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这帮人懂个屁。
去年在森林狼，他带着一帮生瓜蛋子和湖人死磕六场，场均轰下27分15.7篮板5.7助攻1.7抢断1.7盖帽，可惜身边除了哈德森没有一个人能给自己帮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场均合砍60分的OK组合将自己挡在第二轮的大门外。
而今年，他身后站着纳什、韦德，板凳上还有一帮疯子，更衣室里坐着个从来不说“尽力就好”的教练...
会议室里，陆远正在黑板上画骑士的进攻路线。
他今天难得穿了件正经西装，可领带还是歪的。
“听着，”他敲了敲黑板，“只要我们限制住T-Mac，就能拿下这轮系列赛的胜利，而我们对付T-Mac的秘诀，就是消耗他！大家要做好系列赛拖到后面的准备。”
加内特靠在椅背上，思绪飘回去年夏天第一次战术会议。
那时候陆远说“我们要打七秒进攻“，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包括加内特自己。
现在呢？他们场均得分联盟第一。
第255章 陆远真正的目标
“KG，“陆远突然点名，“你负责切断安德烈和特雷西之间的连线。”
“小事，“加内特转了转脖子，“不过教练，要是他们让大Z...”
“没事，“陆远眨眨眼，“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让查尔斯上去顶他。“
奥克利在角落里骂了句脏话，引来一阵轰笑。
散会时，陆远突然叫住加内特：“对了，MVP投票你排第二。”
“无所谓，”加内特耸耸肩，“我抽屉里有一堆个人荣誉...”
“我知道，“陆远打断他，从西装内兜掏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纸，“但我觉得你该看看这个。“
加内特打开一看，是某个篮球专栏作者的文章节选：“...KG本赛季的防守影响力堪称奇迹，当他在场时，尼克斯每百回合少丢11.3分...这种数据在MVP评选中总被低估...”
“收好它，“陆远转身前丢下一句，“等拿到冠军的那一天再拿出来看。”
更衣室里，队友们还在嬉闹。
韦德捧着奖杯自拍——用那种老式立拍得相机，杰克逊和霍华德在比谁的肌肉更壮，老库里和科尔又在研究比赛录像。
加内特走到自己柜子前，把那张皱巴巴的纸塞进了最下面的夹层。
一年前他离开明尼苏达时，当地媒体说他是“逃兵“；现在他摸着更衣柜上喷绘的尼克斯队标，心想这才叫真正的篮球。
个人荣誉？
去他妈的。
他要的是六月香槟浇在头上的滋味，要的是陆远说过的“让麦迪逊广场花园挂上新的冠军旗”——反正麦迪那小子今年也拿不到总冠军，骑士队的阵容跟纸糊的一样...
——
麦迪靠着训练馆的墙壁，把毛巾搭在脖子上，看着对面的安德烈-米勒练习底角三分。
球砸在篮筐后沿，弹出去老远。
“操，“米勒骂了一声，“这破篮筐是不是歪的？“
麦迪咧了咧嘴，伸手把球捞回来：“你在NBA打了这么多年，怎么投篮还是跟杜克大一新生似的？”
“放屁，”米勒擦了擦汗，“老子当年在教练手底下可是场均12分的控卫。”
提到陆远，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训练馆的顶灯晃得人眼睛发酸，麦迪眯起眼，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芝加哥联合中心的更衣室——那时候陆远总是拿着战术板，一边嚼口香糖一边慢悠悠地说：“你们就这点能耐？连乔丹的影子都追不上。”
骑士队的助教突然探头进来：“特雷西，记者会还有二十分钟。”
麦迪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转头对米勒说：“明天就碰尼克斯了。“
米勒捡起球转了两圈：“怎么，怕输给教练？”
“怕个屁，“麦迪把毛巾甩到肩膀上，“老子现在是他对手，就是要打烂他的球队。”
米勒突然笑了：“得了吧，上个月打完尼克斯，谁半夜两点给我打电话问'你说陆教练是不是故意放我投中距离的'？”
麦迪一脚踹过去，米勒灵活地闪开。
他俩太熟了——从杜克大学的更衣室到现在的克利夫兰，两个人的关系根本不用多说。
从那支杜克待过的球员，感情都是一样的。
“说真的，“米勒突然正经起来，“你觉得教练会怎么对付你？“
麦迪扭开一瓶矿泉水：“八成让KG主防，韦德随时包夹，你这个铁匠。”
“你放屁！教练才不敢放我，“米勒骂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被教练教过的球员真难打...”
麦迪无声的笑了笑，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转身往外面走去。
同一时间，尼克斯训练基地的录像室里，陆远正用激光笔点在投影幕布上。
“看这儿，”他指了指麦迪的一个无球跑动，“安德烈会在这个位置给挡拆，但不是为了麦迪，而是给布泽尔制造错位。”
纳什皱起眉头：“所以我们要换防？”
“不换，“陆远敲了敲桌子，“韦德去追麦迪，KG在禁区等布泽尔。”
加内特翘着二郎腿嘟囔：“T-Mac这赛季场均34分，你们就让我在禁区看戏？“
陆远转头看他：“怎么，你防不住布泽尔？”
加内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老子能把他防回幼儿园！”
更衣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韦德趁机掏出手机——诺基亚那个砖头块——偷拍下加内特涨红的脸，结果被奥克利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小兔崽子，教练讲话时别玩手机！”
李冉举手提问：“教练，要是麦迪和米勒打挡拆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挡！进球就进球嘛，你总不能让特雷西跟安德烈俩人一场比赛下来不得分吧？”陆远笑了笑。
“只要我们得分比他们多，不就赢了？”
——
东部季后赛第一轮，麦迪逊花园球馆。
麦迪站在球场边缘做着拉伸，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光亮的木地板上。
MSG的灯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眯起眼环顾四周，目光突然定格在场边的那个熟悉身影上。
“嘿，看那边。“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正在系鞋带的米勒。
米勒抬起头，嘴里嚼着口香糖：“教练还是这副德行。那西装是跟大Z借的吗？”
确实，陆远那身明显大一号的灰色西装看上去像是临时从二手店淘来的，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活像个要去参加毕业舞会的高中生。
但麦迪知道，这身打扮下藏着整个联盟最擅长搞对手心态的篮球大脑。
“走，过去打个招呼。”麦迪把毛巾甩在肩上，迈开长腿朝尼克斯替补席走去。
场边的记者们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聚拢过来。
麦迪能听到相机的咔嚓声在身后此起彼伏，但他完全不在乎。
两年杜克时光和四年芝加哥时光里，陆远教给他的第一课就是：“记者都是来看笑话的，别给他们机会。”
“教练。“麦迪给了陆远一个热烈的拥抱。
陆远松开麦迪的束缚，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在麦迪脸上停留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长个儿了？”
“去你的，“麦迪差点被口水呛到，“我都25了还长个儿？你当我是那帮高中生新秀啊？”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倒是你，怎么感觉又矮了？”
陆远假装恼怒地瞪眼：“臭小子，三连MVP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时米勒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跳起来搂住陆远的脖子：“教练！想死我了！今晚准备输多少分？20分够不够面子？”
“安德烈！“陆远被勒得直翻白眼，“在杜克的时候我就说过，别他妈拿你那湿乎乎的胳膊往我脖子上蹭！“
三人笑成一团。
骑士主帅约翰-卢卡斯在不远处皱眉——这画面太奇怪了，他的当家球星和对面的主教练像久别重逢的老友，而骑士控卫更是直接挂在人家脖子上。
不过这也没辙，谁不知道陆远和杜克系弟子的关系有多好？
“我说，“麦迪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陆远耳边，“KG今年是不是不行了？我看他数据下降了。要不你用他把我换走得了！咱俩一起继续拿冠军！”
陆远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扔进嘴里嚼了两下：“你再来这本书就该完本了，KG表现比你强。”
“放屁！“麦迪的声音骤然拔高，引得附近几个记者又举起相机，“我是三连MVP！场均34分！”
陆远满不在乎地耸耸肩：“MVP又怎样？“他指了指麦迪胸口，“你心跳现在至少130，开赛前就这么兴奋，第四节还怎么打？”
麦迪一下子噎住了。
该死，这老狐狸还是这么会抓细节。
他确实从早上起床就心跳加速，满脑子都是今晚要和陆远斗法的念头。
陆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尼克斯替补席走。
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对了，替我向大Z问好。告诉他，他弟弟的餐厅我昨天去吃了，土豆饼还是老味道。“
看着陆远的背影，米勒咽了口唾沫：“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麦迪从训练师手里接过绷带，开始缠绕手腕：“怕什么，他又不能上场打球。难不成他还能替加内特来防我？“
“不是这个意思，”米勒摇摇头，“你一直在公牛，在教练手下打球，我们——这么多年，在联盟里面对教练一直都是输多胜少。”
“别想那么多，“麦迪把绷带头塞好，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管他有什么花招，我只知道一件事——没人能防住现在的我。“
说话间，尼克斯队员陆续从球员通道走出来。加内特看到麦迪，远远地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韦德跟在后面，像个刚进校门的高中生一样四处张望，直到被杰克逊一巴掌拍在背上才老老实实去热身。
“看那个菜鸟，“米勒嗤笑道，“紧张得同手同脚了。“
麦迪没接话。
他正盯着尼克斯的板凳席，陆远正把一沓资料递给尤因，两人不时低头交谈。有那么一瞬间，陆远抬头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Z走过来拍了拍麦迪的肩膀：“该去更衣室了，卢卡斯教练要布置战术。”
骑士更衣室里，老卢卡斯正在白板上写写画画：“尼克斯肯定会用加内特来对位特雷西，所以我们一定要...”
麦迪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膝盖。
“特雷西！“卢卡斯突然提高音量，“你在听吗？”
麦迪猛地回神：“当然，教练。加内特防我，我会叫挡拆打错位。”
卢卡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讲解针对纳什的防守策略。米勒悄悄靠过来：“你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没说出来？”
麦迪摇摇头，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护臂：“我只是在想...陆教练这人最喜欢玩反逻辑。”
比赛即将开始的广播响起时，麦迪最后检查了一遍鞋带。
当他踏上球场，刺眼的镁光灯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像潮水般涌来。
他环顾四周，目光越过满场的球迷，落在对面替补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