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在高位策应，像一个真正的组织前锋一样将球精准地分给从底线溜出来，接到球就能投的凯尔·科沃尔。
他甚至可以在一次进攻时间所剩无几的时候，在距离篮筐二十英尺的地方接到纳什的甩锅传球。
然后用一记看似随意却无比自信的中距离跳投命中压哨球。
他的进攻手段像一个万花筒，这让热火队的防守顾此失彼。
杰梅因·奥尼尔空有一身的力量和防守技巧，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他想去低位防守，大卫·李就飘到高位。
他提到高位，大卫·李就一个空切溜到了篮下。
那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而大卫·李最恐怖的地方还不是他的得分。
是他的篮板球。
尤其是前场篮板。
他的弹跳不算顶级，他的力量也不算出众。
但他对篮板球落点的判断简直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总能像鬼魂一样出现在最正确的位置，然后在对方一群肌肉棒子的头顶用手指轻轻一点，将球拨回来，或者直接完成二次进攻。
第三节，有一个回合彻底点燃了整个麦迪逊广场花园。
韦德突破后抛投不中。篮下奥尼尔和沃克两个壮汉已经卡好了位置，准备收下这个后场篮板。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他们身后杀出！
是大卫·李！
他看准了篮球弹起的方向，奋力起跳。在空中用指尖将球向外线拨去。
外线的纳什心领神会，他接到球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再次吊向篮下。
大卫·李刚刚落地立刻二次起跳！
这一次他抢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奥尼尔前面，空中接到传球直接一个补扣！
“哐！”
“啊啊啊啊！”进球后的大卫·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挂在篮筐上仰天长啸，将这半个赛季以来所有的压抑和等待都化作了这一声怒吼！
整个麦迪逊广场花园彻底沸腾了！
“David Lee！David Lee！David Lee！”
全场球迷自发地高喊着这个他们曾经无比陌生的名字。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首轮末的菜鸟。
他不再是加内特的替代品。
他就是大卫·李。
场边的加内特穿着一身休闲装。
他也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用力地挥舞着毛巾，脸上的笑容比自己进了绝杀球还要灿烂。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兄弟！我他妈就知道这小子可以！”他激动地对着身边的芬利喊道。
比赛的悬念在这一球之后已经彻底消失。
热火队被打懵了。
杰梅因·奥尼尔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挫败。
他赛前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战意，在尼克斯这套全新的打法面前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感觉陆远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看，杰梅因，我不需要第二个你。我可以用一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球员，同样击败你。
最终，尼克斯以118比95，一场23分的大胜轻松击败了迈阿密热火。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杰梅因·奥尼尔径直走向尼克斯的教练席。
他没有理会身后队友的安慰，而是站在陆远面前，汗水和失落混杂在一起。他伸出了手。
陆远也站起身，握住了弟子的手，然后用力地将他拉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成长了，杰梅因。”陆远的声音很温和，“你的脚步更扎实了。你的中投也更稳定了。”
奥尼尔的眼眶有些发红。
他低声说道：“教练……我还是输了。输给了你的体系。”
“你没有输。”陆远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只是遇到了一个更懂得如何利用团队力量的对手。记住，篮球永远是五个人的运动。回去好好总结。我们季后赛再见。”
“是，教练。”奥尼尔重重地点了点头。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所有的闪光灯都对准了那位一夜成名的新秀。
“大卫，恭喜你打出了一场完美的比赛。你是如何做到在如此大的压力下，完美填补了KG的空缺的？”一个记者抢先提问。
大卫·李还有些不适应这种场面。他紧张地搓了搓手，看了一眼身边的陆远，然后才开口说道：“首先，我没有填补任何人的空缺。凯文是独一无二的。他是我们的领袖。我只是……只是努力去做了教练让我做的事情。”
“我只是不停地跑，然后史蒂夫的传球就到了。我只是努力去卡位，然后李冉就把那些难抢的篮板都拿下了。我只是投出了那些空位投篮，然后球就进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队友，因为我们的体系。我只是其中的一个零件而已。”
他这番谦逊而真诚的回答赢得了一片掌声。
记者们又将话筒对准了陆远。
“陆教练，我们所有人都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信任一个首轮三十顺位的新秀？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昔日弟子杰梅因·奥尼尔时，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陆远笑了笑，反问道：“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
他环视着全场的记者，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我选择大卫不是因为我别无选择。我选择他，是因为他是最适合我们这套新体系的人。在我的球队里没有首轮末的新秀，也没有超级巨星。只有最适合的球员。”
“你们总是在讨论谁是尼克斯的核心。是KG？是韦德？还是纳什？”
“我告诉你们，他们都是，也都不是。”
“尼克斯真正的核心，是我们的‘体系’。”
“只要体系在，任何一个零件都可以在这个体系里发挥出他最大的价值。今天是大卫·李，明天可能就是王治郅，或者是莫·威廉姆斯，甚至是路易斯·威廉姆斯。”
陆远的这番话通过电视直播传遍了整个联盟。
所有正在观看这场新闻发布会的球队经理和主教练，都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他们突然意识到一个极其恐怖的事实。
他们一直以为尼克斯的强大是建立在几个超级巨星的个人能力之上。
只要限制住其中一两个就有机会战胜他们。
但现在陆远亲手撕开了这层伪装，让他们看到了尼克斯真正可怕的地方。
这支球队已经不仅仅是一群球星的集合体。
它是一台精密的，可以自我修复甚至可以自我进化的战争机器。
拿掉一个重要的齿轮，它立刻就能从自己的武器库里找到另一个看似不起眼却能完美适配的齿轮，让整台机器继续高效地运转，甚至是以一种全新的你完全不熟悉的方式运转。
“这个家伙……是个魔鬼。”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的总经理RC·布福德看着电视屏幕上陆远那张年轻的脸，喃喃自语道。
站在他身边的格雷格·波波维奇端着一杯红酒，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波波维奇摇了摇头，“他比魔鬼更可怕。他是一个创造者。他在纽约，创造了一个怪物。”
接下来的两周成为了大卫·李的个人秀。
也成为了整个联盟的“绝望之旅”。
在没有凯文·加内特的情况下，纽约尼克斯，六战全胜！
大卫·李在这六场比赛里场均贡献19.5分13.2个篮板4.5次助攻。投篮命中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二。
“大卫·李现象”成为了所有体育媒体的头版头条。
而对于联盟的其他球队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们本以为等来了尼克斯的“虚弱期”。结果却等来了一个更让他们头疼的“进化版”尼克斯。
当两周的休战期结束，加内特神采奕奕地回归球队时，整个联盟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一个健康的，休息了两周，憋了一肚子火的狼王要回来了。
而那个叫大卫·李的小子也通过这六场比赛打出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他证明了自己完全有能力在任何强度的比赛中为球队做出贡献。
所有人都开始在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象一个可怕的画面：
当季后赛来临，尼克斯的场上同时摆着加内特和大卫·李……或者在某些时段让大卫·李去带领第二阵容……
这支球队到底还有多少种形态？
到底还有多少种赢球的方式？
在陆远的那个该死的武器库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个像大卫·李这样，平时默默无闻一拿出来就能震惊联盟的球员？
没有人知道答案。
而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常规赛似乎已经提前失去了悬念。
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不自觉地投向了那刺刀见红真正决定生死的季后赛。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着看这支由陆远一手打造的，深不可测的怪物，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第327章 那可不一定哦
当常规赛的硝烟终于散尽，整个联盟都长舒了一口气。
那支蟠踞在纽约的银色战舰，终于暂时收起了它的炮火。
67胜15负。
这个战绩，像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在所有季后赛球队的心头。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是陆远在赛季的最后十场比赛里，丧心病狂地玩起了大面积轮换，甚至让加内特和韦德穿着西装在场边当起了啦啦队长，那传说中的70胜，很有可能就要再次在陆远手下，在麦迪逊广场花园重现了。
但陆远不在乎。
对他而言，常规赛的记录，就像是银行账户里一串漂亮的数字，看着赏心悦目，但终究要换成真金白银才算数。而NBA的真金白银，只有一座，那就是六月份高高举起的那座奥布莱恩杯。
“门票都拿到了吧？”
赛季结束后的更衣室里，陆远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像在问大家晚上准备去哪家餐厅吃饭。
“先生们，欢迎来到真正的战场。”
更衣室里，气氛热烈而融洽，没有丝毫大战将至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