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利用他那电光火石的突破，一次又一次撕裂76人的第一道防线。
一旦对方协防收缩，球必然会精确地转移到外线空位。
首先爆发的，不是首发五虎，而是已经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战术端的老科尔！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左侧45度角，对手似乎还没想起这位90年代公牛王朝功勋射手的恐怖。
纳什一个漂亮的脑后不看人传球。
科尔接球。
调整？不需要！
对于这位把投篮刻在骨子里的老妖精来说，身体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起跳！
出手！
手起刀落！
空心入网！
“老家伙油箱还有油！”场边查尔斯·奥克利咧着大嘴，对身边同样在看球的尤因笑道。
尤因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和回忆。
这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杀手射手，太令人怀念了。
另一边，基里连科则把防守打造成了艺术品。
卡特一次低位硬凿吸引夹击，分给底角的“大狗”罗宾逊。
罗宾逊以得分稳定著称，他接球瞬间就准备起跳投篮。
就在他屈膝蓄力的刹那，一道巨大的人影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瞬间移动般罩住了他面前的所有空间。
来自俄罗斯的AK-47！
那种恐怖的压迫感让罗宾逊心中一慌，强行调高了投篮弧度！
哐！
再次打铁！
基里连科落地，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迅速转身卡位，参与到篮板的拼抢中。
他的存在，让尼克斯的外线防守轮转仿佛有了一个无处不在的蜘蛛网核心。
当裁判吹响这场比赛的终场哨音时，比分定格在112-89。
仍然是尼克斯无比熟悉的赢球模式，五人得分上双，但是基里连科在这场比赛中，打出了恐怖无比的5X5的数据。
11分6篮板5助攻6盖帽5抢断！
麦迪逊广场花园的球迷久久不愿离去，高喊着球员的名字。
六连胜像一面迎风招摇的旗帜，宣告着陆远麾下这支尼克斯的彻底磨合完毕！
“看看！看看这份技术统计！”
第二天上午，陆远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锡伯杜指着挂在墙上的数据板，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进攻效率116.3！联盟第一！这我一点儿都不惊讶！我们可是带着纳什和加内特，外加一群射手和空切机器！”
他把笔用力点向另一行醒目的数字，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关键是这里！防守效率——99.4！联盟第六！弗兰克，你看到没有？第七场打完就干到了联盟第六！这可是赛季初的联盟第六啊！”
弗兰克·沃格尔点点头，眼中同样闪烁着精光：“是的，汤姆。我们的轮转补位，球员之间的默契程度，还有KG在防守端的指挥和覆盖面积……都越来越好了。最不可思议的是安德烈，”他指向技术统计表上一个不起眼的数据项，“他的协防干扰次数和‘掩护助攻’次数……上帝，他简直无处不在！”
沃格尔口中的“掩护助攻”是现代篮球分析师们后来细化出来的数据，当时并没有这个官方统计，但对于教练团队来说，它清晰明了地反映了一个球员利用掩护为队友制造得分机会的能力。
基里连科在这项“隐形数据”上甚至比加内特还要高！
陆远抱着胳膊窝在沙发上，笑容轻松和煦：“不只是他。史蒂夫的单防撕咬，KG的补防和扫荡，连史蒂夫（科尔）和戴尔（库里）这样的老家伙，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也从不轻易漏掉防守轮转！这是一种……”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贴切的形容，“习惯！一种刻在骨头里的团队防守习惯！一种……唉？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办公室短暂的沉默。
那份熟悉感像幽灵一样盘旋在烟味里。
沃格尔沉吟片刻，轻轻吐出一个词：“你是说……芝加哥？”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所有尘封的记忆匣子。
那股气势，那份坚韧，那种无论领先落后都保持的精密运作与冰冷意志……这不正是当年陆远带领那支让所有对手闻风丧胆的芝加哥公牛赖以横扫天下的根基吗？
特别是第四个赛季的公牛，也就是那群家伙在一起打球的最后一年。
简直不知道输球是什么滋味！
那份流淌在血液里的、用顽强防守铸就的团队精神，那份无论顺境逆境都冷静如冰的强大心态，以及陆远那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气质，都似曾相识地令人心惊！
“嘿，KG，今天打得太漂亮了！”训练馆通道口，一个扛着摄像机的本地老记者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加内特，“特别是你指挥李冉协防韦伯那一下，简直像是在你脑子里装了雷达！”老记者比画着，“说实话，看着你们在场上那种沟通和轮转速度……我好像看到了……两年前的公牛。”
“打住，乔。”加内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一丝狡黠，“这才六场。路还长着呢。别拿我们跟那支公牛比，他们是传奇，传奇就意味着过去了。”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犀利，“我们现在，只想创造属于我们尼克斯自己的路。”
记者心领神会地笑了。
他知道这是加内特的场面话，但也捕捉到了那份毫不掩饰的野心。
更衣室里，气氛同样高昂但多了几分务实。
汗水的气味弥漫，球员们三三两两放松着肌肉，或低声交谈。
“嘿安德烈，”纳什笑着拍了拍刚冲完凉出来的基里连科，“你今天帽了罗宾逊几次啊？那家伙下场时脸都是青的！”
基里连科略显腼腆地笑了一下，用带着斯拉夫口音的英语说：“他……起跳慢，我看到了。”
刚洗完澡的王治郅一边擦着上身一边走过来说：“哥几个今天真横啊！斯蒂夫那几个三分，唰唰的，比年轻时候还准！”
“那是战术跑出来了，”戴尔·库里笑着插话，手里夹着冰袋敷在膝盖上，“史蒂夫这家伙，球场上嗅觉比狐狸还灵。”
陆远坐在他的小隔间里，和沃格尔、锡伯杜低声总结着刚结束的比赛细节。
他抬起头，望向更衣室里笑着聊天打趣的队员们。
韦德正和斯潘诺里斯比划着什么防守脚步，李冉安静地听着对面板凳上尤因和奥克利在聊某个防守回合的站位细节……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在这个更衣室里流淌。
赢球是最好的粘合剂。
而这种赢球的方式——依靠攻防两端精密无情的整体轮转，依靠每一个人的无私付出——正是他最熟悉也最擅长的道路。
这熟悉的感觉，当然也飘到了千里之外的风城芝加哥。
一家当地著名的体育酒吧包厢里，悬挂的电视正回放着尼克斯血洗76人的最后集锦。
当镜头屡次给到场边冷静指挥的陆远近景时，包厢里安静了片刻。
“我说伙计，这感觉……有点他妈的太像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老球迷灌了一大口啤酒，抹着嘴嘟囔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尼克斯队员流畅的轮转防守片段。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前资深篮球记者，如今退休在家写写球评。
他没有立刻回答，眼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悠远。
他的思绪早已被拉回了联合中心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回想起了大本一次次奋不顾身飞身救球的场景，想起了麦迪那一次次精准的、将球送到最合理位置的妙传，想起了阿泰斯特对对方箭头人物的死亡缠绕……
“像……确实是像。”老记者长叹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追忆和感慨，“那骨子里的硬劲儿，那种纪律性……尤其是防守端的轮转和沟通……这就是陆带来的烙印。”
他拿起酒杯，看着屏幕上尼克斯队员围在一起庆祝胜利的画面，又轻轻放下杯：“只是……他手上现在的牌，纸面实力比当年那会儿……可要弱不少。”
这话一出，包厢里再次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
那是对过往荣光的缅怀，也是对风暴即将来临的某种预感。
“不过今年芝加哥也不错，德怀特简直就是个野兽，他的身体素质太出色了。”
“打的怎么样，后天就知道了，陆教练后天就要来砸场子了，希望今天不会再输六十分了。”老记者叹了口气，看向墙上的赛程表。
两天之后，尼克斯将会降临芝加哥，和詹姆斯以及霍华德率领的公牛进行这个赛季的第一场比赛。
赛季才刚开始，六连胜也仅仅是成功的起步。
但陆远亲手为尼克斯注入的那股铁血、精密、团队至上的“公牛之魂”，已经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联盟深处掀起了巨大的、无形的波澜。
纽约尼克斯，这支曾沉寂多年、被戏谑为“人傻钱多”的豪强，正以一种让所有敌人感到陌生和心悸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回归。
一种源自风城的红色血脉，在曼哈顿的大苹果城核心，悄然生根发芽，并即将以燎原之势，席卷整个篮坛。
芝加哥的深秋，寒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凉意，卷着密歇根湖的水汽扫过城市。
联合中心球馆这座承载着王朝荣光的建筑外，气氛却比天气更凛冽几分。
大幅的比赛预告海报贴满了周边：“红色飓风 vs风城新贵！”、“陆归来！宿命之战！”
鲜红的“尼克斯”与公牛队标志性的正红色形成了某种刺眼的呼应，也昭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绝不仅仅是东部榜首之争那么简单。
公牛队这个赛季的表现确实不赖。
年轻的“小皇帝”勒布朗·詹姆斯经历新秀年的洗礼，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球风更加成熟老道。
赛季至今25分5篮板7助攻，数据光鲜亮眼，更关键的是他身上那种举重若轻、掌控全局的气质愈发明显。
当他抓着球如同坦克般碾进内线，或者在转换进攻中精准地找到从后排插上的霍华德传出那记令人血脉贲张的空接，“兽皇连线”已然成为芝加哥球迷最热衷的看点。
德怀特·霍华德的表现同样喜人。
这个一年级生壮得像头水牛，在内线横冲直撞，篮板拼抢凶悍，防守端也逐渐展现出“魔兽”的雏形。
而他旁边的拉希德·华莱士和马库斯-坎比，也在给年轻快乐的魔兽传授着无比宝贵的经验。
在道格·克里斯蒂和科克·辛里奇的后场加持下，公牛开季也轰下了四胜一负的漂亮战绩，稳稳排在东部前列。
球迷们自然是兴奋的。
联合中心的上座率明显提升，詹姆斯的天赋与激情点燃了这座因为乔丹退役和陆远离去而沉寂的城市。
报纸上充斥着对詹姆斯“超越传奇潜力”的讨论和对这支年轻公牛复兴“公牛王朝”的期冀。
然而，在看似光明的战绩背后，一份不易察觉的忧虑如同细微的裂纹，在更衣室内部和管理层心中悄然蔓延。
“四胜一负？听着不错。”拉里·布朗在训练后关起门来的内部会议上，声音低沉得像芝加哥河的流水，“但伙计们，摸着良心说，我们战胜的都是谁？山猫、刚组建的奇才、没了艾弗森的76人、还有两支西部倒数的球队。”
他用笔狠狠戳着赛程表上紧挨着的下一场：“瞧瞧！这才是考验！”那个位置上，赫然写着：New York Knicks。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音。
助理教练们交换着眼神，有的皱眉，有的低头看着战术板。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没忘。
上个赛季那四场常规赛的遭遇。
尼克斯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报复心态，把年轻的公牛按在地板上反复摩擦。
最惨烈的两场，在联合中心和麦迪逊广场花园，公牛分别输了59分和58分！
詹姆斯回忆起自己新秀赛季初次踏入NBA赛场就遭遇的那场血洗——全场被无休止的包夹、抢断、协防搞得晕头转向，那种无力感和屈辱感，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心头一紧。
当时陆远那冰冷审视的目光，似乎穿越记忆再次落在他身上。
这些惨败的画面，如同幽灵一样缠绕在这支年轻公牛的头顶。
即便他们现在更强了，詹姆斯的冲击力更强了，霍华德来了，还有拉希德华莱士和坎比，但那份巨大的心理阴影，在真正面对陆远亲手调教的、新赛季看起来比上赛季更恐怖、也更成熟的复仇机器之前，没有人能打包票说已经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