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一脸郁闷的嘟囔着：“见鬼！他们那个新教练肯定给全队灌了迷魂药！“
这话倒没说错，76人今晚的跑位像是踩着风火轮，卡特那些反跑简直像背后长了眼睛。
艾弗森和卡特兄弟俩今晚像是开了无双一样，合砍77分，艾弗森44分5篮板8助攻4抢断，卡特33分6篮板3助攻，两个人在联合中心来了一波大闹天宫。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陆远站在场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抬眼看着对面替补席。
那里站着个留着花白头发、身材发福的男人，穿着不太合身的76人教练服，正和自己的球员们击掌庆祝。
迈克-德安东尼——这个在联盟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却始终没被真正重视过的教练，此刻笑得憨厚，但眼神里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
公牛输球，陆远并不意外。
他知道再强的球队也总有状态起伏，乔丹时代的公牛尚且一个赛季输十场球，何况这支刚刚重组的新军？
可比起输赢，他更在意的是76人今晚打出的战术风格——快速转换、大胆投篮、无限换防——那些德安东尼早在欧洲执教时就玩得炉火纯青的东西，终于在今天第一次让NBA见识到了它的威力。
“他们跑起来了，“陆远对沃格尔说道，语气里带着点赞赏，“而且跑得很快。“
沃格尔点点头：“迈克那家伙，给他点料就能炖出一锅好汤。“
“他们的战术很现代，“麦迪在赛后采访时承认，“我们确实被跑晕了。“
阿泰斯特不太服气：“我们只是手感差了点。“
但数据不会说谎，公牛今晚的三分球命中率只有28%，替补席集体哑火，除了首发五人外没人得分上双。
反观76人，全队轰进18记三分，比公牛多拿了21分的快攻得分。
记者们很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公牛输球后，陆远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消失在通道里，而是走向76人替补席，和德安东尼聊了好一会儿。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像是老朋友叙旧，而不是赢家和输家的客套。
“聊什么了？“记者赛后追问。
陆远耸了耸肩：“交流下战术心得。“
陆远站在球员通道抽烟时，自从输掉去年总决赛，他就喜欢上了这玩意。
然后正碰上德安东尼带着满头大汗的接受完出来。
这个意大利裔教练看起来像刚跑完马拉松，西装口袋里还插着一根笔。
“你们的转换防守棒极了。“德安东尼主动伸出手，眼睛亮得出奇。
陆远看着对方额头上的汗珠，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还见过他——当时他还是马刺的球探，正坐在联合中心的观众席上记录着公牛的开放训练。
两人聊了会天，然后一起去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
芝加哥的记者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有个来自宾夕法尼亚的记者问是不是因为赢了快船69分所以轻敌了。
陆远不慌不忙的等全场安静下来才开口：“你们知道德安东尼教练年薪多少吗？五十万美元。“
他停顿的功夫，底下已经有人开始掏手机查数据了。
“就冲他今晚设计的那些底线交叉战术，费城至少该付他五倍价钱。“
比赛第三节有个镜头特别有意思。
艾弗森突破时被大本撞得飞出场外，结果AI爬起来第一件事是冲裁判摆手示意大本没有犯规。
联合中心两万多人开始给AI鼓掌，但谁都没注意到德安东尼在替补席比划了个奇怪的手势——下一回合卡特就溜到底线来了个反扣。
陆远当时就眯起了眼睛。
更衣室里，大本罕见地发了火。
“他们怎么能这么轻松就得分？“他用力把毛巾摔在地上，“下半场至少有四次轮转换防漏人，这不像我们！“
没人接话。
陆远推门进来时，整个房间安静得吓人。
他环视一圈，走到战术板前画了个圈：“知道76人今晚赢在哪吗？不是艾弗森和卡特有多强，是他们比我们快了半拍。“
他敲了敲战术板上那个圈：“我们的策略是对的，但他们的执行更快、更坚决。输这一场不亏，这就是联盟，总有人会找到破解你的方法。“
“那我们就这样认了？“阿泰斯特瞪着眼睛。
陆远笑了：“认？怎么可能。“
他转身擦掉战术板上的画，写下明天的训练时间——比平时提前了两小时。
输球后第二天训练馆气氛很是沉静。
大本拿着技术统计表直摇头：“艾佛森这小子第四节最后五分钟就没丢过球。“
角落里阿泰正在学卡特那个招牌的双手暴扣动作，结果挂筐太久把支架拽歪了。
经历了赛季首败的公牛上午的训练明显有些提不起精神，当陆远吹停训练时所有人都以为要挨骂，结果陆远只是拿出了战术板：“都过来看看76人这两个边线战术，下次遇到得防着点。“
深夜的办公室，陆远看着76人的比赛剪辑。
沃格尔端来两杯咖啡：“你居然还在看这场比赛。“
“输了一场总得知道输在哪。“陆远按下暂停键，屏幕上定格在第三节的一个回合——76人只用了3.8秒就完成了一次快攻。
“德安东尼确实有点东西，“沃格尔抿了口咖啡，“他把欧洲那套带进NBA了。“
“不止是欧洲那套，“陆远摇头，“他让球员打得更自由了。“
贝勒挑了挑眉：“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下一场的骑士？“
陆远关掉录像：“让对手知道，输球之后的公牛更危险。“
利夫兰的天气阴冷潮湿，但冈德球馆里的气氛却燥热得让人冒汗。
上一场被76人掀翻后，公牛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劲儿似乎收敛了不少。
没人嚷嚷着要复仇，更没人把“必胜“挂在嘴边——但这支球队反而比以往更危险了。
当安德烈-米勒站在骑士队的板凳席前望向对面时，他忍不住咧嘴笑了。
一年过去，这个曾经在杜克跟着陆远端坐录像室一帧一帧研究挡拆战术，并且拿到整整四个NCAA冠军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是骑士的首发控卫。
今天，他终于第一次正式的带队迎战自己的恩师。
“教练，“赛前握手时，米勒微微躬身，语气里透着恭敬，“今晚您可要小心了。“
陆远哈哈大笑，热情的拥抱了一下米勒。
“安德烈，如果你能打败我，更说明我在杜克对你们的训练有效果，你要努力啊。”
米勒大笑：“那我得让您见识下杜克出品的水准了。“
结果只用了半节比赛，米勒就笑不出来了。
跳球刚被大本拨到麦迪手里，公牛的五个球员就已经像子弹一样射向前场。
骑士队还没完全退防，球已经经过三次快速传导来到希尔手里。
希尔从底线溜到篮下，上反篮得手。
清脆的刷网声中，冈德球馆的喧嚣瞬间弱了几分。
骑士主帅约翰-卢卡斯在场边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研究过公牛输给76人的那场比赛，想要从中学到如何对付公牛。
但是现在公牛的战术，颇有些76人的影子。
“他们现在打76人那套了？！“
但他很快发现，公牛的提速和76人的疯狂不同。
他们的每次快攻都像经过精密计算——麦迪掌控节奏，阿泰斯特卡位掩护，大本随时准备冲抢篮板。
而最要命的是，他们一旦发现快攻不成，立刻能转入精密的半场战术。
米勒擦了把汗，他太熟悉这种模式了。
“难道教练在NBA也成功复刻了杜克的那套战术了？”
两分钟后，米勒在弧顶指挥挡拆，刚想传球给顺下的队友，却发现原本应该补防的大本突然撤步。
“不好！”
下一秒，大本的预判抢断快如闪电，公牛已经发起反击。
“这是故意的！“米勒喘着粗气回追时终于想通了——公牛针对76人那场的教训做了调整。
他们不再一味追求封堵每个突破，而是在某些回合主动让出中路，引诱骑士球员进入早就设好的包围圈。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就看见麦迪在前场接球后一个停顿，等骑士防守收缩的瞬间，篮球像炮弹般横传给底角的斯泽比亚克。
米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当斯泽比亚克空位接球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种场景，在当年的杜克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
“唰！”
篮球划出完美弧线入网时，替补席上的陆远轻轻点头。
终场哨响时，比分牌定格在 98-82。
公牛全队四人得分上双，麦迪轻松拿下24分7助攻，斯泽比亚克更是用5记三分球彻底撕碎了骑士的防守。
比起胜利更让陆远满意的是——球队在模仿了德安东尼那套战术之后，成功找到了进攻节奏和防守强度的平衡点。
“教练，“米勒赛后拥抱时在他耳边说，“你们这哪是打球，简直是下棋。“
陆远拍拍他的背：“等你当教练了就懂，赢球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对手按你的剧本走。“
米勒摇了摇头，就算跟教练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感觉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深不可测。
没人知道，陆远在执教球队方面的上限到底有多高。
第140章 赛季剪影
十二月的芝加哥寒风刺骨，可联合中心球馆的温度却居高不下。
公牛队每一个主场比赛，球迷们都会早早填满球馆的每个角落。
当大屏幕上打出27胜4负的战绩时，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
这个赛季的公牛就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陆远的调教让每个人都在最合适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你知道吗？“《芝加哥论坛报》的记者在媒体席上和同行窃窃私语，“我采访联盟二十年，从没见过哪支球队能像这样随心所欲切换比赛模式的。“
的确，这支公牛太特别了。
他们可以在对阵活塞时变成绞肉机般的防守铁军，也能在和国王对轰时打出水银泻地的快攻。
而最让对手崩溃的是——你永远猜不透今晚陆远会祭出什么战术。
就像是两天前，公牛刚刚在联合中心战胜了远道而来的圣安东尼奥马刺。
那场比赛，陆远几乎把比赛打成了四年后的总决赛。
每当“小将军”艾弗里-约翰逊好不容易摆脱麦迪，眼前就会突然换成阿泰斯特野兽般的躯体。
这个曾经把乔丹肋骨撞断的狠人，眼里闪着猎食者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