。
只是，七百五十万欧元，这个价码确实不低。
弗格森自我安慰道：‘这对保罗而言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法甲的节奏和对抗强度比英超要轻松不少，万一他踢的开心，说不定还能多坚持一两年呢。在法国，他可以更从容地享受最后的球员时光。’
“好吧，我答应了。”弗格森终究还是妥协了，“保罗可以租借给你们，七百五十万欧元，一年半时间。但你必须自己搞定他，他不见得愿意去法国踢球。”
“那倒未必。”诸葛延不置可否地抢先挂断电话。
弗格森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低声说道：“走着瞧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保罗有多难搞，他的个性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两天后，一场大雨席卷了整个曼彻斯特。
弗格森站在落地窗前，训练基地像往常一样运转，一线队的训练已经结束，青年队的球员也慢慢走下球场。
斯科尔斯走出更衣室，与队友一个个道别，坐进了索尔斯克亚的座驾。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昨天，索尔斯克亚从法国飞回曼彻斯特，与斯科尔斯促膝长谈。不！说是促膝长谈，其实全过程不到十五分钟。
简单的一段谈话过后，斯科尔斯便主动提出了租借离队的想法。当天晚上，斯科尔斯便开始收拾行李，甚至在卡昂买下了一栋昂贵的房子。
他简直就是等不及要离开曼联了！
这份离开的急切，比任何言语都更有杀伤力。
今天一早，斯科尔斯主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表达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
“头儿，如果不是你要求我继续坚持，我早就退役了。你还记得今年的双红会吗？贝尔过我就像是过凌晨三点钟的马路！我老了，我想像索尔斯克亚那样，提前开始适应教练的生活。”
弗格森没有挽留，虽然他认为斯科尔斯并不适合做教练。但人各有志，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那辆黑色的奥迪汽车离开训练基地，消失在雨幕中，又重新恢复了斗志。
他还没有老到要退休的年纪，利物浦想要将曼联从王座上踢下去，他不同意！
斯内德将给曼联老朽的中场注入活力，与利物浦重新展开竞争。
在刚刚离开的车子里，索尔斯克亚转动方向盘：“保罗，你说话那么直接，会不会太伤头儿了？”
“直接？”斯科尔斯笑了，“我只是顺从他的选择罢了。他想要用我换七百万欧元，我同意了。”
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作为92班的成员，他们都太了解弗格森了。弗格森是曼联的基石，是红色帝国的掌控者，是曼联这些孩子们的'父亲'。
但在‘父亲’温和一面的背后，是绝对的理性。
从斯塔姆到基恩，再到今天的索尔斯克亚与斯科尔斯，无论他们曾经为俱乐部立下多少功劳，无论与弗格森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在油箱见底，失去价值的那一刻，结局便早已注定。
体面的离开，是最后的尊严。
都这个岁数了，斯科尔斯不想像基恩那样发脾气，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买下了卡昂的房子。
斯科尔斯问道：“对了，卡昂的天气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大部分都是晴天吗？”
索尔斯克亚将车子停好，说道：“兄弟，我开玩笑的啊。”
斯科尔斯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索尔斯克亚轻轻摇头：“大概是来不及了，头儿从来不会走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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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阿弗尔的训练场上，斯科尔斯擦去额头的细汗。虽然这里的天气不像索尔斯克亚吹嘘的那么好，但比起阴雨连绵的曼彻斯特，简直就是天堂！
一月份里能感受到这般温暖的阳光，简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克洛普并不像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么疯狂，他并没有给自己加大训练量，只是规定了每天的训练时间。
除了与其他球员一同进行有球训练之外，其他时间斯科尔斯可以自行安排自己的训练，这也是他教练生涯的第一堂课。
在掌控其他人训练之前，先掌控自己的训练。
斯科尔斯感激克洛普的体谅。球队基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的身上总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训练的强度高的吓人。
要是他按这种强度训练两天，非得给自己折腾散架不可。
斯科尔斯观察着正在做有球训练的小伙子们。
克罗斯，这个德国小伙子，金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斯科尔斯听说过他的名字，他被誉为马特乌斯之后德国最好的中场天才。
这个称号曾经属于哈斯勒，但现在属于克罗斯。
这是一个天生的指挥官，视野开阔，头脑冷静。最重要的是，他的体能惊人，在高强度训练了四十分钟之后，动作没有丝毫变形，仍然能够精准地将球送进网兜里。
斯科尔斯不由得有些羡慕。这就是该死的时间，总有人正年轻。
一旁刚刚复出的莫德里奇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他的身材相对削瘦，但脚下频率极快，控球与盘带十分合理，灵感充沛。
真不知道诸葛延是怎么把这些天才凑到一起的。
光是站在场边看着这些人训练，斯科尔斯就能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生命力，不由得开始期待这支球队的未来。
只是，在抢圈的行列中，有两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是黑铁塔西索科，他在前段时间的比赛里表现糟糕，已经失去了自信。
另一个是张琳芃，他已经完成了注册，等待着克洛普的下一步安排。
最近，张琳芃开始执行克洛普的第二个要求，抬着头踢球。原因很简单，克洛普对他低头确认足球位置的习惯很不满，希望他能表现的更加自信，确认队友的位置。
很快，西索科便出现了失误，被苏博蒂奇抢断，与对方互换位置。
张琳芃手心冒汗，三个人抢五个人的圈，传球难度很高。而且，这是后卫们的娱乐活动，大家的防守能力都比传球能力要强。
很快，张琳芃的传球出现失误，被胡梅尔斯断下，只能站到圈里。
一旁的斯科尔斯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西索科与张琳芃都缺乏在顶级赛场立足的能力。两人的身体素质都没的说，力量、爆发力都很强，但对球路的判断与传球的意识十分糟糕。
如果换做是他，他会选择送出一脚直线，从胡梅尔斯与西索科中间的那道缝隙穿过去，或者提前移动位置，利用跑动创造出另一条更安全的传球线路。
无论是哪种处理方法，都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很快，张琳芃凭借迅捷的第一步再次完成了抢断，从圈里站了出来。可还没传出两脚球，他就又一次出现了失误，重新加入抢球的队伍。
斯科尔斯默默地在心里给张琳芃判了死刑。
张琳芃没有感知防守的能力，也没有改变自己的习惯。他只是麻木的重复着同一个错误，这样的训练毫无意义。
可惜了，这具出色的身体没有匹配到一个出色的驾驶员。
斯科尔斯叹了口气：“这孩子注定将会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生涯。”
第349章 铁柿子
央视体育频道演播室的灯光聚焦到申方剑与段暄身上，背景的大屏幕被一分为二，左边是勒阿弗尔的队徽和穿着队服的张琳芃，右边是马赛的队徽与穿着队服的郑智。
“各位观众朋友们，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将镜头给到现场。”
张琳芃正在场上活动着身体，今天他将作为球队的首发右后卫出战。西索科蹲在场边，眼中有些羡慕。
当他首发出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他自己也不争气。有的时候，他甚至想着，要是回到替补席就好了。
可当他真的回到了替补席，又开始怀念登场参赛。
西索科默默祈祷，希望张琳芃能像他一样，来个糟糕的首秀。这样，他或许还能保住第二替补的身份。
张琳芃没有意识到有人想要看他的笑话，马赛体育场近七万人的助威声，铺天盖地，震的他的脑袋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
在这种压力面前，有的人会腿软，有的人会紧张，而张琳芃只是兴奋！场面越大，观众越多，他就越是兴奋。
现场观众都在呼喊郑智的名字，这位每场从第一分钟跑到最后一分钟的中场球员迅速征服了这里的观众。
尽管他偶尔会情绪冲动，红黄牌数量不少，但球迷就喜欢这个！
张琳芃望向郑智，他显然也很享受这种氛围，不断与队友做着传接球的练习，尽快进入比赛状态。
这场比赛开始之前，张琳芃还以为郑智会和自己聊上两句，但郑智有意保持着距离。张琳芃清楚，这是郑智在提醒他。
在比赛结束之前，两人只有对手这一个身份。
场边，马赛的主教练德尚走向克洛普，说道：“我们可真是有够倒楣的，你们开始迎回伤员，便以全胜姿态和我们对决。你们应该把劲头使在里昂身上，他们才是第一。”
克洛普少见的刮光了胡子，他希望能给球队带来全新的面貌：“我也没有办法，运气使然。何况，你将马赛带上了正轨，我们也不见得能赢。”
德尚指着克洛普，摇了摇头：“你也学会了虚伪！”
斯科尔斯坐在替补席上，紧贴着索尔斯克亚：“你说，今天克洛普会派我上场吗？”
“不好说。我们现在主要踢的是双前锋。但如果他希望增强中场控制力，很有可能派你上场。莫德里奇与马图伊迪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手中的牌只有你这一张。”
斯科尔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支球队让他找回了久违的激情，回想起了当初那支年轻的曼联。他们这些年轻球员都围绕在史蒂夫·布鲁斯与坎通纳的身边，一同追逐冠军。
现在，这些年轻人也一样，他们天赋异禀，斗志昂扬，只是缺少一个为他们指引方向的人。
主裁判终于抬起手腕，低头确认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