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联盟最凶猛的野兽，是所有得分手的噩梦！罗恩……阿泰斯特——！”
阿泰斯特几乎是撞出通道的。他龇着牙，眼神凶狠地扫过对面杜克的那群“天才”，仿佛在挑选今晚的第一个猎物。他的身体里仿佛囚禁着一头野兽，正在疯狂地咆哮，渴望着战斗。
“他是内线的巨灵神！杰梅因……奥尼尔！”
小奥尼尔高举着双臂，展现着他那完美的肌肉线条，他与大本对视一眼，一个无声的点头，内线禁区的“铁幕”就此拉开。
最后，也是最复杂的一个名字。
“他曾是杜克的骄傲，如今是公牛的王牌！他用最飘逸的姿态，投出最致命的绝杀！身穿1号战袍的……特雷西……麦克格雷迪——！”
T-Mac从通道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他身上穿着的，是公牛的红色战袍，而非他熟悉的杜克蓝黑。他的表情很复杂，既有面对旧日兄弟的怀念，又有作为一名职业球员的专注。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走到中圈，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替补席前，那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男人——陆远。
那一刻，仿佛整个球馆的喧嚣都消失了。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交流。
“去吧，特雷西。”陆远仿佛在用口型说，“证明给我看，经过体系淬炼的你，和那个纯粹的你，哪一个更强。”
T-Mac微微点头，收回了目光。当他再转过头时，那双惺忪的睡眼已经变得锐利无比。
比赛，在双方球员友善又充满火药味的拥抱和击掌后，正式开始。本·华莱士和埃尔顿·布兰德跳球。大本那身横练的肌肉里蕴含的爆发力显然更胜一筹，他像一颗炮弹般直冲云霄，在最高点将球狠狠地拨向了公牛队的后场。
球，落在了麦克格雷迪的手里。
全世界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身穿红色1号的男人身上。他的对面，站着的是他的好兄弟，那个桀骜不驯的蓝色3号，阿伦·艾弗森。
“嘿，T-Mac，”艾弗森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一丝危险，“穿上这身红衣服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动作都变慢了？”
“AI，”麦迪单手持球，慵懒地回应道，“正好，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冠军级别的防守强度。”
话音未落，麦迪动了！没有多余的试探，一个简单的体前变向，衔接着一个快到极致的交叉步。艾弗森的反应快如闪电，立刻横移滑步跟上。但就在这一瞬间，麦迪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仿佛没有骨头般，从艾弗森的侧面硬是挤了过去！
这就是天赋的碾压！
艾弗森的速度和敏捷已经是历史顶级，但麦迪那超长的臂展和柔韧性，让他拥有了不讲道理的突破能力。
“休想！”艾弗森在身后怒吼，伸手去掏球。
但麦迪早已起速，艾弗森的手只捞到了一片空气。公牛队的进攻体系在这一刻展现了它恐怖的效率。杰梅因·奥尼尔早已拉到高位，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试图协防的保罗·皮尔斯。格兰特·希尔则在另一侧牵制住了卡特的防守。
杜克队的防线，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麦迪三大步杀入禁区，他的面前只剩下了状元郎埃尔顿·布兰德。布兰德怒吼一声，双脚猛地发力，高高跃起，蒲扇般的大手朝着麦迪手中的篮球罩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一次惊天动地的隔人暴扣时，麦迪在空中展现了他那飘逸到极致的球感。他的身体在空中有一个微小的停顿，手腕轻轻一抖，篮球从他的指尖飞出，以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低手抛投姿态，越过了布兰德的指尖，在篮板上轻轻一点。
“唰！”
空心入网！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入湖中。
整个麦迪逊广场花园瞬间陷入了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公牛队，用一次最简单，却又最致命的团队配合，由他们最锋利的尖刀，完成了第一次得分。
乔丹在场边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魔术师说：“看到了吗？这就是陆远给公牛注入的东西。特雷西不再是那个只靠干拔的单打手了，他的每一次突破，都是在体系的掩护下，效率高得吓人。”
魔术师则笑着摇头：“别急，迈克尔。杜克那帮小子，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战术。”
果然，杜克队发球。安德烈·米勒稳稳地将球带过半场，交给了艾弗森。
“把球给我！”艾弗森对着米勒喊道，他的眼神已经燃烧了起来。
对上他的是罗恩·阿泰斯特。这可能是联盟中身体最强壮，防守最凶悍的外线球员。阿泰斯特压低重心，张开双臂，像一头准备捕食的棕熊，那股压迫感几乎要凝成实质。
“来啊！小子！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阿泰斯特喷着垃圾话。
艾弗森根本不理他，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篮球和篮筐。他开始了他的舞蹈。胯下，背后，交叉步，篮球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快得只剩下一连串的残影。阿泰斯特的防守堪称完美，他的脚步死死地跟着艾弗森的节奏，身体对抗强硬无比，每一次碰撞都发出“砰砰”的闷响。
但艾弗森是谁？他是答案！
就在连续晃动之间，艾弗森的身体突然向右一个极限的假动作，肩膀的晃动幅度之大，几乎要将脊椎扭断。阿泰斯特的身体本能地向右侧倾斜了哪怕只有零点一秒。
就是现在！
艾弗森的身体瞬间像弹簧一样拉了回来，一个快到极致的crossover！篮球从右手换到左手，他整个人像一道蓝色的闪电，从阿泰斯特的左侧抹了过去！
“The Crossover！”解说席上的迈克·布林已经站了起来，高声嘶吼！
阿泰斯特被晃开了半个身位！这是他职业生涯中极少遇到的狼狈时刻！他想转身追防，但已经来不及了。
艾弗森杀入禁区！本·华莱士如同山峦般横亘在他的面前！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只有对篮筐的绝对守护。
所有人都以为艾弗森会选择传球或者高抛投。但他没有！他迎着大本，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蜷缩，右手将球举过头顶。
“他要干什么？！”巴克利在场边失声叫道，“他疯了吗？！”
就在大本的手掌即将封盖到篮球的瞬间，艾弗森的身体在空中做出了一个违反物理定律的拉杆动作，他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从大本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然后用一个匪夷所思的反手将球挑向了篮板。
篮球打板，旋转，在篮筐上颠了两下，最终在全场屏息的注视中，乖巧地滚进了篮筐！
“OH MY GOD! HE DID IT! HE DID IT ON BEN WALLACE!”
整个球馆彻底爆炸了！穿着杜克球衣的球迷们疯狂地嘶吼，挥舞着手臂，仿佛在庆祝一场战争的胜利。
艾弗森落地后，没有咆哮，没有庆祝。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目瞪口呆的阿泰斯特，然后从本·华莱士的身边跑过，拍了拍这位前队友的屁股，低声说了一句：“大本，你的禁区，今天对我无效。”
大本皱了皱眉，没有回应，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
这就是杜M克！不讲道理，不讲战术，用最纯粹、最原始的个人能力，摧毁你最引以为傲的防线！
陆远在场边，嘴角那丝微笑扩大了。他看到了，激流与堤坝的第一次正面碰撞，平分秋色。
比赛的基调就此定下。
公牛队打得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格兰特·希尔如同一个冷静的战场指挥官，他的每一次传球都恰到好处。T-Mac是那柄最锋利的战矛，时而利用小奥尼尔的掩护，在外线投出致命的三分；时而像开场那样，用无解的突破撕裂防线。而他们的防守，则是一张天罗地网。大本和杰梅因·奥尼尔组成的内线，几乎屏蔽了天空。阿泰斯特则像一条疯狗，死死地纠缠着杜克队的外线核心，无论是对上艾弗森，还是换防到皮尔斯，他都用尽了每一次身体对抗，喷着最脏的垃圾话，试图激怒对手。
杜克这边，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们打得更像是华丽的街头篮球。安德烈·米勒把控着节奏，但一旦球到了AI、卡特或者皮尔斯的手中，就进入了个人表演时间。
艾弗森一次次地挑战阿泰斯特，他们俩的对位就像火星撞地球。每一次碰撞，每一次垃圾话，都让现场的气氛不断升温。
“你防不住我，罗恩！永远防不住！”艾弗森在一次晃过阿泰斯特命中中投后，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闭嘴，你这该死的小个子！下一球我就把你撞飞出去！”阿泰斯特恶狠狠地回应。
而文斯·卡特，则和公牛队的另一位“野兽”杰拉德·华莱士对上了。杰拉德·华莱士，外号“猫王”，以不要命的防守和劲爆的身体素质著称。
一次进攻中，卡特在三分线外持球，一个假动作点飞了杰拉德。他杀入禁区，高高跃起，准备上演一记标志性的战斧劈扣！
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
但杰拉德·华莱士就像一块牛皮糖，硬是在失位的情况下，从侧后方追了上来，同样高高跃起，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篮球上！
“砰！”
一声巨响！篮球被扇出了底线！杰拉德·华莱士因为用力过猛，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但他立刻爬了起来，对着卡特怒吼，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卡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他走过去，把杰拉德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好样的，伙计，防得漂亮。”
杰拉德也咧嘴一笑：“想在我头上扣篮，没那么容易，VC！”
没有恶意犯规，没有冲突，只有最纯粹、最硬核的篮球对抗和英雄间的惺惺相惜。这就是陆远希望看到的“友谊赛”。
第一节比赛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攻防中结束。32:30，杜克队凭借着保罗·皮尔斯在最后时刻一记强硬的后仰跳投，领先了2分。
节间休息，公牛队的替补席上，气氛严肃而专注。
“罗恩，别老想着跟他一对一，”格兰特·希尔拿着战术板，冷静地对阿泰斯特说，“把他往本和杰梅因那边赶，那是陷阱。我们的防守是一个整体。”
阿泰斯特喘着粗气，点了点头：“知道了，头儿。那小子太滑了。”
T-Mac则在和替补席上的迈克尔·里德交流着什么。“迈克，”他说，“待会儿你上，注意他们的轮转，AI突破的时候，皮尔斯和杰森（特里）会往底角跑，那是你的机会。”里德，公牛队的神射手，重重地点头。
而在另一边，杜克队的替补席上则是一片欢声笑语。
“嘿，AI，你刚才晃倒阿泰斯特那一下，我差点以为他要打你了！”贾森·特里夸张地模仿着阿泰斯特的表情。
“他敢？”艾弗森喝着水，一脸不屑，“我只是让他知道，谁才是纽约之王。”
皮尔斯则搂住卡特的脖子：“文斯，下一次有机会，直接隔着那个‘猫王’扣！让他知道什么是‘半人半神’！”
卡特笑着说：“放心，会有机会的。”
他们没有战术板，没有复杂的讲解，他们的教练席上空无一人。他们的“教练”，那个叫陆远的男人，正坐在球场中央，像个局外人一样，欣赏着这一切。
第二节开始，双方都进行了轮换。公牛这边，妖刀马努·吉诺比利和神射手迈克尔·里德披挂上阵。杜克那边，贾森·“喷气机”·特里和“面具侠”理查德·汉密尔ton也登场了。
吉诺比利的上场，给公牛队那台精密的机器，注入了一丝不可预测的魔力。
一次进攻，吉诺比利持球，他那诡异的欧洲步蛇形突破，让杜克队的防守阵型有些混乱。他像一条泥鳅，钻进了内线，吸引了布兰德和马里昂的夹击。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强行上篮或者传给外线的里德。
但吉诺比利没有。他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从自己裆下击地传球的动作，将球塞给了从另一侧空切进来的本·华莱士！
“什么？！”解说员都惊呆了！
大本接到球，面前空无一人！他怒吼一声，双腿像装了弹簧，整个人拔地而起，双手将篮球狠狠地砸进了篮筐！
“哐当！”
篮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整个篮架都在晃动！
扣篮后的大本挂在篮筐上，引体向上般展示着他那恐怖的上肢力量。这一球，将公牛队铁血的风格和吉诺比利妖异的创造力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但杜克队的回应来得同样快。
轮到贾森·特里表演了。他在外线接到球，面对吉诺比利的防守，突然一个加速，作势要突破。吉诺比利刚一后退，特里立刻一个急停后撤步，退回到三分线外，身体还在空中漂移的时候，就把球投了出去！
不讲理的出手！
“唰！”
空心命中！
进球后的特里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张开双臂，做出了他标志性的“喷气机”滑翔庆祝动作，从球场的一端滑到了另一端，脸上满是嚣张的笑容。
比赛就这样，在一次次针锋相对的巨星表演中，陷入了白热化。比分交替上升，犬牙交错。谁也无法将分差拉开到5分以上。
公牛靠的是令人窒息的整体防守和T-Mac、希尔、吉诺比利轮番发起的、高效致命的团队进攻。他们的每一次得分，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的结果，清晰、冷静、致命。
杜克则完全依赖球员们神仙般的个人能力。艾弗森的突破、卡特的暴扣、皮尔斯的单打、特里的三分……他们的进攻充满了即兴和想象力，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次会用什么方式得分，但你就是防不住。
半场结束前，最精彩的一幕到来了。
时间只剩下最后5秒，公牛队以65:64领先1分，杜克队球权。
艾弗森在后场接到球，他没有叫暂停，而是像一阵风一样冲向了前场。公牛队全线退防，阿泰斯特和希尔一左一右，形成夹击之势，中路还有大本镇守。这几乎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艾弗森在冲到三分线附近时，突然一个急停！他看到了从右侧底角全速兜出来的文斯·卡特！
没有丝毫犹豫，艾弗森用尽全力，将球高高地抛向了篮筐！
这是一个传球！一个空中接力！
“ALLEY-OOP!”
卡特心领神会，在三分线内一步的地方，迎着篮球的方向，冲天而起！他的身体在空中舒展到了极致，像一只要捕食的鹰隼！
格兰特·希尔也跳了起来，他判断精准，伸长了手臂，试图在空中拦截这个传球！
就在希尔的指尖即将碰到球的瞬间，卡特在空中展现了他那恐怖的滞空和腰腹力量。他的身体在空中硬生生拔高了一截，右手在最高点抓住了篮球，然后超越了希尔的封盖，将篮球狠狠地按向篮筐！
但篮下，本·华莱士也同时起跳了！
这是半人半神与禁区守护神，在空中的终极对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全场两万多名观众，包括场边的乔丹、魔术师，全都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