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戴维斯在跟经纪人打电话嚷嚷着要求交易，辛里奇把自己锁在厕所隔间里不出来。
克劳斯这会儿正在办公室咆哮：“这他妈简直是耻辱！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当全联盟的笑柄？！”
而在球馆地下停车场，詹姆斯的悍马车迟迟没有发动。
他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关节都泛白了。
车载电台里体育主持人正在疯狂调侃公牛的惨败：“......据消息人士透露，里基-戴维斯完全摧毁了公牛的更衣室。”
“啪“的一声，詹姆斯关掉了收音机。
车窗外开始下雨了。
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是无数个篮球落地的声音。
詹姆斯突然猛踩油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就像今天这场荒诞比赛的最后一声哀鸣。
第233章 今天我就是来报仇的（写的太爽了）
记者把话筒塞到陆远面前时，他脸上还挂着藏不住的笑意，头发湿渌渌地贴着额头，像是刚被人当头浇了一瓶香槟似的。
也可能确实被浇了一头香槟。
这让芝加哥联合中心球馆那总是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的赛后采访区混进了胜利者的香槟味——陆远整个人从头发丝到皮鞋都在散发着奢侈的酒精气息。
“又开香槟了？“《芝加哥论坛报》的老记者马克皱着眉头，用手扇了扇飘过来的酒气。
陆远所在的球队更衣室里永远都少不了这玩意。
陆远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几滴浑浊的金色液体甩到了前排记者的话筒上：“我说是洗澡你信吗？“
“赢了老东家59分，现在是什么感觉？“
陆远抹了把脸，故意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实话，这是一场惊险的胜利。”
记者愣了一下：“惊险？你们领先快60分啊？”
“才59分，比58...哦，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差1分才到60！万一对手最后时刻爆发呢？这难道不够惊险？”
周围的记者集体愣了两秒，接着哄一声全笑了。
“咳咳，严肃点。“陆远假装板着脸，但肩膀一直抖个不停，“说真的，我这人最讨厌垃圾时间刷分了，今天第四节都没让首发上...“说着他突然顿住，转头看向一位《纽约时报》的记者，“等等，我们第四节没上首发对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转回来一脸无辜：“你看，我们还是很讲武德的。“
《每日先驱报》的记者撇了撇嘴：“所以你们首发五人三节打卡下班，替补上来又赢了15分？“
“这...“陆远眨巴着眼睛，“说明我们板凳深度好？“
陆远咧嘴一乐，露出标志性的痞气笑容：“讲道理啊，59分优势被翻盘也不是没发生过吧？这么多年应该...“
“从来没有过！历史上从来没有过59分被翻盘的先例！这就是你下手这么重的理由吗？”一名芝加哥的记者感觉陆远在侮辱球队，不满的嚷嚷道。
芝加哥的记者话音刚落，整个采访区突然安静了一秒。
陆远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望向那个满脸通红的芝加哥太阳报记者，活像只偷了腥还被抓现行的猫。
“这位朋友火气有点大啊？“他转身朝旁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麻烦给这位媒体朋友拿瓶冰水降降温？我请客！“
采访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那个芝加哥记者脸色更红了，活像煮熟的小龙虾。
陆远顺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结果把发型搞得更加凌乱——像是一把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拖把。
“好了，不开玩笑。”陆远突然正色道，结果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上扬，“说真的，打老东家心情确实挺复杂的...“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远处，“就像见到前女友带着新男朋友来参加同学会？“
“那你就是在同学会上把前女友和她现男友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个。”ESPN的女记者冷不丁插嘴。
陆远猛地咳嗽起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幸亏你没把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要不这段铁定过不了审。。。”
心里想着，陆远手上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们打球可是很文明的好吧？“
“文明地赢了59分？“TNT的记者坏笑着补刀。
“这叫专业素养！“陆远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要是放水那才叫不尊重对手呢！你说是不是，迈克？“他突然点名那个芝加哥记者。
被点名的迈克一时语塞，低头假装看笔记避开周围同行幸灾乐祸的目光。
“说正经的，“陆远突然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公牛队现在确实处在困难时期。“他的语气真诚了不少，“我和弗兰克的关系很好，他们需要时间调整，我觉得我有义务帮助他们认清现实。“
“所以你用59分大胜帮老东家认清现实？“刚才那个ESPN女记者又来了记神补刀。
“我只是没想到今天球员的状态这么好，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公牛的主教练，我的球员来到联合中心球场就像回到家一样，他们超喜欢这里的。”陆远继续一本正经，但是嘴角一直在微微抽动。
“谈谈勒布朗·詹姆斯的表现吧。“《体育画报》的记者及时转移了话题。
“哦哦哦，勒布朗今晚的表现非常棒，作为一名新秀，他在KG的头上差点拿到了两位数的得分！我只能说，未来是他的！”陆远脸上的表情极其真诚，让记者们几乎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陆教练！您这样羞辱老东家，考虑过芝加哥球迷的感受吗？“
全场瞬间安静了几分。
陆远感觉采访区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他眯起眼睛，看到人群后排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记者正死死盯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叛徒。
她的胸前挂着《芝加哥太阳报》的牌子。
他歪着头打量了她两秒，突然噗嗤一笑：“听着，职业体育就是这么残酷。我夏天要求格兰特必须顶薪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可没人问我感受啊？”
女记者张了张嘴，陆远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竖起四根手指：“四年。我带着这支球队从重建到王朝，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总决赛之前我们还在讨论下个赛季如何卫冕。”
“我本来以为我会在公牛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超级王朝，我在这座球馆每天平均要待十六个小时，但是当上个赛季结束，他们认为我不再重要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将我扫地出门。”
陆远的嘴角微微勾起，但是话里透着刺骨的寒意。
“那时候可没人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那个女记者脸色发白，手里的录音笔在微微发抖。
ESPN的老记者麦克终于忍不住插话：“陆，我们都知道你和公牛有过节...“
“过节？“陆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我和公牛好着呢！今天他们还送了我一枚总冠军戒指。”
“说起来...“陆远突然弯腰凑近女记者胸前的名牌，“珍妮弗-科林斯？“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危险，“你爸是球探部的鲍勃对吧？替我问问他...“
他的嘴唇几乎碰到话筒，一字一顿地说：“让他去问问公牛的管理层，他们-现-在-后-悔-了-吗？“
女记者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半步，撞翻了身后同事的三脚架。
陆远直起身子，突然觉得无比疲倦。
他摸索着拿起矿泉水瓶，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今天不是来叙旧的。“他灌了大半瓶水，喉结剧烈滚动着，“没错，我今天就是来复仇的。向这座球馆里所有穿着公牛球衣的人复仇！”
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
“所以今天我也给他们指个新方向——“陆远突然把塑料瓶砸向地面，“重建的方向！“
爆裂声中，他反而平静下来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靠在椅背上：“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趁着我现在还挺有耐心的。”
《体育画报》的记者小心翼翼开口：“关于詹姆斯的...“
“勒布朗打得像坨狗屎。“陆远不耐烦地打断，“满意了？“看到记者们震惊的表情，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然你们想听什么？不会真以为'未来是他的'？得了吧，那小子今晚连空篮都能上丢。”
他站起来开始解西装扣子：“听着，我受够这些虚伪的场面话了。“
说着，他脱下外套随手一扔，正好盖在摄像机上，“今天我就是来报仇的，报完了，爽了，end of story。“
转身要走时，陆远突然瞥见观众席上还留着几个穿着公牛时期1号球衣的球迷。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哦对...“他转回来抓起话筒，“替我谢谢那几个还穿着1号的老伙计。“声音突然有点哽，“告诉他们...算了，什么都不用说。“
话筒被扔回桌上发出刺耳的啸叫。
陆远大步走向球员通道，途中狠狠踹飞了一个矿泉水瓶。
塑料瓶弹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像极了六月份他在克劳斯办公室里扔的那支钢笔。
通道里的灯光比场上昏暗许多，陆远的脸彻底隐没在阴影里。
保安想跟上来被他摆手拒绝。
转过第一个拐角，他忽然停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
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教练...“
陆远没回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等脚步声远去，他才从胸前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照片——去年夺冠时和队员们的合影。
他的拇指在众人的笑脸上拂过，随后猛的将照片攥在手中。
这他妈曾经是他的球队！
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无敌之师！
“他妈的。“他对着墙面挥了一拳，指关节砸在粗糙的墙面上火辣辣的疼。
这疼痛奇异地让人清醒。
更衣室隐约传来欢呼声。
陆远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连同那张照片一起，塞回了衬衫领口之下。
当他重新推开更衣室大门时，脸上已经挂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招牌笑容。
“漂亮的胜利！干的好，小伙子们！”
联合中心球馆的停车场比球馆内安静得多，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路障，远处还能听见零星球迷骂街的声音。
ESPN的记者布莱恩·温德霍斯特正夹着录音笔往外走，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停在VIP出口，车窗摇下来一半，里基-戴维斯那张永远写满“天老大我老二”的脸探了出来。
“嘿，哥们儿，借个火。”里基晃了晃手里的烟。
温德霍斯特愣了一秒，随即眼睛一亮——赛后采访的意外收获来了。他快步走过去，递过打火机：“里基，能聊聊今晚的比赛吗？”
里基戴维斯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个歪歪扭扭的烟圈，冷笑了一声：“聊个屁比赛？59分？呵，要不是教练布置的战术全是扯淡，我能被按在板凳上？”
温德霍斯特差点被这回答噎住：“……你是说沃格尔的战术安排有问题？”
“老子没说他的名字！”里基戴维斯猛地一拍方向盘，喇叭又“叭——”地炸响，“我就问一句，他们是不是说这赛季要重建？是不是说给我机会？那为什么今天那个白痴让我蹲底角当定点射手？我在骑士的时候可是场均20分的当家球星！”
布莱恩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避免笑出声——众所周知，里基·戴维斯在骑士的数据水分大得能养鲸鱼。
“所以，你觉得球队应该以你为核心？”
“这不是废话？！”里基一脸“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表情，“我是这支球队最会得分的球员，结果呢？第四节直接DNP（未出场比赛）？这TM叫什么重建？”
就在这时，停车场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几个尼克斯球迷正好路过，其中一个还故意吹了声口哨：“哟，这不是‘球队老大’吗？”
里基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他猛地关上车窗，兰博基尼的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尖叫，差点撞上旁边的垃圾桶。
温德霍斯特叹了口气，对着录音笔小声补了一句：“……里基·戴维斯似乎仍活在‘自己带队’的幻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