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全明星赛回来，麦迪和希尔的投篮手感就像是被人偷走了似的。
三分？
哐当一声砸篮筐后沿。
罚球？
二中一常有的事。
就连反击上篮都能上丢。
总之这三场比赛的剧情就是两人轮番上演“打铁交响曲“。
反而是大本，打完全明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上一场比赛在布兰德头顶抢了整整25个篮板，差点把可怜的埃尔顿打哭了。
不过这也和麦迪希尔实在太铁有直接的关系。
第三节还剩三分多钟，马刺队已经领先12分。
波波维奇坐在他们的替补席上一脸云淡风轻，甚至还有闲心跟邓肯聊了两句家常——显然，他觉得这场已经稳了。
陆远忍不住笑了一下。
行啊，老家伙，真以为我们没辙了？
他吹了个口哨，直接一个换人手势。
“马努、杰拉德，上！“
麦迪愣了一下，走下场的时候肩膀微微耷拉着，没有抬头看陆远。
希尔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只是默默坐回了板凳。
两人当然不是怪陆远，只是对自己这几场比赛的表现不满罢了。
替补换上场，节奏立马变了。
吉诺比利现在已经有前世那个妖刀的风范了，他上场之后马上就是两记冷血三分，瞬间将分差缩小到了六分。
杰拉德更是跟吃了弹簧一样，将所有的劲都放在防守端的他让马刺的进攻组织变的迟滞无比。
他在一次暴扣之后狠狠的捶了一下胸口，冲马刺板凳席怒吼——整个公牛队的气势直接被点燃了。
波波维奇皱了皱眉，邓肯则是面无表情地嚼着运动饮料的吸管，但他的眼神已经变得警惕起来。
他能感觉到，比赛要开始变了。
第四节，吉诺比利接管了比赛。
他的蛇形突破让马刺队完全防不胜防，连续三次突破后分球给外线的里德，后者抬手就是一个三分。
“唰！“
公牛反超了！
联合中心彻底沸腾，球迷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麦迪和希尔在替补席上也不淡定了，他们俩直接站起来挥毛巾，刚才的低迷似乎一扫而空——这就是团队的力量。
但马刺毕竟是马刺。
邓肯开始在内线硬凿，低位单打大本，转身勾手打进，2+1！加罚稳稳命中。
帕克开始提速，连续两个抛投打进，马刺重新拿回领先。
陆远没叫暂停，只是站在场边，左手抄在西装口袋里，右手挥了挥——进攻继续打，防守换联防！
比赛进入最后三分钟，比分犬牙交错。
吉诺比利在弧顶持球，突然一个变速过掉防守球员，迎着邓肯的补防强行上篮——球在篮筐上颠了两下，最后还是滚了进去！
马刺最后一攻，帕克想单挑里德，结果被后者死死贴住，无奈之下只能仓促出手——打铁！
篮板被大本一把摘下，他像头愤怒的公牛一样把球紧紧抱在怀里，公牛锁定胜局！
终场哨响，公牛95-93险胜马刺！
吉诺比利被队友们围住，里德兴奋地跳上他的背，杰拉德-华莱士直接冲到场边对着观众席大吼。
麦迪和希尔也冲进了场地，他们俩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陆远走过去，没说话，只是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下一场，咱们继续。“
六十场比赛打完，公牛的战绩是48胜12负，领先第二名的篮网7.5个胜场，几乎已经锁定了东部第一甚至常规赛第一的位置。
不过，麦迪最近有些不对劲。
陆远抱胸靠在联合中心的球员通道墙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外套的袖子上。
训练结束后两个小时的场馆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几个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呀声。
他抬眼望去——麦迪正一个人加练三分。
橘红色的球划出一道又一道弧线。
噹、唰、噹、唰。
声音在空荡的球馆里来回碰撞。
“嘿。“陆远把冰镇佳得乐扔过去的时候，麦迪刚好投丢了一个。
球磕在篮筐前沿弹得老远，骨碌碌滚到场边。
他不满的摇了摇头——这是这一组的第九个，投丢的后果就是整组都要重新投。
麦迪撩起球衣擦了把汗，汗水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教练怎么还没走？“
“看你跟篮筐有仇。“陆远踢了踢脚边的球，“连续第三天了。“
麦迪仰脖灌了半瓶饮料，喉结上下滚动。
碳酸饮料的气泡声在沉默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个白痴记者又来了？“
“ESPN那个？早被我轰出去了。“
陆远蹲下身，心中对ESPN不派那个金发大波记者极其不满。
“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得分王了？“
球在地板上弹了两下。
麦迪接住球，右手忽然一记crossover，球像黏在手上似的躲过了一个不存在防守者。
“谁说我在意了？“
陆远从外套内袋掏出一叠数据单。
最上面那张显示着本赛季场均得分榜。
艾弗森29.4分，麦迪28.9分。
“从你对阵黄蜂那场开始算，你最近七场第四节出手占全队38%。“
“赢球不就行了？“
“废话。“陆远把数据单折成纸飞机，“要不我早把你按板凳上了。“
纸飞机晃晃悠悠栽进垃圾桶。
麦迪盯着那个滑稽的轨迹，嘴角动了动。
“AI说他这赛季要拿七个奖杯。“
“常规赛MVP、得分王、AMVP、总冠军、FMVP...“陆远掰着手指数，“还差俩是什么？“
“最佳着装和社区贡献。“麦迪突然扬手一掷，球空心入网。
“那个混蛋就是这么跟我炫耀的。“
陆远吹了声口哨。
灯光下，麦迪的护腕已经被汗水浸透，边缘起了毛边。
“明天打湖人，我给你设计几个新战术。“
“不需要。“麦迪又投出一个三分，这次球在框上转了整整三圈才掉进去。“老子单打也能赢。“
陆远头也不回地往更衣室走。
“那无限开火权就不给你了，你还是按着战术打吧。”
麦迪瞬间变成舔狗，一路小跑朝着陆远追去。
“教练，教练，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第二天晚上，联合中心赛前热身时，科比横穿半个球场走过来，黑色护臂闪着冷光。
“今天我要在你头顶拿40分，你准备好了吗？”
麦迪正在系鞋带，头都没抬。
“你说拿就拿吧。”
他站起来跺了跺脚，鞋底在地板上蹭出“吱呀“一声。
科比的影子投在他脚边，像条盘踞的毒蛇。
“你这表情跟被欠了八百万似的。“
麦迪突然开口。
科比咬牙切齿的回去了。
但是到了比赛开始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哈基麦，你这家伙！
比赛一开始就充满火药味。
裁判哨响的瞬间，科比就像枚子弹射了出去。
麦迪挡在他的身前，科比已经接球转身，后仰幅度大得吓人。
“唰！“篮球穿过网窝的声音干净利落。
科比对他比了个割喉手势，麦迪听见看台上矿泉水瓶砸地的声响。
联合中心的嘘声像潮水般涌来，他反而觉得耳朵清净了——这种时候，他反而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从大本手中接到球，往前场跑去。
运球过半场时，科比像影子般黏上来。
麦迪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薄荷膏和汗水的味道。
“他们都说我打球比你打球好看。“他突然压低重心，球鞋在地板擦出尖锐的声响。
科比瞳孔收缩的刹那，麦迪已经干拔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