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抽气声在朝堂响起，曹文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安汉公！
这可是开了本朝非刘姓封公的先例！
这般逾制之举，倒正合了玩家想搞些大动作的心思。
再者，曹文在心里默念‘安汉公’三字，只觉格外顺耳，仿佛这爵位本就该是他的一般。
他当即上前一步，朗声道：“启禀太后，当封臣为安汉公！”
声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的急切，像是生怕这头衔飞了去。
NPC赵飞燕同样没有半分犹豫：“准奏！”
.....
一时间，又有数十万民众，以及诸侯、王公、宗室上奏请求加赏于安汉公霍林，再是公卿大臣九百人请求为霍林加九锡。
待到曹文加九锡、受封安汉公的仪式落定，他已俨然成了大汉真正的‘话事人’。
与皇帝相较，不过只差一个名号罢了。
满朝公卿皆躬身下拜，齐声高呼：“拜见安汉公！”
曹文面容端肃，抬手示意：“都起来吧。”
他脸上不见半分波澜，可这满堂公卿俯首臣服的景象，早已令心头泛起一阵难以按纳的暗爽。
这便是权倾朝野的滋味。
他早已按捺不住去想，真到了登临帝位那日，又该是何等气象。
NPC王莽凑到他耳边低语：“安汉公稍安，这万里江山，转眼便会入您囊中。”
曹文颔首，眼中带着几分赞许：“王莽，你做得很好。”
夜里，三名情妇也遣人送来贺语：“恭喜大人晋封安汉公，过不了多久，定能登临天子之位。”
此后的日子像被快进了一般，诸多变故在倏忽间发生。
期间，王莽仍在暗中操持。
有地方官员掘出一块刻着红字的白石，上面赫然写着：“告安汉公霍林为皇帝”。
霍林，是曹文在这虚拟世界中的身份，因此他一跃成了大汉的“假皇帝”。
之后又在王莽帮助下，借着石牛铜符等祥瑞，筹备起天子禅让之事，即将正式称帝。
皇帝本是他的亲儿子，太后是他的枕边人，满朝文武尽是心腹，一切都像水到渠成，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禅让前夕，曹文召集满朝公卿，沉声问道：“明日便是改朝换代之日，国号是否仍沿汉制？”
NPC王莽神情激切，出列奏道：“臣以为当改国号为大新，革汉之旧，立世之新，恳请陛下以‘新’为国号！”
曹文点头应下，代汉之事，NPC王莽出力甚多，索性便依了他：“好，明日起，国号为新。”
又有大臣出列问道：“陛下，那前帝刘错，该如何安置？”
曹文神色不动，缓缓道：“明日刘错禅让有功，且朕既代汉而立，这天下终究要归还给刘氏子孙，当立他为太子。”
“啊？”满堂公卿闻言，无不愣在当场，一时竟无人敢接话。
曹文说道：“朕自有打算，尔等无需多想。”
.....
次日。
长安城里，正发生着一件足以改写大汉国运的大事。
数丈高的露天祭天台上，NPC赵飞燕跪伏在地。
一侧的前帝NPC刘错同样也跪伏在地，双手高高举着御玺，垂着头声音里满是震惊：“我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假皇帝霍林？母后，您为何不早告诉我？”
“都是为了你父亲。”
赵飞燕声音压得极低：“这天下迟早还会是你的，切记，万不可有半分忤逆你父亲的心思。”
“朕……我知道了。”
何其荒诞！
做了十几年的傀儡皇帝，到头来竟发现自己是操控朝政的权臣与太后的私生子！
心中对曹文那点积压的怨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常年的压制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这位即将退位的皇帝，连正视曹文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忤逆。
曹文却缓缓踏上祭台，心头既有些恍惚的不真实，又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荡。
“这大汉，从今往后便是我的了！”
“谁能想到，我曹某人能有今日，竟全因睡了几个女人？”
想来仍觉不可思议。
他几乎是‘躺赢’般代汉成功，轻松得没有遇到半分阻碍。
接过NPC刘错呈上的御玺，曹文在手中细细摩挲，对脚下这个自己与赵飞燕的私生子，竟无半分在意。
在他看来，这具即将失去帝位的躯壳，本就不配拥有什么情绪，只需要乖乖做好自己下一世的皮囊即可。
御玺底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清晰映入眼帘。
此外天子之物！
一番三推三辞的客套过后，NPC赵飞燕亲手为曹文戴上天子冠冕。
此刻，玩家解锁虚拟世界里的最高成就！
“今朕承天命……”
曹文高举御玺，深吸一口气，说着天命神授的话，来证明自己成为天子，乃是上天和万物苍生的意愿。
他俯视着下方屏气凝神的满朝公卿，嘴角露出难掩的弧度，心中只剩畅快。
睡刘骜的宠妃怎么了。
只要当了皇帝就不丢人！
过了片刻，他又朗声道，“即日起，改国号为大新，寓新朝新气象！朕当效法古之圣贤，以庇佑苍生为己任！”
第223章 古有周公，今有霍帝
在这虚拟构建的天地间，大汉早已湮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应运而生的大新帝国。
曹文指尖攥着沉甸甸的御玺，刚宣读完即位诏书，便缓缓抬眼，俯视阶下。
满朝公卿齐齐躬身，山呼海啸般的呼喊：“陛下圣明！”
声音彼此起伏，好似欲撕裂天际。
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猛地撞进胸腔。
是确信，是狂喜，更是执掌乾坤的笃定。
曹文不自觉攥紧双拳，指节泛白，喉间滚出一声低叹，却字字凿凿：“这天下，终于是我......是朕的了。”
不久之后，他正式入主皇宫。
这里本是刘氏皇权的象征，如今却成了新朝皇权的标识。
御榻之上，曹文指尖触到冰凉的天子御玺，忽然生出一阵迷茫，竟有些手足无措。
此时，一位大臣出列奏道：“陛下新登大宝，尚无子嗣，当依天子礼制，选天下才德女子充实后宫，广育龙子以延国祚，并择贤淑者立为皇后！”
曹文沉吟片刻，不忘对NPC赵飞燕姐妹的交易，缓缓道：“朕既承继大汉基业，便也该承继大汉的后宫。”
“啊？”
满朝公卿先是一怔，随即个个目瞪口呆，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承继大汉后宫？
大汉末帝年龄尚幼，未立后纳妃，所谓‘大汉后宫’，便只能是成帝留下的宫嫔了。
且不论此举有违礼法纲常，单说成帝后宫的女子，如今多已年长色衰……
满朝公卿看向御座上的曹文，眼神渐渐变了，有惊愕，有鄙夷，更有难以置信。
品行不端？
竟喜好人妻，欲收纳遗孀？
昔日被世人称颂为‘圣贤’的霍林，如今登临大位，莫非竟要觊觎汉成帝的旧妃？
王莽原本因自家抱负即将得偿，嘴角总挂着笑意，此刻却敛了笑容，脸上浮出沉郁之色。
曹文见此情景，心中了然。
这些朝臣怕是陷入逻辑行为判定，已将自己归为道德败坏之徒。
“诸位爱卿，有所不知。”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殿内诸臣，将自己的苦心和盘托出。
“大汉末年，天下凋敝，民不聊生，上苍屡降祥瑞，昭示朕乃天命所归，故有今日改朝换代。”
“然朕大新虽承天命，实乃继于大汉，朕有意立汉末帝刘错为太子，也承继朕的大统，这便是要向天下人表明，大新只是国号易名，往后的天子，依旧是刘氏子孙。”
“朕既立汉末帝为太子，那先帝成帝的后宫宫嫔该如何安置？唯有朕承继成帝后宫，让她们保有名分，才合乎情理。”
“诸位爱卿不必忧心，朕绝无淫乱先帝后宫之意，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安稳的名分罢了。”
“此举一来，可彰显朕与诸位对大汉的赤诚，对高祖的忠敬，二来，也是向天下人昭示，我等绝非篡汉自立，而是为救苍生于水火，让天下百姓能过上富足安康的日子。”
“朕此生别无所求，唯愿驾崩之后，墓碑之上能刻下‘汉臣—大新太祖霍林’，便足矣！”
说到最后，曹文仰面朝天，眼角竟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来，那模样，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藏着万般不得已的苦衷。
承明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殿中朝臣望着御座上的身影，无不肃然起敬。
NPC王莽眼眶泛红，语声先带了哽咽，第一个出列奏道：“是臣愚昧，竟不知陛下肩头扛着这许多重负。”
紧接着，不少臣子纷纷出列。
“陛下大德！虽有改朝换代之举，仍不忘汉室旧恩。”
“臣愚钝，险些错怪陛下，臣罪该万死！”
“陛下此举，必将流芳千古，堪比历代贤君！”
“陛下纳成帝遗孀入后宫，实乃苦一人而利天下，臣佩服！”
“臣请奏！当拟诏书昭告天下：大新承汉，陛下纳成帝嫔妃为后宫，既便汉末帝将来承继大统，亦能安抚民心！”
群臣越说越激动，先前的疑虑早已烟消云散。
他们不是篡汉，不过是换了个国号罢了。