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维奇在场边比划了个奇怪手势，霍里立刻从底线悄悄往弧顶移动。
“卡死底线！”陆远突然吼道。
场上邓肯正背打加内特，石佛的臀部像推土机似的一寸寸往里碾。
狼王憋得满脸通红，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全绷出来了。
“包夹！包夹！”陆远在场边直跺脚，杰克逊已经冲了过去——
球像变魔术似的从人缝里钻出来，精准落在底角鲍文手中。
防守悍将罕见地露出微笑，手起刀落命中三分。
观众席上的嘘声像潮水般涌来，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绝望的“防守啊！”
纳什运球过半场时，马刺已经祭出2-3联防。
邓肯像座灯塔似的矗立在禁区，胳膊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纳什在弧顶指挥跑位，突然一个nolook pass甩给弱侧的韦德。
接球的瞬间，韦德看见帕克龇着牙扑来，法国人黑色的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他没有假动作。
没有变向。
就那么直挺挺地冲了过去。
帕克显然没料到这招，慌乱中撤步不及。
两人身体相撞的闷响被观众的惊呼淹没。
韦德感觉自己像是撞开了一扇门，禁区内邓肯正张开双臂等待——
时间突然变慢了。
他听见加内特在场上怒吼，听见纳什的球鞋在地板上急刹，甚至听见三排之外有个小孩在问“妈妈他会扣篮吗“。
邓肯起跳的瞬间，韦德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石佛的手指擦过他手腕时，篮球已经狠狠砸进篮筐。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一起摔进底线摄影记者堆里，镁光灯炸成一片雪盲。
MSG又炸了。
韦德躺在散落的相机之间，后脑勺硌在某个金属部件上生疼。
邓肯撑着他肩膀站起来，竞技场顶灯在那张扑克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石佛伸出右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错。“
韦德抓住那只手起身时，发现掌心全是汗。
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邓肯的。
MSG的声浪还没完全落下，邓肯已经站到了发球线。
石佛的表情依然平静，只是额头上的汗珠比之前密了些，顺着眉骨滑到眼角。
他轻轻抹了一把，把球丢给帕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向前场。
韦德嚼着嘴里的护齿套，牙龈发酸。
虽然连续两次隔扣了邓肯彻底点燃了MSG，但是他们在比分上仍然落后5分。
马刺那边根本没慌。
波波维奇双手插兜站在场边，连战术板都没掏。
吉诺比利持球推进，帕克和鲍文交叉跑位，石佛则在低位慢悠悠地要位。
一切都像是已经演练过几百遍一样，精准而机械。
邓肯接到了球，背身面对加内特。
狼王的双臂张开，嘴里不停地喷着垃圾话：“你他妈投啊！投啊！“
邓肯不为所动，肩膀微微一沉，随即猛地转身。
加内特死死贴住，但邓肯的脚步太扎实了，一个半转身虚晃，再突然回身，靠着加内特的胸口完成了一记柔和的小勾手。
“啪！“球擦了一下篮板，乖乖钻进网窝。
“德怀恩！“纳什在底线发球，冲他喊了一句，“跑！“
韦德点头，接过球后直接推快攻。
帕克退防很快，但韦德没给他贴防的机会，一个变向晃动走左路冲前场，吉诺比利从侧翼夹击过来，韦德眼睛都没眨，手腕一抖，球精准地甩到了右侧底角的科沃尔手里。
“唰——！“
尼克斯今晚的三分球终于开了。
科沃尔的手型漂亮得像个教科书，球在空中高速旋转，笔直地扎进网窝。
场边的波波维奇咧嘴一笑，抬手示意换人——PJ·布朗换下邓肯，安东尼·卡特换下帕克。
“省着用啊。“尤因在旁边嘀咕一句。
陆远皱了皱眉，看了看计时器——第一节还剩3分12秒，马刺已经开始轮换了。
他也随即做了轮换。
杰克逊换下纳什，老库里换下科沃尔，王治郅终于被派上场，顶替加内特打中锋。
大郅站上球场的时候，回头冲替补席咧嘴一笑：“我试试能不能投死他们。”
杰克逊拍拍他的肩膀：“别被他们盖懵了就行。“
比赛继续。
马刺没了邓肯，进攻节奏反而快了。
吉诺比利像是被解开了封印，连续两个交叉步直接晃过杰克逊，突进内线上篮得手。
但尼克斯这边也开始调整。杰克逊持球过半场，直接叫王治郅上来挡拆。PJ布朗被迫换防出来，结果王治郅拆开后果断弹到三分线外——
“唰！“
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清脆落网。
MSG的观众终于找到了欢呼的理由，王治郅自己都没绷住，咧嘴笑出了声，冲替补席比了个“三“的手势。
“好球！“陆远在场边点头，“就这么打！拉开！他们内线没护框了！“
接下来的两分钟，成了快节奏的攻防转换战。
吉诺比利和杰克逊疯狂对轰，两人的突破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但命中率也开始下降。
PJ·布朗在内线拼了老命抢篮板，但没邓肯坐镇，马刺的防守还是出现了缝隙。
第一节最后一攻，尼克斯球权。
韦德持球压到最后七秒，突然加速冲向内线。
吉诺比利这次学乖了，没有贸然起跳封盖，而是卡住他的突破路线。
韦德急停，身子一顿，作势要收球投篮——吉诺比利下意识地踮脚伸手干扰。
但韦德根本没投。
他在空中手腕一翻，球贴着吉诺比利的胸口传了出去，王治郅在底角已经空了。
“哔——！“
第一节结束的哨声响起，同时“唰！”一声，王治郅的压哨三分命中。
王治郅兴奋地挥拳，冲替补席那边大喊着什么。
尤因站起来拍手，陆远则拿着战术板盯着数据统计——仅第一节，尼克斯就投进了4记三分，而马刺那边靠内线和快攻拿了16分。
现在的比分是27平，但是这个比分明显对尼克斯更有利。
“节奏在咱们这儿！”杰克逊边往替补席走，边甩着毛巾喊，“他们第二节没邓肯在场，咱们轰死他们！“
韦德喘着气坐到替补席上，接过毛巾擦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看了看对面马刺的板凳席。
邓肯正坐在那里喝水，毛巾搭在脖子上，表情还是老样子。帕克和吉诺比利在旁边和助教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波波维奇则皱着眉头啃手指，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调整。
陆远走过来，拍了拍韦德的肩：“第二节，你和KG带队，继续提速。“
韦德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水瓶。
节间休息的电子音刚落，尼克斯这帮小伙子就窜上了场。
韦德跺了跺发麻的右脚，看见对面马刺派出的阵容——果然如陆远所料。
PJ布朗那老胳膊老腿打中锋，特科格鲁这小前锋体型顶到大前锋，吉诺比利带着三个替补玩。
“兄弟们，跑死他们！“杰克逊舔着嘴唇，像头看见猎物的狼。
纳什把球发给韦德时低声道：“看那个土耳其人，他脚步慢得跟拖拉机似的。“
韦德点头运球过半场，眼睛却瞄着场边——邓肯正坐在替补席最末端，两条长腿岔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吉诺比利踩着三分线等韦德，阿根廷人飘逸的长发被汗水打湿，像海草似的黏在脖子上。
“菜鸟，“他突然咧嘴一笑，“这次我要断你的球。”
韦德没搭话，右手运球猛地一个变向，吉诺比利反应极快横移封堵，却不料这个变向是假的——韦德右手突然往后一拉，篮球鬼魅般地从胯下钻到左侧，吉诺比利的球鞋在地板上吱呀一声，整个人已经被甩开半个身位。
PJ布朗骂骂咧咧地补防过来，韦德眼睛都不眨，直接把球往天上一抛——
“轰！“
加内特像架直升机似的腾空而起，空接暴扣得手。
落地时狼王捶着胸口怒吼，MSG的声浪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真他妈快！“霍华德在场边蹦蹦跳跳挥舞着毛巾，奥克利一把拽住他衣领：“省点力气小子，待会还要防邓肯呢。”
比赛继续，马刺发球。
吉诺比利推进到前场突然减速，右手隐蔽地比了个手势。
特科格鲁立刻上提掩护，韦德刚想挤过，却撞上一堵肉墙——PJ布朗不知什么时候也提了上来，双掩护！
吉诺比利像条泥鳅似的钻了进去，杰克逊连忙换防，阿根廷人却突然把球往后一甩。
跟进的鲍文接球就投，老库里扑上去干扰，球在篮筐上颠了两下，最终还是掉了进去。
杰克逊懊恼地甩手：“这婊子养的传球...“
韦德接发球时发现吉诺比利没退回半场，而是像条蛇似的贴了上来。
“小心，全场紧逼！”尼克斯替补席有人大喊。
韦德猛地转身护球，余光瞥见鲍文也包夹过来，他赶紧把球往后场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