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抹掉战术板上的线条，然后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所有人同时眼前一亮。
这是陆远当年执教NCAA时的暗号，意思是“放开打“。
当然，现在在公牛也在用。
陆远在第三节已经搞定了所有的轮换，第四节开场两分钟他会用替补打一会，然后让首发五虎再次登场。
第四节开始两分钟后，陆远叫了暂停。
随后，他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对着面前的五名弟子笑着说道：“上吧，记得把胜利带回来。”
第174章 费城，答案
当艾弗森用左手运球过半场时，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这个曾经晃倒乔丹的精灵此刻像在玩街球，橙色斯伯丁在他指间忽快忽慢地跳动。
卡特在右侧三分线外突然启动，大本和希尔形成的双人掩护像两堵移动城墙。
纳什刚挤过掩护就撞上大本钢筋铁骨般的胸膛，艾弗森面前的防守者只剩科比。
费城球馆此时安静得能听见球鞋摩擦声。
艾弗森连续三次胯下运球，脏辫随着节奏甩动，3号球衣背部被汗水浸透的名字清晰可见——这不是他现在效力的76人球衣，而是六年前杜克的旧战袍。
科比压低重心的样子活像蓄势待发的黑曼巴，但当他伸手掏球的瞬间，艾弗森突然启动。
当然是CrossOver！
科比的重心被晃开十五厘米，这足够让幽灵般的3号从他身侧掠过。
科比回头的样子像极了另一个时空中2001年总决赛的泰伦-卢，可艾弗森这次没选择跳投。
他在空中折叠身体，从KG腋下把球抛向篮板——
“轰！！！“
卡特如同蓝色火箭腾空而起，接到反弹球后脑袋几乎平框。
“AND ONE！“
裁判的哨声被淹没在癫狂的声浪里。
卡特落地时直接跑到了场边，对着镜头狂捶胸口。
“疯了吧...“陆远抓着自己的领带喃喃自语，却发觉嘴角不受控地上扬。
技术台后的老K正用保温杯掩饰笑意，而斯特恩在VIP包厢里摇头的样子，活像看到自家熊孩子拆房的家长。
加罚命中后东部第N次反超比分，科比的脸黑得像锅底。
西部发球时他直接绕过了纳什自己带球过半场，眼神里的杀气毫不掩饰。
科比背身单打，卡特被顶得连退两步却死活不退让。
当黑曼巴转身后仰时，年轻人几乎平行于地面腾空而起——指尖距离篮球只有五厘米。
“唰！“
比赛节奏突然变得诡异。
西部靠着科比的单打和邓肯的擦板紧咬比分，东部这边却打出了不可思议的配合——艾弗森和卡特轮流单挑，其他三人拼命卡位掩护。
有次大本为了争篮板，整个人横着飞出场外撞翻了饮料箱，爬起来时满身橙黄色液体活像落汤鸡。
艾弗森命中压哨抛投将分差扩大到5分，而科比开启“黑曼巴模式“连得8分，每次得分后都对着艾弗森怒吼。
AI的回应更绝——用当年总决赛的crossover过掉科比，在邓肯补防前抛射打板。
比分牌的每次跳动都引发海啸般的声浪，陆远发现自己已经快把战术板捏变形了。
希尔拼命回防钉板大帽雷-阿伦，球被卡特捡到长传给艾弗森，答案面对科比防守突然急停，学着希尔之前的动作把球往脑后一抛——
跟进的麦迪在空中停滞了足足0.8秒，接到球后居然玩了个胯下换手扣篮！
希尔背身单打科比，但是当他翻身跳投的瞬间，黑曼巴像猎豹般蹿起，预判精准到可怕。
篮球擦到指尖改变轨迹，砸在篮筐后沿高高弹起。
篮下顿时乱成一团。
大本和加内特像两辆相撞的卡车般挤在一起，邓肯伸长手臂试图点拨球。
混乱中突然杀出个蓝色身影——艾弗森从人缝中钻出，几乎是骑在邓肯的身上，单手将球补进篮筐。
邓呆呆又一次成为了最专业的背景板。
比分咬得很紧。
最后两分钟，科比后仰跳投命中，西部领先1分。
陆远叫暂停时，五个满身大汗的家伙立刻把他围成铁桶。
“打电梯门战术。“陆远在战术板上画叉，“本底线发球，阿伦借双掩护...“
比赛重新开始，中线发球。
大本将球发给希尔，然后一头扎进内线。
希尔佯装传球给艾弗森，实则击地给到绕出来的麦迪。
科比像猎豹般扑上去，麦迪却手腕一抖——球穿过加内特腋下，精确落在借掩护兜出的答案手中。
艾弗森起跳，诺维茨基的指尖在他面前好像触手可及。
“唰！“
网窝翻起的白浪像是时光发出的叹息。
费城球馆的空调似乎失灵了。
陆远解开西装第三颗纽扣时，发现手上黏糊糊的全是汗。
他打总决赛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记分牌上131:132的红字刺得眼睛发疼，但他不敢眨眼——怕错过场上任何瞬息万变的细节。
对面科比正在技术台抹镁粉，手指蹭过的地方留下一条蜿蜒雪白的痕迹，像某种冷血动物爬过时留下的印痕。
“防守！防守！“
最后关头，场馆中的球迷们也开始立场鲜明的支持起了东部，毕竟场上还有两名他们球队的球员。
纳什带球过半场时舔了舔嘴唇，随后将球交给科比，自己往弱侧跑去。
时间仿佛突然变粘稠了。
科比背身接球的瞬间，麦迪从弱侧包夹过来形成双人防线。
按理说这是个完美的防守策略，可陆远喉咙突然发紧——他看见诺维茨基悄悄挪到了底角，加内特则在禁区边缘屈膝蓄力。
“换防！换防！“陆远吼得破了音。
希尔似乎听见了，在科比第三次撞击后突然撤力。失去支点的黑曼巴踉跄半步，却凭着恐怖的核心肌群强行转身。
麦迪补防的手掌几乎戳到科比眼球，但那个24号已经后仰到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
这已经不叫后仰跳投了，说是后躺跳投更确切一点。
“唰！“
篮球穿过篮网的声响在陆远耳中放大十倍。
科比保持着投篮手型向后倒去，后背擦着地板滑出两米远。
观众席爆发的声浪形成的气流，把技术台上的数据单吹得哗哗作响。
133:132。
“还他们一个！“大本发底线球时对艾弗森说话的表情活像在拆炸弹。
纳什像八爪鱼般挥舞手臂，但更好的防守者科比却反常地站在三分线上——他太了解艾弗森了，知道关键球一定会回到答案手里。
希尔接球瞬间遭遇双人包夹。
他运了两步，突然用左手往后一勾，斜刺里杀出的艾弗森抄截般揽入怀中。
科比防守的姿态堪称艺术品。
他比艾弗森高出接近二十公分，却把重心压得更低，张开的手臂像两把交错的长刀。
进攻时间还剩9秒时，AI突然做了个投篮假动作——这个逼真的晃动曾经骗过无数防守者，可黑曼巴纹丝不动，嘴角甚至浮现出冷笑。
5秒。
艾弗森改换连续胯下运球，以攻为守的科比选择伸手掏球，他的指尖距离橙色斯伯丁只有两厘米。
但是这两公分，好像天堂和地狱一样遥远。
艾弗森如风一般从科比身边掠过。
3秒。
艾弗森突入禁区时，加内特像座青面獠牙的巨塔般笼罩上来。
2004年MVP的防守半径可以轻松的覆盖整个油漆区。
更不要说，在他的身后还有防守比他只强不弱的邓肯在严阵以待。
在这种几乎死局的情况下，艾弗森硬生生通过自己的个人能力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持球努力的往篮筐方向伸去，加内特的大手挡在球的路线上。
邓肯也几乎同时跳起准备护框。
就在这时，艾弗森凭借强大的腰背力量硬生生将球收起，换到另一只手上，整个人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在背对篮筐的情况下，用手指轻轻的将球拨向篮筐方向。
球馆里几万人的呼吸声突然消失了。
艾弗森背对着篮筐倒下的时候，陆远感觉自己的膝盖也跟着发软。
那个在空中的转身投篮简直违背物理学——答案的身体明明已经倾斜到45度，右手腕却像装了陀螺仪似的完成了一记finger roll。
皮球在筐沿上滚了两圈，带着所有人的心跳一起悬停在生死边缘。
“唰！“
篮球最终落入网窝的声响，像是上帝打了个响指。
艾弗森躺在地板上没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条离水的鱼。
加内特和邓肯还保持着封盖的姿势，两张未来名人堂的脸定格成茫然的表情。
“AND ONE！！！“裁判的嘶吼引爆了费城。
三分线外的科比突然扯下头带摔在地上，黑色发带弹起来又落下，像条奄奄一息的蛇。
艾弗森被大本和卡特拽起来时，AI用舌头顶了顶腮帮，这是他的标志动作。
罚球线的空气凝结成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